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出發江湖
作者:
小白菜啊 更新:2021-05-08 02:06 字數:2223
東方的天光見曉,看似沒有多大熱度的太陽將周圍的雲層浸染上通體的金光,明亮但不刺目。
大大敞開的城門,攝政王個府的隊伍被門口華麗奢侈的黃金紅木轎輦攔住。
一個容貌漂亮柔美的少年肩上披著不合時季的明黃披風,正小心的被人從馬車上扶了下來。
他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就連唇瓣都隱隱泛白,微微掩著唇輕咳了幾聲,隔著一段距離都能聞到淡淡的藥味。
他身形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身子消瘦病弱到宛若風一刮就倒了,脊背腰身卻挺得異常堅韌筆直。
少年推開扶著自己手臂的太監,無害柔和的眉眼微彎:
“亞父。”
白寒椏收攬西信國大權,將軒轅皇室算計得血脈凋零,最後扶上位的是一個從娘胎出來都虛弱無力的病秧子皇帝。
也是一個控製前朝保皇黨的傀儡皇帝。
白寒椏總攬大權十幾年,扶持新帝八年。
當時上任的皇子也才十一二歲,不經人事,無力處理政事,所以當時的文臣之首白寒椏就被眾大臣為“被請任”帝王之師,以教導之名協助年幼的帝王處理政事。
攝政王之名由此而來,而這“亞父”一詞,也是年幼皇帝對白父的濡慕和尊敬。
但誰會相信一個自幼在皇宮那個吃人的地方長大的皇子呢?
尤其是明明病弱無能,偏偏能活到最後。
所以白父從未小瞧軒轅黎,也派了人監管著少年皇帝,卻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出了問題。
白父從馬車裏下來,沒有露出什麽異樣,依舊如往常一般溫和叮囑:
“皇上,不知您為何出現在這裏,這個時候,您應該準備早朝了。”
軒轅黎握拳抵著唇輕咳了幾聲,身邊的太監幫忙攏了下他肩上的披風。
聽到白父的問話,少年神情乖巧認真,說的話也挑不出差錯:
“朕聽早上巡邏的將士稟報,亞父今日出行,想著來送送亞父,祝亞父一路順風。”
白父嘴角綴著一絲笑意,斂盡鋒芒的眼底暗了一瞬。
巡邏?
他饒有意味的點了點頭,語氣隨意:
“皇上的一片心意,本王領了。”
男人挑不出差錯的支手示意:“不過皇上該回宮了,清晨風寒露重,恐傷了龍體。”
“自然。”軒轅黎半斂著眼,濃密的長睫蓋住眼底一閃而過的暗芒,“那麽亞父,就此別過。”
說完,少年皇帝便抬了抬手,讓身邊的侍從將馬車往旁邊移動,空出一條路來。
“爹爹,你怎麽下去了?”
稍顯冷清的嗓音有些疑惑的響起,隱約帶著剛起來的軟糯乖巧,下意識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剛剛斂下視線的少年皇帝也毫無意外。
他站在一邊撩起眼皮向出聲處看去,微微一愣。
剛剛攝政王下來的馬車,一個身形纖瘦的少年鑽出了車簾。
軒轅黎幾乎是一瞬間就被少年的一張稠麗穠豔到了極致的臉晃去心神。
那是世人都無法描述刻畫的美,也是沒看見過的人都想象不到的姝色。
軒轅黎幾乎是一瞬間就想起長安城前一段時間影響甚久的傳言,無數畫師被請入府,又滿身落魄的離開。
無他,僅僅是那些畫師不僅畫不出那些權貴子弟的描述,甚至還玷汙了那個人的在權貴心中的形象。
那個讓無數畫師甘願封筆的存在——攝政王世子。
少年此時一身方便行動的天青色勁裝,袖口被帶子緊緊束著,如冰雪般精心雕刻的手指抓著馬車邊緣,一雙襯得手腕極細,仿佛輕而易舉就能折斷。
她支出上半身,半束半散的黑發垂落在腰際,膚色蒼白如初雪,睡眼惺忪卻在努力的睜大,透著懵懂的可愛。
少年皇帝在這一瞬間迷了眼。
他看到原本維持著表麵溫和的攝政王幾乎是聽到聲音的一瞬間,就頓時柔和了臉色。
“爹爹出來處理一些事。”
白父走到馬車邊將少年耳邊的發絲攏上去,眼底泛著笑意:
“怎麽不繼續睡?”
白柒聽到自己爹爹的聲音也漸漸清醒了不少,有些委屈的抿唇道:
“我看到爹爹不見了,以為你把我丟到路上不讓我跟著……”
說著,少年的聲音也不由的小了,臉頰上閃過一絲羞赧。
白父失笑,將人抱回車廂:“上去吧。”
白柒點了點頭,餘光瞥到路邊停著的馬車,眨了眨眼鑽到裏麵,小聲的問:
“爹爹剛剛是解決什麽事呀。”
白父跟上來,聞言眸光暗了一瞬,卻毫不在意的說:“皇上送行。”
白柒了然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詢問。
但心底的好奇卻控製不住。
西信國皇帝……她完成任務的學習目標和阻礙。
白柒看著像是在沉思的爹爹,趁著馬車啟程悄悄拉開車窗的簾幕,向路邊的馬車看去。
一看過去,就對上了一個容貌極為漂亮好看的少年,像是比她大一些,高一點。
少年一襲明黃披風在路邊有一下沒一下的飄蕩,麵無表情的站在馬車旁,對上白柒目光的漆黑眼眸透著一絲陰鬱和譏誚。
白柒愣了一瞬,沒有收回目光,在馬車行駛中,兩人距離越來越近。
那樣帶著隱隱壓迫和侵占的感覺宛若實質般的纏繞在她周圍。
直到驅馬上前的雲止打破:
“殿下,回馬車吧,春寒料峭,當心著涼。”
白柒回了神,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路邊的少年皇帝旋即回到車廂內。
雲止見自家世子回到車廂,這才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笑得溫和無害的病弱皇帝。
高頭大馬擋住剛剛白柒伸出頭的車窗,跟一邊的皇帝擦肩而過。
幾乎是兩人視野交錯的下一瞬,雲止沉默肅冷的神色就頓時沉了下來。
無害?
懦弱?
被攝政王控製的傀儡皇帝?
規律有序的馬蹄聲和著轆轤聲混入男人耳中,雲止腦海快速閃過這個看似病弱無害的皇帝剛剛的種種跡象,倏的抓緊手裏的馬韁。
一個被控製的皇帝怎麽會收到攝政王極其隱秘的出行消息,又恰巧趕在他們前麵到達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