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起來，怎麽也不該發生這種事情，不知道言老，是不是曾經去過湘西一帶？”於驚蟄問話道。

  “湘西？苗疆……”言老的神色逐漸複雜了起來，他陷入了深深的回憶當中。

  良久，他才歎了一口氣，“我的確曾經去過苗疆。”

  “在那裏，遇到過苗女？或者說是蠱女，然後，你與她發生過一段感情？”於驚蟄順著猜測了出來，一般故事書都是這麽寫的，順嘴就這麽出來了。

  “這……”言老猶豫了。

  畢竟這些事情，牽扯到他的隱私，這幾十年來他一直都心存愧疚一直不願意再提，實在是不願意再提起這件事。

  “言老，我知道這是您的隱私，但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才行。巫女可是這個世界最執著的一種人，她當初既然在你身下了蠱，而且不讓你死，隻是想讓你承受痛苦，這對你而言就是一種報複。”

  “現在雖然蠱被除了，但那名下蠱的蠱女還在，一旦知道了蠱毒被清除的事，可能還會給你下第二次蠱。”於驚蟄道。

  沉默了良久，言老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是曾經遇到過苗族的女人，也和她發生過一段感情，可是我那時候的終身大事，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

  “而且，在任務完成之後我也不能再回去了。我不是沒有做過抗爭，也和她寫信，讓她前來找我，一連十封信接連不斷的發出去，都是石沉大海一樣渺無音訊。”

  “再加上家裏的婚事也摧的急，父親那時候病重，如果我真的做出格的事情，我想他一定會被氣死的。”言老苦笑了一聲，有些事，根本就不是他所能夠控製的了的。

  “我辜負過一個女人，但我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你口的蠱女，如果是，她現在也已經快八十了。”

  “那就對了。”於驚蟄歎了一口氣道：“蠱女對感情專一，喜歡一個人，並為他付出之後，便會死心塌地，終生不離不棄。”

  “言老當時雖然也有苦衷，但畢竟還是辜負了她，所以她便下蠱，讓你飽受痛苦。”

  頭疼症的由來，也能夠說的清楚了。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言老喃喃的說著，眼睛看向遠方眺望著，“難怪我每次頭疼的時候，都會想起她。原來這一切，根本就是她做的，她用這種方法，讓我深深的記住了她。”

  “我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言老的神色有些落寞。

  “言老，那這麽多年，你一直沒有再去苗疆找過她嗎？”於驚蟄問道。

  “找過，怎麽會沒有找過。”言老點點頭道：“她當年所在的村子，因為洪水，早已經遷移了，但並沒有記錄，我壓根兒不知道她到底遷到哪裏去了。”

  “或許，她是刻意躲著你也說不定。”

  一個人就是認真想躲起來，是有很多種辦法讓人找不著蹤跡的。

  “是啊。”言老苦笑著道：“我多想找到她，跟她解釋解釋當年的那些事情，可惜她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甚至還……”

  “事情我已經有所了解了，如果有什麽事情，言老隨時叫我，我想那位蠱女，恐怕不會善罷幹休的。”

  “你確定，她現在還活著嗎？之後我去找她的時候，她所在的小山村已經不在了，據當地的人說，哪裏曾經發生洪災，死了大半村子的人。”言老有些猶豫的說道。

  “活著呢。”於驚蟄肯定的說：“蠱還在你體內存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據，蠱女與蠱蟲息息相關，人在蠱在，人亡蠱亡。”

  “那，你剛才幫我除蠱，會不會傷到她？”言老猛的站了起來，神色驚慌的道。

  “放心吧，不會的，她現在應該已經察覺到蠱不在了，不久之後她會想辦法再下蠱的，等到她露麵的時候，你們兩個就可以把當初的誤會給解釋清楚了。”於驚蟄笑了笑道。

  “那就好。”言老喃喃的坐了下來，看得出來，他對那位蠱女還是非常上心，不願意傷害到她。

  在言老那裏吃完飯，於驚蟄便告辭了，言少康負責送他回去。

  路上，陳筠竹的電話打了過來，於驚蟄接通了電話便問道：“有情況？”

  “出事了，需要你過來一趟。”陳筠竹的聲音低沉急促，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於驚蟄心一沉，人算終究不如天算，陳筠竹的那位後媽，和笑裏藏刀的七殺，難道還藏有什麽後招不成？

  半個小時後，於驚蟄就見到了陳筠竹。

  “發生什麽事了？”於驚蟄坐到陳筠竹的身邊，雪狼隨後發動了汽車離開。

  “林虎兒子的病情，你有幾分把握？”陳筠竹歎了一口氣道。

  “想治好的話，隨時都可以。”於驚蟄肯定的道。

  “那就幫他徹底治愈吧。”陳筠竹道。

  “你就不怕林虎失去控製？”於驚蟄詫異的問。

  “他已經死了，七殺已經發現了他的問題，屍首是今天早上找到的。”陳筠竹緩緩吐出一口鬱氣，說道。

  於驚蟄沉默了，片刻以後他才沉聲道：“我們不該用這個要挾他。”

  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說這個也沒用了。

  “是，我們是不該用他兒子的病去要挾他。”陳筠竹低著頭道：“我是不是很壞？我讓一個妻子失去了丈夫，讓一個孩子失去了父親。”

  她的聲音當中不無沮喪。

  “這不怪你。”於驚蟄歎了一口氣，“林虎打算做你的內應時，早就會想到這一點，但是他還是去做了，不為別的就是為了他的兒子。”

  “爺爺在把陳氏交給我的時候，對我說過，這一路上我可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我可能會被殺手盯上，也可能會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倒下。”

  “當時，我不相信。”陳筠竹的笑意有些苦澀，“我覺得這隻是商場，根本不可能發生這些事，但是我現在明白了爺爺的擔憂，他當時那樣警告我，也是用了一番苦心的。”

  “現在，我總算明白了，商場就是戰場的縮影。”陳筠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