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是一個堅守原則的人，一個很固執的人，一個很暴力也很瘋狂的人。

  把手雷放在了沙發上，湯姆很淡定的道：“請稍等一下再談我們的生意，現在我得先去一下洗手間，請問洗手間在哪裏。”

  高起指向了洗手間的位置，湯姆點頭示意，然後他用手扯了扯自己的西服，走進了洗手間，隨後就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

  這個時候，高起發現暈倒在地的老板睜開了眼睛，沒敢抬頭，隻是微微向洗手間的方向看了兩眼後，隨即又閉上了眼睛。

  這個老滑頭，原來是在裝暈，不過高起可不打算拆穿老板，因為也沒有那個必要。

  大約五分鍾後，湯姆又走了出來，他走回沙發前，從地毯上撿起了自己的金絲眼鏡，然後他再次頷首道：“抱歉，請稍等片刻。”

  湯姆再次走進了洗手間，然後又是傳來了流水的聲音，但這次時間很短，湯姆拿著洗幹淨的眼鏡走出來後，先是吧眼鏡戴好，再用手往上推了推，然後他走回沙發前，在最遠離血漬的一端坐下。

  “現在我們可以談生意了，你剛才說想要什麽？定向雷？”

  高起點頭道：“沒錯，定向雷，我這個兄弟非常喜歡定向雷，沒有定向雷他睡不好覺，所以我想問你能搞到嗎。”

  湯姆思索了片刻，然後他點頭道：“可以，五百塊一個定向雷。”

  湯姆說的是天使之城的貨幣，幣值和黃金掛鉤，基本上相當於二十塊錢換一克黃金，那麽五百塊的話，也就是二十五克黃金。

  這個價格很貴，因為朝夕城的定向雷不要錢，但要說不貴的話，這個價格也真的不貴，因為武器在任何城市賣的都很貴。

  隻要不是城市配發，而是需要自行購買的武器，那就一定是黑市交易，而武器在任何一個城市的黑市上都很貴，所以二十五克黃金一個定向雷，這價格可以接受。

  “五百塊一個？好，你有多少個。”

  湯姆毫不遲疑的道：“你要多少個。”

  高起想了想，道：“十個，有嗎？”

  “有，別的還要嗎。”

  “手榴彈，比如你現在手上的這種就行，多少錢一個。”

  湯姆把自己放在沙發上的三個手榴彈之中的兩個拿在了手裏，然後他隨手朝著高起扔了一個，等高起連忙伸手接住之後，他笑著把第二個朝高起扔了過去。

  “一百一個，但這兩個奉送。”

  白送了高起兩個手榴彈，湯姆把牛立冬拿出的那個放手一扣拿在了手上，然後他微笑道：“你還要多少個。”

  “呃，兩個其實就夠了，那麽定向雷什麽時候能有。”

  湯姆聳了聳肩，道：“如果我到今天晚上之前還活著，那麽晚上就能有，你就住在這裏對嗎，我晚上把定向雷送來，別的還需要嗎。”

  高起想了想，他看了看牛立冬，隨即道：“別的暫時不需要了。”

  湯姆點了點頭，他站了起來，一臉淡然的道：“晚上見，祝你們在天使之城玩的愉快。”

  微微欠身，湯姆把手榴彈拿在手上，拋起來再接住，拋起來再接住，就這樣施施然的離開了酒店。

  牛立冬忍不住道恨恨的道：“這個混蛋！”

  聽到牛立冬的話，老板終於睜開了眼睛，然後他先是盤腿坐了起來，緊接著就掩麵一聲長歎。

  “為什麽這樣，我完了……”

  高起很同情旅店老板，因為在自家的酒店裏死了三個人，先不管是不是黑幫分子，這生日都沒法做了吧。

  老板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看著三具屍體一陣恍神之後，突然道：“你們真的不該和瘋子湯姆打交道的，不該從他手上買東西，甚至都不該和他說話。”

  高起很感興趣，道：“為什麽呢？”

  “還不夠明顯嗎？因為他是個瘋子啊！”

  老板的說話聲都帶上哭腔了，他無力的揮了下手，道：“這個瘋子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什麽，他什麽都敢做，你們沒看到嗎，他用錘子殺了三個人，但他就像敲開了三個核桃。”

  高起繼續道：“你們都很怕他嗎？我看碼頭幫的人似乎也很怕他。”

  “誰不怕瘋子，別人犯罪都是為了錢，可他犯罪就隻是因為喜歡，這個暴力狂，他就隻是喜歡暴力而已。”

  有氣無力的說完後，店老板用手捂住了腦袋，一臉痛苦的道：“我該怎麽做，真該死，怎麽會這樣。”

  高起道：“報警啊，警察不管嗎？”

  店老板一臉艱難的道：“我可以報警，但那樣會同時得罪碼頭幫和瘋子湯姆，不，我不能報警，我隻能通知碼頭幫這裏發生的一切。”

  說完後，店老板艱難的開始挪動腳步，但是等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是停了下來，一臉痛苦的道：“如果瘋子湯姆還在外麵，我出去就死定了。”

  “你可以稍等一會兒再去通知碼頭幫的人，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湯姆到底是幹什麽的。”

  老板有氣無力的道：“他就是一個天生的罪犯，現在他還教別人怎麽犯罪，他是個很純粹的壞人，一切壞事兒他都幹，不是為了錢，不隻是為了錢，他就是喜歡。”

  老板反反複複的隻是強調湯姆是個天生的混蛋，但他沒說湯姆究竟幹了什麽，於是高起不得不道：“他說自己是個老師。”

  老板揮了下手，道：“這家夥是個天才，他會說幾乎所有的語言，隻為了搶劫的時候更方便，然後他很樂意教那些年輕人怎麽犯罪，隻要向他付錢。”

  高起忍不住道：“你剛才說他不是為了錢。”

  “是的，所以他允許別人拖欠，還樂意給別人提供幫助，隻需要按照約定把錢還給他就行，如果不還錢，他也很樂意去催債的，他喜歡這些。”

  聽起來挺有意思的一個人，高起忍不住笑了笑，把手裏的兩個手榴彈扔給牛立冬後，他對著老板道：“你確定不報警嗎？我們不想惹上麻煩的，你隻要保證不給我們惹上麻煩就行。”

  老板歎了口氣，道：“現在是碼頭幫和瘋子湯姆的事了，你們不會有麻煩的，哦，天啊，怎麽會搞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