被蚌女們簇擁著，寧道凡邁入了這在過去七年來了無數次的舞場，目光所及便是各色的妖物和精怪，以及這些妖物精怪們羨慕的眼光。

  誰叫他長得帥呢？

  畢竟能來這裏看蚌女跳舞的，其審美也多偏向於人類，自然對於帥哥是沒有抵抗力的。

  至於那些男妖？

  抱歉，大部分妖怪可男可女！

  寧道凡並沒有在意這些目光，而是仔細地觀察起這摩肩接踵的舞場。

  妖物們或是趴臥在雲床之上，或是蹲在椅子上麵，更有甚者直接纏繞在房梁上麵觀看著蚌女們的舞曲，時不時抖動一下尾巴好不愜意。

  舞場的中央，是一個約莫有百十來坪的木質舞台，上麵鋪著繡著一朵碩大金色菊花的紅色地毯，地毯上麵還有著七八個蚌女正在在表演。

  飄飛的紗衣之下，是完美的身軀和若隱若現的風景！

  紅色地毯的兩邊，則是兩列穿著布衣戴著素冠的猿猴，他們各自拿著手中的樂器正在吹拉彈唱，隨著蚌女們的歌聲變化著曲調。

  有時蚌女的歌聲變化太快，猿猴們也就跟不上，然後就開始在眾目睽睽之下濫竽充數，直到所有猿猴都因為偷懶而息了聲音，才又在觀眾們的果皮和咒罵聲中重整旗鼓。

  舞台的兩邊，則是兩架雕刻著連綿青山和雲海的木質旋轉樓梯，通往這舞場的二樓和三樓。

  二樓三樓有什麽特殊的嗎？

  沒有！

  但是會更貴。

  寧道凡記得自己第一次來的時候，就因為不懂規矩誤入二樓，而白賣了幾十斤的豬肉。

  從寧道凡這裏看去，那環形的二三樓欄杆正好將整個舞場中央包圍，上麵趴附著遠比舞場大廳裏更多的精怪，他們在表演的精彩處叫好，更有豪客將手中的靈石丟向下麵的舞台。

  “寧公子，這邊請！”

  那些個圍繞著寧道凡的蚌女，早就接過寧道凡的貨物往後台而去，走的時候還丟了幾張絲帕給他。

  現在，出現在寧道凡麵前的是一隻從天花板上垂下來的蜘蛛。

  這蜘蛛渾身都是黑白色的花紋，體型更是足足有臉盤大小，八隻眼睛像是鴿子腦袋那樣不斷旋轉，密切監察著周圍的一切，連根毒牙蓄勢待發的樣子讓寧道凡看得心驚。

  “知道了，阿珠。”

  寧道凡應了這蜘蛛一聲，便甩開自己的步子錯過了這蜘蛛的身體，大踏步地向走前而去。

  尋著記憶裏的路線，寧道凡就在妖怪們的調笑聲中進入到了舞場後院，也就是舞場工作人員、以及蚌女們休息吃飯的地方。

  如果說舞場大廳是動物園，那麽這舞場後院就是水族館。

  這裏的每一個房間當中，都有著或大或小的水池，而有的水池裏麵則躺著幾個兩三米大小的貝殼。

  這些貝殼裝飾華麗，美輪美奐。

  燭光照在上麵，還會發出珍珠一樣的的光澤。

  想來，這就是那些蚌女們在擬態成人類模樣時脫下的蚌殼了，也是蚌女們在勞累一天之後的休息場所，更是她們心中最安全的所在。

  “你自行進來罷……”

  當寧道凡走到一處玉質門檻前，耳邊就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這人還沒見到，聲音倒是到了！

  這聲音輕柔婉轉，但又不想黃鸝鳥那樣嬌媚，倒是多了幾分端莊。

  “是妙珠嗎？”

  推開門，寧道凡如此問道。

  隻見，一條半米粗的白蛇正盤踞在房間中央，像是地毯那樣托著一個兩米來長的貝殼。

  貝殼上麵鋪著金色蠶絲軟墊，軟墊上麵躺著一個慵懶的宮裝女子，女子手中還握著顆散發著幽光的血色珍珠。

  除此之外，這空曠的房間當中便什麽也沒有了。

  哦，還有滿地的黃金珠寶！

  大山裏麵缺的是靈石法器，可不是這些土地裏的東西。

  聽見開門的聲音，妙珠放下手中由她親自生產的血珠，然後用手支撐起自己那盤著的腦袋，像是午間曬太陽的小貓那樣俯視了寧道凡一眼。

  “我是收取貨款的！”

  寧道凡雙手抱拳，然後彎腰表示自己的敬意。

  “還是這麽不解風情。”

  挨了一個白眼，寧道凡隻能是彎著腰在原地訕訕的笑著，甚至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為什麽要彎腰？

  ——當然是壓槍啊！

  妙珠看見寧道凡的反應，另一隻手便放下繡著一隻螃蟹的畫扇，抽回來捂著朝天椒一樣顏色的嘴唇偷笑。

  額頭上懸掛著的藍色寶石，都差點移動了位置。

  然後小腿和腰部輕輕一抖，那本來撩到大腿上的紫色紗衣，就在兩個玉環的重力下垂了下去，將本來如水一樣的風景給完全掩蓋，隻留下畫著紅色豆蔻的腳趾在外麵。

  對此……

  寧道凡選擇閉眼！

  無論是妙珠手腕上的銀環，還是腳腕上的兩串鈴鐺，亦或者是她那鑲嵌著二十四塊寶玉的腰帶，寧道凡全當自己沒有看見。

  我輩修士，怎可迷戀女色？

  我輩修士，就應該該在保全元陽的路上越走越遠才對！

  我輩修士……

  好吧，寧道凡才不是因為對麵這個蚌女都三百多歲了才覺得不好意思，如果妙珠要是再年輕個兩百來歲，他寧道凡說不定就從了。

  “感覺怎麽樣？”

  說話間，妙珠從那腰帶裏掏初六十餘塊靈石，然後享受在湖邊撒餌那樣向著寧道凡的方向撒去。

  “挺好的！”

  寧道凡控製著一股清水，化作一張水網將那些靈石接了下來，然後放進了自己的褡褳當中。

  看向妙珠腰間的玉帶，寧道凡不禁有些羨慕。

  二十四橋明月夜，蛟龍王賞賜下來的儲物法寶。

  “看什麽看？”

  妙珠嬌羞一笑，像是荷葉在夏日晚風中落下的最後一滴水珠。

  說著，她就將自己的廣袖往自己的腰上一遮，卻不知道這樣會讓寧道凡彎腰彎的更加厲害！因為她露出了脖子上掛著的金色項鏈，以及將吊墜托在半空的胸衣和鎖骨。

  寧道凡：“……”

  我倒是不想看，你也別露啊！

  可這樣正直的話，寧道凡卻怎麽也說不出來，而且還恨不得那躺著的妙珠再多來幾個動作。

  “你那把上品寶劍賣不賣？”

  妙珠敲了一下身下的貝殼，然後那白蛇就將腦袋伸了上來，而妙珠就扶著這蛇頭坐了起來。

  “那是要給蟹將軍的。”

  寧道凡悄然一笑，壓完槍的人話說就是硬氣。

  “哼，你倒是會做人！”

  妙珠嬌嗔一聲，就抓起手邊的一顆珍珠往寧道凡丟來，活像個大人不給買玩具的小女孩兒。

  寧道凡接住珍珠，然後非常厚臉皮的放進了自己的褡褳，然後接著說：

  “我本來就是人嘛。”

  “你可比你家老狗不是人多了！”

  見寧道凡要走，那妙珠又拿著血珠氣呼呼地躺了下去。

  “這話我寧道凡可就不愛聽了。”

  收完貨款，寧道凡覺得自己今晚還是不要留在這裏蹭火鍋了，不然怕是有失身的危險。

  男孩子在外，要保護好自己！

  可正要道別的時候，一陣女子的哭聲卻傳了過來。

  難不成……

  這地方還有強買強賣？

  “這我可就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