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首領聽了士兵的荒誕描述均是臉露疑惑之色，九尾狐直接探出神思將士兵所說那段經曆從他腦海中扣了出來。

  結果她調出來的記憶畫麵和士兵所說的一致，兩大首領不由得臉色由疑惑轉向恐懼。

  那河畔的兩尊人形屍身放出的那個臭屁響聲如雷，排出的腥臭汙垢竟將大河左岸的巨大山脈崩斷。

  “到底是什麽鬼東西？竟有如此仙威，隔著記憶畫幕都讓人感到害怕。”九尾狐調動大法力窺探蒙昧，極力想要看清那兩具黑屍的模樣。

  但在士兵的記憶之中，始終不曾看清過那兩具屍骸的容貌。

  九尾狐思索片刻，說道，“必須先搞清楚狀況，否則你我前去也可能會白白送命。”

  坐山貓道，“這記憶畫麵的確太模湖了，根本看不清對方是不是活物，待我摧動聚晶神術一看究竟。”

  “哦？”九尾狐聽到聚晶神術幾個字不禁臉露好奇之色，她隨即說道，“早就聽說你們貓鷹一族天生眼力驚人，家傳寶術便是鼎鼎大名的眼力天功——聚焦晶睛大法，之前我們隸屬不同的軍部，一直沒能有幸見識，坐山貓兄弟……這是要在我麵前顯露一手嗎？”

  坐山貓正色道，“世人對我族寶術頗有誤解，其實聚焦晶睛大法並不僅僅是一門眼功那麽簡單，它還可以演算過去，還原曾經發生過的事實。”

  “難道連記憶中無法看清的畫麵也能推演？”九尾天狐追問道。

  “當然。”他昂首挺立地說道，做出氣派威風之姿態，誓要挽回剛才丟掉的形象。

  九尾天狐翹起尾巴，退開了一段距離，“那我可拭目以待了。”

  坐山貓看著九尾狐好奇的目光，總算鬆了一口氣，想來她已經忘記剛才那一幕尷尬的畫麵了。

  他圍繞泥臭的士兵轉了一圈，道，“你且放空，不要反抗，我將進入你的識海中掘出更深層的畫麵。”

  坐山貓雙眼綻放金光，射入士兵腦海，士兵感到一陣強烈的刺激進入自己身體裏麵，趕忙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很快，那些士兵沒有注意到的各處細節被一一還原，化為虛擬視像投影而出，這一次畫麵無比地清晰，連地上的一粒沙子都能看清楚。

  這等神跡讓九尾狐歎為觀止，“竟連山上的一花一木，蟲鳥野獸都能還原？這也太離譜了吧……”

  坐山貓得意一笑，不屑地說道，“這沒什麽，我族的遠祖可是仙古赫赫有名的神探仙人狄不朽，當年破過無數奇案的存在。可惜到了我這一輩血脈已經非常稀薄了，原始寶術殘缺不全，不能再現當年祖宗輝煌。”

  “狄不朽，就是那位後來死於蛄族之手的神探散仙嗎？”九尾狐竟不知，坐山貓的先祖還是如此傳奇的人物。

  坐山貓聽到蛄族之名咬牙切齒，符文巨顫，士兵被他的威壓所嚇到，忽然開始抽搐。

  “貓兄，你冷靜些……”九尾狐的聲音很溫柔，“先看清楚那兩具黑屍的真麵目要緊。”

  坐山貓在九尾狐的提醒下漸漸穩定情緒，開始拉近畫麵。

  腐屍河畔，那兩道屍身黑漆漆的，士兵站地很遠，隻勉強感受到兩股濃烈的屍腥氣，卻無法看清對方是什麽模樣。

  坐山貓摧動大法力，極盡彌補缺失的一些細節，士兵被他摧殘地頭痛欲裂，終於，在一陣陣折磨之後，那兩道黑色身影的大概輪廓出現了。

  “是人形生物……他們都有長長的胡須，應該都是年邁的老者。”坐山貓終於舒緩了一口氣，“看來並不是什麽嚇人的怪物，估計是多年前坐化在地底中的兩位強者，如今重見天日，卻已成了化石。”

  “再近一些，我怎麽覺得這倆人看著有些眼熟呢。”九尾狐說道。

  坐山貓運功顫抖，頭上冒著熱汗，還原主觀視角沒有在意的一些細節，對他的消耗本來就很大，而對麵坐著的那兩位屍體，本就是很難推演的大人物，看不清其真實麵目也是情有可原。

  但他現在牛都已經吹出去了，可不能丟了遠祖狄不朽的威名，他不得不繼續下去，“好，我再試試。不過，我能感覺到，那兩位似乎刻意用法力遮掩了自身氣機，恐怕很難看清他們的容貌。”

  就在這時，其中一位漆黑如墨的老者突然睜開眼睛，向這方掃視過來，眼眸中射出一道電光。

  九尾狐頓感一陣可怖的氣息從那記憶投射出的畫麵中逼來，記憶碎片瞬間崩碎，士兵口吐白沫，當場抽搐而死。

  坐山貓亦被一道莫名的神念反噬，口吐鮮血，眼睛一陣辣痛，竟無法睜開，“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瞎了！看不見了……”

  他在原地嘶吼嚎叫，十分痛苦地打滾，狼狽不堪。

  九尾狐同樣被那股帝氣所傷，好在她離得比較遠，隻是痙攣了一陣，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你怎麽樣……”

  坐山貓被九尾狐身上的毛發觸碰到，才漸漸鎮定了下來，此刻有一個溫暖的女人正在給他輸送靈力，止住了他眼睛再的血痕。

  他的眼睛被一股柔和的大法力包裹，那女人的手輕輕從他眼皮上扒了一下，“現在這裏痛不痛？”

  “沒有感覺了……”坐山貓感覺到一支有溫度的手在自己臉邊上來回撫摸，不由得撲通撲通心跳加劇。

  “那這裏呢……”九尾狐摸著他燒焦的眼袋問道。

  “啊……哪裏。”他的眼睛上下已經沒有了知覺，根本不知九尾狐問的是哪裏。

  他隻知道，九尾狐的狐狸貓在他的大腿腿根附近搖擺搖擺，讓他有些老臉發紅。

  縱他是早已閱女無數的坐山貓一族古祖，也是一時緊張地不知所措。

  九尾天狐說道，“你的眼袋區被燒焦了，眼皮和眉毛都沒了，你且先躺好，不然眼珠子會掉出來。”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怎麽會這樣！”坐山貓再次情緒失控，他嚐試用再生術法修複壞死的肌膚，但幾次都失敗了。

  九尾狐道，“那兩具黑屍當真非同小可，你我相隔記憶去窺探他的容貌，竟也能被他察覺和感知，還隔空出手將你傷成這樣。”

  “我要報仇！”坐山貓強忍著劇痛，從睡倒在地上站了起來，沒有眼皮保護，他的兩顆眼珠子便就那樣吊在外麵，看起來十分嚇人。

  “你給我躺下！不能貿然前去，至少要請下一位至尊與我們一同前往。”九尾狐知道，勸退坐山貓不太可能，但要去斬殺黑屍，憑他們兩個絕對做不到。

  九尾狐女王式的命令語氣震懾力強大，坐山貓著實被嚇了一跳，隻得乖乖睡倒在地。

  九尾狐很清楚，不管黑屍是從腐屍河中爬出來的上古強者遺蛻，還是山中隕落的遠古人族化石，定陵關外這兩具黑屍都是一大隱患，需要盡快清理掉。

  但現在的情況卻是四大至尊與永樂大帝在蒼穹上一直僵持，九尾狐在思考，怎樣才能合理地打斷，請出一位至尊下來與她一同前去解決那具黑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