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麟本以為請托的事情要緩幾天。

  沒想到，當天傍晚，安校長就給他打電話，讓他去黃天寅的農家院。

  李麟請了個假，直奔低水橋。

  走進農家院就看到安校長坐在屋簷下飲茶，旁邊的黃天寅畢恭畢敬。

  “來啦。”安校長笑嗬嗬的。

  “校長好！黃前輩好！”李麟禮貌的打招呼。

  黃天寅滿臉無奈的說道：“你這鬼小子居然把我老師搬出來。”

  李麟笑道：“實在是仰慕前輩風采。”

  黃天寅正色道：“我知道你想學我的槍法，但可你知道我為何不願意教你？”

  “請前輩賜教。”

  黃天寅伸出三根指頭，“有三個原因。其一，你現在的階段當以打基礎為主，耗費太多的時間學戰技不合適。”

  李麟：“我會協調好時間的。”

  黃天寅：“其二，我這個人麻煩纏身，牽扯了恩怨是非，不想連累你。”

  李麟笑道：“謝前輩關愛。不過，我也牽扯了恩怨是非，可能連極刀集團都惹上了，死豬不怕開水燙！”

  黃天寅被逗笑了，說道：“其三，我不了解你的情況，不知道你的品行。”

  李麟：“前輩放心。晚輩家世幹淨，品行端正！”

  “好話都被你說完了。”黃天寅翻了個白眼。

  安校長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黃天寅：“你執意要學，我可以教你，也必定不會藏私。遠古文明將傳承留給我，我就有義務傳承出去，此為大義。但我隻傳授你槍法，隻是個教練，不是你的老師，你也不是我的弟子。”

  “這……前輩也太吃虧了吧，晚輩心裏過意不去。前輩傳我絕學，我當然要以師禮侍奉。師有事，弟子服其勞。”

  “別來這套。我不指望著你侍奉，你也別想著借我之力。我的破事不牽扯你，你的破事也別來牽扯我。先說好，咱們劃清界限。這個線劃不清楚，就別指望著我教你。”

  李麟明白了。

  黃天寅是不想連累他。

  話說的冷硬，不想跟李麟有太多的牽扯，可心意卻是好的。

  “前輩放心。晚輩的事，絕不牽扯到前輩，我做任何事情也絕不掛前輩之名。而前輩的事，晚輩量力而行。”李麟表態。

  “行啦。小小的淬體階修行者，也別說什麽量力而行的大話了。你那點力量，連個水花都撲騰不起來。從明天開始，晚上七點準時過來，風雨不綴，有事請假。”

  李麟行了一禮。

  安校長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老虎這邊坐坐。”

  李麟告辭。

  等李麟走遠，安校長說道：“強行給你塞個人過來，你沒埋怨我吧？”

  黃天寅歎道：“我跟他接觸過多次。這鬼小子可不簡單，身上的秘密不少。其實，教他槍法也沒什麽，《霸王破陣槍》本就該傳承出去。遠古文明將傳承留給我，當然不能斷在我手裏。或許他就是個不錯的傳承人。我隻是沒想到老師你這麽看好他。”

  安校長歎道：“老虎呀，你太莽了。你這次是捅破了天，得罪了太多的大人物。老師我人微言輕，幫不了你。我隻能給你找點事情做，怕你把自己悶壞了。我是老了，走到這一步已經是盡頭，但年輕人潛力無窮。就說李麟這孩子吧，憑他那手破譯古文的本事，你就該結個善緣。”

  ……

  ……

  次日傍晚。

  李麟準時的來到農家院前。

  黃天寅拋給他一柄木槍，說道：“我的槍法名為《霸王破陣槍》，是從遺跡中獲得的遠古傳承。其核心就是‘霸道’。你且說說，何為霸道？”

  李麟沉思了起來。

  霸道不是個好詞語，有蠻橫無理的貶義，但修行戰技並不是文字遊戲，也沒有褒義貶義，這涉及到武道真意，也就是絕學的內涵。

  這方麵的東西，李麟了解的不多。

  前世的他隻是個小人物，沒機會學習《霸王破陣槍》這樣的頂級戰技，但他知道頂級戰技都有自己的思想體係，並不是招式那麽簡單。

  換句話說，招式是小道，隻是皮毛，其中蘊藏的思想體係才是核心。

  在界門出現之前，人類哲學界一直都有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的爭論。當遠古修煉文明展露在地球人眼前的時候，這個哲學爭論終於畫上了句號——唯物和唯心是同時存在的。

  戰技的核心思想體係就是“唯心”的存在。

  如何理解霸道，如何實現霸道，如何踐行霸道，就是《霸王破陣槍》的武道真意。

  那麽，何謂霸道呢？

  蠻橫無理，肯定不是答案，因為這個“理”是社會道理，不是修行道理，更不是自然道理。

  李麟想了許久，說道：“言出法隨，不可違逆，是為霸道。”

  黃天寅笑道：“不錯，不錯，有那麽點意思。”

  李麟請教道：“前輩，何為霸道？”

  “我哪知道！”黃天寅翻了個白眼。

  李麟無語了。

  你是《霸王破陣槍》的傳承人啊，你自己都不知道啥是霸道，你還來問我？

  黃天寅明白李麟心中的疑惑，解釋道：“我獲得是傳承玉鏡，煉化之後就有很多畫麵信息湧入我的腦海。沒有文字，沒有解釋，隻有畫麵和模模糊糊的感覺。我隻知道什麽感覺是對的，但卻無法用具體的文字表述出來。我知道霸道是核心，但我不知道該怎麽用語言描述我心中的感覺。”

  這一點，李麟倒是了解。

  傳承玉鏡，其實是非常高級的傳承方式。

  它可以將非常複雜的信息和感覺植入接受者的腦海，但接受者卻很難用語言能夠表達出來。

  黃天寅能夠教的也隻有他掌握的部分。

  隻有他掌握的東西，才能多少說點說來。倘若是他自己都沒有掌握，那就怎麽也說不明白，教無可教。

  修行就是這麽玄妙。

  “你對霸道的解釋有那麽點感覺。”黃天寅說道：“《霸王破陣槍》非常深奧，共有六重真意。六重真意吃透，便是徹底的領悟。我現在領悟了三重真意。具體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但我知道你該怎麽練。”

  說罷，黃天寅就親自演示。

  隻見他拿起一根木槍，然後縱身一躍，槍出如龍，朝著前方的石頭刺了過去。

  哢嚓！

  前方一塊磨盤大小的石頭被擊碎，表麵出現了許多的裂紋。

  李麟震驚。

  對於元階高手來說，擊碎石頭輕而易舉，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黃天寅根本沒有動用玄力，他隻是動用了氣血之力，而且他用的還是木槍。

  “這就是第一重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