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病能拖嗎？”

  “這正是我擔心的，老太太肯定早就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一直在吃一些抗癌的藥，我怕再拖下去，癌細胞會擴散到無法動手術的地步。”

  “那老太太還有多少時間？”

  “多的話半年，少的話可能撐不過三個月。”

  慕南瑾擰緊了眉心。

  “還有大哥，老太太知道我已經查出她患癌的的事了，她拉著我的手，請求我不要告訴你們，尤其是嫂子，我想了想還是覺得要告訴你。”

  “你還不如不告訴我。”

  慕南瑾很是糾結，他答應過秦半月不再對她有任何的隱瞞，家法都製定出來了，這才過多久，就讓他麵臨這樣的抉擇。

  要是讓她知道老太太得了這麽個病，不得愁死。

  “大哥，這種事情還是要告訴你的。”

  “那現在怎麽辦？”

  “手術肯定沒法做，我的建議是先出院，一直住在醫院也沒法做手術，老太太有什麽心願就盡量幫她完成吧。”

  慕南瑾去了病房，江玉正在給老太太削蘋果吃，秦半月歡歡喜喜給老太太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出院。

  “南瑾來了啊？”

  “奶奶，晚飯吃的好嗎？”

  “還行，這醫院的夥食真不錯，葷素搭配的很好，你吃過了嗎？”

  “奶奶，我也吃了。家裏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明天中午我來接你出院，小月兒要開庭，可能趕不過來。”

  “你不用親自過來的，我和阿玉兩人打個車子過去就行，也沒多少東西。”

  “奶奶，你不用和他客氣，不然他又要悄悄對我抱怨，你沒把他當親孫女婿對待了。”秦半月插嘴道。

  “秦律師，你作為一個律師，這樣冤枉我真的好嗎？”

  “我說的是真還是假，你自己心裏清楚。”

  “奶奶，我可以找你上訴嗎？”

  秦奶奶心情大好，大笑出聲，“哈哈，當然可以，一定是月月的錯，她牙尖嘴利的，紅的也能說成黑的。”

  “奶奶，我還是不是你親孫女了。”

  “我現在更喜歡孫女婿。”

  翌日。

  慕南瑾按點去醫院接秦奶奶，兩隻手都提滿了東西，就連蘇子矜這個在醫院呼風喚雨的醫少也被叫去當苦力，一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回到家後，慕南瑾讓江阿姨去忙其它的事情，把老太太推到院子裏曬太陽。

  秦奶奶問道：“南瑾，你是不是有話和奶奶說？”

  慕南瑾看秦奶奶的目光深了幾分，這個老人其實是個明白人，什麽都看得清清楚楚。

  就拿她能兒子斷絕關係，就知道她是個果斷的人。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不想死後那一家子再糾纏著秦半月。

  這是一個真心為孫女著想的奶奶。

  想到這，慕南瑾看向老太太的目光愈發溫柔，“奶奶，其實有些事情你不該瞞著小月兒的。”

  秦奶奶並不意外，她輕聲道：“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了。”

  “奶奶，蘇醫生也是為了你好，你一個人悶在心裏會很難受的。”

  “南瑾你應該也知道就算有最優秀的專家，我的身體情況也不允許我做手術，等我調養好，估計是三個月後的事情了，本來就是晚期了，估計到時候什麽都晚了。

  現在告訴月月，隻會讓她從現在就開始擔心，我不想看到她不開心，從小到大我就沒照顧好她，不想到老了反而讓她為我牽腸掛肚。”

  “奶奶，你何必分得這麽清楚。在月月的心裏，你是她最重要的親人。”

  “就因為這樣，我才不願意告訴她真相，奶奶年輕的時候是護士，看過好多癌症化療的病人，太痛苦了，我不想浪費時間，隻想在最後的時間裏好好陪陪月月。”

  “奶奶。”慕南瑾不善言辭，不知道該怎麽勸說。

  “好啦，南瑾，我知道你也是個孝順孩子，不過奶奶還是不想讓你告訴月月，希望你能幫奶奶保守秘密。”

  “奶奶，我和小月兒說好了，我們之間不會再有欺騙和隱瞞，這可是家規。”

  “這次算是奶奶求你的，等她知道之後，奶奶會站在你這邊的。”秦奶奶笑了笑。

  “奶奶，小月兒會吃了我的，她發起火來挺嚇人的。”

  秦奶奶笑得牙不見眼，“不怕，奶奶護著你。”

  慕南瑾歎了一口氣，老人家的心願他不得不滿足，他其實也偏向不告訴秦半月。

  “奶奶，你這是為難我。”

  “好啦，現在這樣挺好的，要是能在離開之前看到你和月月的孩子，我死也滿足了。”

  “奶奶，您心態要好一些，不要把自己當成一個病人，心情對這個病有很大的影響，有很多人能夠創造奇跡，醫生給出的時間也隻是大多數病患的狀況。

  而且如果您的身體如果養的好，說不定後期還能做手術，說不定能夠完全治愈。”

  秦奶奶知道，慕南瑾說的那種痊愈的可能性很小，隻是在安慰她，“你放心，奶奶看到月月過的好比誰都開心，我也會為了自己的孫女好好努力。”

  慕南瑾點點頭，推著老太太曬了一會太陽，老太太看到秦半月的那個玻璃花房，也是喜歡的很。

  知道這是慕南瑾專門為秦半月造的，更是滿意了。

  之前一直聽孫女說婚姻幸福，但畢竟沒見過，這段時間看著他們相處，如今來到他們的小家，看著裏麵的一景一物，很多都是孫女喜歡的，算是徹底證實了孫女的說辭。

  “奶奶，外麵風大，我們還是進去吧。”

  “好的。”

  慕南瑾又找江阿姨談了談，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江玉是貼身照顧老太太的人，肯定是瞞不住的。

  要想隱瞞秦半月，必須要先和她通氣，不然很容易露出馬腳。

  秦半月一下班就立馬回家了，看到老太太就在門口等她，她笑得一臉幸福，上前緊緊的抱住她，“奶奶，外麵多冷，怎麽不在家裏等？”

  “我一點也不冷，可暖和了。”

  秦半月這才看到，老太太的腿上搭著一條毯子，懷中還抱著一個熱水袋，就連帽子也是新買的，她之前並沒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