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七人小隊，“曹胖子”歸隊後隊長立刻加快腳步，繼續巡邏，沒有人理會他。

  “求生欲很強嘛。”

  林文心想。

  他撕下袖子，給臉上的“傷口”包紮了一下，遮住了半張臉後，看起來就正常多了。

  一路上沒人說話，巡邏隊的路線非常固定，就是沿著圍牆轉，一路上碰見了眾多的“卡點”——就是按照規劃部屬，某個時刻要在某個地點和某個巡邏隊碰見，叫“打卡”。

  如果沒“打卡”，就會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林文跟著轉了片刻，大致摸清了情況，莊園外圍警戒非常鬆散，越往裏越嚴，建築也越高大，正中高塔一樣的建築，就是於忠賢的府邸。

  燈火的亮度似乎也是按照這個程度來的，最外圈的最黯淡的，越往裏越亮，於忠賢的府邸則亮如白晝，數十個大型探照燈，把尖塔照得纖毫畢現。

  楊少虎就關在府邸外第一圈的一個城堡狀的監牢之下。

  結合從【問道於天】中獲得的信息，林文很快確定了方案。

  他立刻沙啞著嗓子說：“隊長，我病了，想回去休息。”

  隊長是個大胡子，一聽這話就爆跳起來：“休，休，休，休你全家！你給老子跟上來，慢了半步，你今天的薪水就別要了！”

  “曹胖子”虛弱地說：“扣吧，我實在不行了。”轉身就走。

  大胡子暴怒道：“曹元，你敢走一步，這個月的薪水你都別要了！”

  “曹胖子”頭也不回地說：“我不要了！”

  大胡子狂怒道：“曹元，你敢走，以後就天天去守廁所！叫你吃屎吃到飽！”

  “曹胖子”猛地扯下衣服上的袖章，仍在地上：“我不幹了！少在老子麵前叫，有什麽了不起的，狗一樣東西，呸！”

  “你！”

  大胡子氣得簡直要爆炸了，其他人則以崇敬地目光看著曹胖子遠去的身影。

  借著【紙月懸空】的掩護，林文很快就進入內圈區域。

  這裏守衛精銳了很多，除了明麵上巡邏的警衛，還有許多隱藏陰影中，一動不動的暗衛。

  但對林文來說依然沒什麽威脅，【望氣觀人】一開，藏得多隱蔽都能一眼看到。

  而且，內圈大大小小的建築很多，他可以利用的地方很多。

  借助【靈貓之捷】帶來的靈敏身手，和【紙月懸空】帶來的光學偽裝，林文很輕易就潛入了最內圈，來到了關押楊少虎的監獄旁。

  這是一個四方形、四周帶有瞭望塔的封閉式監獄。

  守衛很森嚴，但絕對沒人想象得到有人能帶著光學偽裝徒手爬上近三十米的高牆，巡邏的衛兵很難發現那麽高的牆上有一小片磚微有點不協調。

  跳進監獄之後，【紙月懸空】還剩12分鍾。

  暫時不能用了，要留在之後逃跑時使用，那時相對比較危險。

  監獄內部是經典構造，呈“井”狀，中間是放風的校場，四周是高牆和牢房。

  林文翻進了最上一層，這一層沒什麽人，大部分牢房都是空的。

  往下走一層，迎麵撞上兩個獄警。

  瞬間蒸發。

  林文硬套上兩層獄警衣服，繼續向下走去。

  地表上的牢房似乎關押的都不是重要人物，警戒很鬆散。

  林文一路下來，也隻碰見了三十幾個獄警，全部蒸發之後，竟然有81點善緣入賬。

  看來監獄果然是罪孽深重之地。

  而且林文驚喜地發現，蒸發這些獄警屍體時，惡緣少了很少，三十幾個獄警，一共隻漲了6點。

  還有這種好事？

  林文喜滋滋地把三十幾套獄警衣服卷成一個大包袱，然後在第三層找到一個關押著數十個人大牢房，他用獄警的鑰匙打開牢門，在一眾犯人驚異的目光中，把這個大包袱仍了進來，然後把鑰匙也仍了進去。

  “兄弟們，自己選擇吧，我先走了。”

  林文轉身就走，當他來到第一層時，守衛就森嚴了很多，到處都有執勤的衛兵，特別是通往地下監牢的入口，整整站了兩隊警衛。

  林文沒有貿然過去，而是藏在樓梯轉角處暗中觀察，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文轉頭一看，一個身穿高級警服的家夥一臉不善地看著他。

  “你站在這裏幹什麽？第一、第五和第七隊巡邏的獄警呢？”

  他看了一眼林文的臉，忽然警惕起來：“你怎麽這麽麵生？我怎麽沒見過你？你叫什麽，哪個獄官長的手下？”

  林文一笑，伸手一捏，他的喉骨就斷了。

  手掌按住屍體，血肉眨眼蒸發，叮當幾聲，衣服上的鐐銬、手槍和鑰匙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令林文稍有意外的是，竟然有一張人皮麵具掉了下來。

  有意思。

  看來評議會也不是沒有敵人。

  林文迅速換上警長的衣服，將人皮麵具仔細貼在臉上，確認沒什麽破綻之後，徑直向地下監牢的入口走去。

  這人似乎身份挺高，所有碰見他的獄警都紛紛向他敬禮，守在入口的警衛直接拉開大鐵門，恭請林文進去。

  真簡單。

  林文心想。

  通過了一道長長的甬道之後，林文正式來到了地下監牢。

  這裏意外地寬敞，也並不陰暗，空氣也不沉悶，能感覺到微風拂麵，證明通風很好。

  中間是一條寬敞的走道，兩旁是各式各樣的房間。

  每隔十步就有兩個獄警，守衛很森嚴。

  但這個人的身份比想象中的還高，即便在這裏也沒有人阻攔他。

  林文向下走去，楊少虎在地下監牢三層，他還要再下兩層。

  下到第二層時，第一層的整潔寬敞明亮都沒有了，光線變得黯然，空氣有一股黴味，走道也變得狹窄逼仄，像蛛網一樣延伸開來。

  兩側依然是全封閉式的房間，沒有牢房。

  這裏遍布著獄警和守衛，並且時常可以看見穿著高級警服的人出沒，當他們看見林文時，也紛紛停下來躬身行禮。

  “成總監好。”

  “恭迎成總監蒞臨暗牢檢查。”

  “總監大人萬安。”

  林文一路點頭，一言不發，也無人質疑，

  下到第三層，光線更加昏暗，空氣中漂浮著刺鼻的臭味、腐味和濃重血腥氣，深處隱隱有嘈雜聲傳來。

  仔細一聽，這噪雜聲混合了慘叫、怒罵、以及一些不明的器械聲。

  楊少虎被關在西區的第三間暗牢中。

  林文辨明方向，徑直走過去，這裏守衛不多，除了一些審訊者，行刑人，就是一些奇裝異服的家夥。

  他們對林文不太恭敬，隻微微欠身，或者呆立不動。

  到了西區，林文不知道哪個是暗牢，便一間間地找。

  推開右手第一個房間，這似乎是一個審訊室，到處都是帶血的刑具，但沒有人。

  第二個房間是一個很大的水牢，數十名囚犯浸在黑漆漆的水中，隻露出腦袋。

  林文一腳踩斷地上的鐵鎖，掀開牢籠，拉起鐵鏈把他們拖上來，才發現他們都已經死了，頭部以下的身體似乎被什麽東西啃爛了，隻餘下殘肢斷骨。

  這應該是個死牢。

  第三個房間是一個類似於禱告室的房間。

  一眾灰衣人跪在下方。

  上方有一個披著灰色鬥篷的人在大聲演講。

  “……隻有服用靈魂原素，才能升華靈魂，洗清罪孽，激發熱情，內向探索，脫離桎梏。”

  “隻有服用靈魂原素，才能幫助大腦發育，保護心理發育，維持人格成長，最終升華靈魂，成為至高者！”

  “唯至高者永存！”

  一眾灰衣人齊聲道：“唯至高者永存！”

  林文觀察了一陣，這裏似乎不像藏著暗牢的樣子。

  “你是什麽人？”灰鬥逢一眼看到了林文，厲聲質問。

  林文喝道：“大膽！怎麽跟總監大人講話的？”

  灰鬥逢厲聲道：“你不是成埠堂！”

  轟的一聲，灰衣人一齊站起來了。

  林文冷笑一聲：“路走窄了，兄弟。”

  灰鬥逢大喝一聲：“戰鬥！讓這個入侵者見識一下灰衣教團的厲害！”

  他仰天吞下一瓶黃色的果粒橙。

  “啊！力量！力量湧上來了！多麽甘美啊！多麽強大啊！這天下我們已無人能敵了！”

  “兄弟們，把這個間諜呈上來，天父已經向我伸了出手！我要審判這……”

  他睜開眼，卻隻看到林文向他伸出了手。

  他的脖子被捏住了，像小雞一樣被提了起來。

  “你！”

  他目光越過林文，卻隻看見滿場東倒西歪的屍體，他用力掰林文的手臂，卻紋絲不動，他雙腳猛踢，卻如同踢在精鋼之上，反折斷了腿骨。

  他臉頰漲得通紅，箍在脖子上的手仿佛鐵鉗一樣收緊，讓他呼吸不暢。

  他驚駭大叫：“你，你是什麽東西？”

  林文笑道：“給你一個機會，告訴我暗牢在哪。”

  “我，我說，暗牢就在最東麵的盡頭……”

  喀嚓，林文直接捏斷了他的脖子，他頭一歪，緊接著皮肉鼓動，血肉沸騰，轉瞬之間，整個人就蒸發殆盡。

  善緣+7.

  沒有惡緣。

  林文接著煉化了所有屍體，也沒有惡緣。

  這些灰衣人是他殺過最奇怪的人，既沒有善緣，也沒有惡緣，仿佛就隻是一具具行屍走肉一般。

  林文搜查了房間，沒有發現隱蔽的入口。

  “不在這裏。”

  林文去了第三個房間。

  這是個休息室，有幾個人在行進辣眼睛的行為。

  林文打爆了他們的腦袋，蒸發了他們的屍體。

  然後才發現被強.暴者早已被勒死了，林文微微一歎，也把她們的屍體化了。

  人間不值得，洗淨汙穢，離開吧。

  若有緣，新世界再見。

  惡緣+5.

  林文無視這條信息，轉身離去。

  第四個房間。

  又是一個宗教場所。

  一群人盤腿而坐，最前方一個人盤腿倒懸在半空中。

  林文眼尖，看到他背後有一根細不可見的鋼絲。

  他用一種玄幻迷蒙的聲音說：

  “……所以我們要謙讓恭敬，如果一個人拿走了你的外衣，你應該把你的褲子也讓他拿去；如果有人打了你的左臉，你應該把右臉也伸過去。這樣我們就可以無話不說，無問不答了……”

  “……所以我們要遵守教階製度和聖禮製度，才能獲得靈魂的解脫。隻有持齋、守貞、安貧、乞食、忍讓、服從教會、遵守教規、購買贖罪券，才能獲得靈魂的拯救。”

  “……所以我們要堅持七禮：洗禮、堅振禮、懺悔禮、聖餐禮、終敷禮、婚禮、授職禮……”

  這群人和他當初在賴俊成的別墅裏殺那個麻原大師一樣，都看不到氣。

  林文大步走向倒吊人，他也發現了林文，用一種更加迷幻的聲音說：“陰影中的人啊……”

  啪！

  林文打了他左臉一巴掌，他一下子愣住了。

  林文奇道：“你把右臉伸過來啊？”

  倒吊人的臉迅速漲得通紅，怒喝道：“殺了他！殺了他！”

  林文恍然道：“哦，還要拿走你的衣服和褲子。”

  伸手一扯，倒吊人隻剩一個內褲，背後的鋼絲也脫落了，他掉了下來，一頭栽在地上。

  他怒喝道：“殺了他！快！他是褻瀆真理教的魔鬼！”

  噠噠噠噠！

  背後的盤坐者瘋狂給他刮痧。

  林文撓撓頭，看來交涉失敗了，一拳擊下，【身無彩鳳】沒有報警。

  砰。

  倒吊人的腦袋被打爆。

  善緣+1.

  切，真垃圾。

  林文轉身回去，大開殺戒，數十秒後，滿場已隻剩下衣服和槍械了。

  林文收拾了一下，把衣服疊在一起，槍械碼好，看上去就好像他們脫下了一切束縛，進行天體派對去了。

  當林文走出房間的時候，聽見監牢中已經響起了連綿不斷的警報聲。

  看來他們終於發現不對了。

  真遲鈍。

  林文心想，走進了第五個房間。

  這裏麵空間很大，有一大片牢房，林文直接捏斷了所有門鎖，在犯人驚訝的目光中仔細檢查了所有角落，然後轉身離去。

  砰的一聲，外側大門關上，他們才意識到，他們似乎隻差一兩步，就可以自由了。

  林文一直找到第九個房間時，才發現了暗門，上麵有一個很精致的密碼鎖，內外六層轉盤，對應各種不同的圖案。

  林文一拳打穿了密碼轉盤，拉開了暗門。

  腐臭的空氣撲麵而來，正中一張鐵床上，幾個頭戴三角兜帽的人，正把一塊燒紅的烙鐵從囚犯的口中插入咽喉。

  囚犯瘋狂地在鐵床上扳動，卻無法掙脫鐵鏈的束縛。

  三角兜帽轉頭過來盯著他，一個人遲疑著說：“成大人，地下三層不是總監管轄的區域。”

  林文一步上前，打爆了兩個人的腦袋，捏著第三個人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

  “給你一個活下來的機會，告訴我，楊少虎關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