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李氏
作者:香菇魚丸      更新:2021-05-06 10:15      字數:3481
  白蘞手裏蹲著飯菜走了過來,見到司馬清婉疲乏的樣子,莫不是院中剛剛又燃起了一片的春潮,臉頰上的紅暈越來越深。

  “小姐,午餐來了。”

  司馬清婉抬起頭,看著有些莫名其妙的白蘞也沒有多問,而是端著碗抱在自己的懷裏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說道:“等一下進宮,你給我打扮打扮。”

  “小姐你今天要進宮?”白蘞驚訝的問道。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司馬清婉猛扒了一口飯問道。

  “當然有問題了,白蘞這就給你洗漱打扮,小姐你就不要吃了,不然會有小肚子的。”白蘞拉著司馬清婉就要往院外走去,“小姐,我們這就回何夕小院,不然讓王爺等,他會生氣的。”

  “生氣就生氣,一個人怎麽那麽多的氣,他以為自己是打氣筒,整天出氣。白蘞你讓我吃完這一口飯好不好。”司馬清婉拚命的守住眼前的米飯,眼睛巴巴地盯著,任由白蘞拉著,就是不動。

  白蘞沒轍,隻好說道:“小姐,你可知道咱們王爺的生身母親現住在哪裏?”

  “皇宮呀,我們不是去哪兒嗎?”

  “是皇宮,但住的地方卻是冷宮。王爺每年隻有一次的機會可以看望自己的親生母親,他帶小姐你去,是信任小姐,如果小姐耽誤了時間,王爺這一年就見不到自己的母親了。”

  “冷宮?”司馬清婉喃喃的低語道,隨即起了身,不舍得看了麵前的食物對著白蘞說道:“我們回何夕小院吧。”

  回宮探親,她一直以為早上去是一種尊重,現在她明白南宮冥為什麽要下午去,處於一種保護。他是城中百姓眼中的不敗將軍,功蓋過主,恐怕這個國家的皇帝早就視他為眼中釘了,他的母親又被困在宮中,所以他的行事格外的謹慎和低調。

  坐在馬車內,司馬清婉偷瞟了他一眼,他閉著眼睛靠在車壁上,棱角分明的臉型,俊逸不凡的氣質,和慎人心魄的壓迫力,這樣的男子,看似無堅不摧,但是內心應該是綿柔的。

  “看夠了?”低沉的嗓音響了起來。

  他不是閉著眼睛的嗎,怎麽知道自己在偷看他,司馬清婉臉上一紅,端了端自己的姿勢,學著他的樣子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答他。

  南宮冥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沒有繼續問,而是慵懶的看著司馬清婉。灼灼的眼神讓她極其的不舒服,她的身子往裏側了一下,避開他的視線。這個人也是奇怪,總是睜著眼睛看著一個人,難道他的眼睛就不酸了嗎。

  好不容易熬過了時間到了皇宮,司馬清婉下了馬車,舒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路上一直擺著同樣的姿勢,手腳早就麻木了。

  看著眼前巍峨雄壯的建築,不禁感歎。那飛簷上的兩條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起。金黃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在湛藍的天空下,顯得格外的輝煌。

  司馬清婉跟在南宮冥的身後,這般華麗的宮殿,殊不知葬送了多少人的命。看著前麵人的身影,保持著一米的距離,不急不慢的跟著,隨著周邊的環境變得越加的蕭瑟,冷宮的牌匾赫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雜草叢生,蜘蛛網掛在門前,風一吹,一陣灰塵揚了起來,鏽跡斑斑的門環,仿佛告訴人這裏已經荒廢了很久。她不由的蹙眉,這個地方當真可以住人嗎。

  “城上風光鶯語亂,城下煙波春拍岸。綠楊芳草幾時休,淚眼愁腸先已斷。”

  南宮冥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司馬清婉裏垂下了頭走到門前,輕輕地推了一下,一股冷風吹來過來。入眼的是一條條被懸在空中的白色紗簾,幸好是在白天,要是在夜裏,她還以為自己進到鬼屋了。

  空氣裏甚至夾雜著一股腐爛的氣息,雖說沒人來打掃,但是荒廢成這樣,會有人嗎?

  南宮冥不像她有這麽多的疑問而是自然熟悉的往前走著,她緊跟在他的身後,耳邊突然間聽到了什麽聲音,淒慘而怨恨。自古冷宮出冤魂,這裏不會鬧鬼吧。

  白蘞早已經嚇得麵色蒼白,嘴唇微微發抖。司馬清婉自己就是一抹魂魄,有些事情她自然就會相信,不是封建式的猜測而是科學行的認定。

  “你害怕?”南宮冥回頭問道。

  “青天白日,我怕什麽。”司馬清婉一臉懵懵的看著他,這種事情,難道不是做了虧心事的人忌憚嗎。

  “的確,或許他們還會害怕你。”南宮冥嘴角微微揚起,嘲諷道。

  司馬清婉捂住自己的臉頰,這樣更好!牙齒不禁咬緊。

  他們還沒有進入院子,就聽到了一陣痛哭的聲音,南宮冥的臉色沉了沉,這是他母親的聲音,他飛快的進入房間,裏麵的東西混亂一片,地上躺著一個嬤嬤,渾身是血。

  “母妃,你怎麽了?”南宮冥緊張的看著坐在地上痛苦的女子。

  司馬清婉聞聲迅速的趕了進來,看著屋內狼藉一片,像是被人打劫了一般,躺在地上的嬤嬤更是一動不動。

  “王爺讓妾身看一下。”司馬清婉蹲在女子的麵前,把了一下脈搏,長年累月的營養不良,身子發虛,並且患了多種病。她的手掌有些粗糙,麵上都是水泡和繭子,手指脫皮。平常人洗衣服,再多也不會這樣的嚴重,除非這水不幹淨。司馬清婉看見她藏在袖子裏的淤青,手臂瘦的幾乎剩下了骨頭,臉色蠟黃,穿在身上的衣服粗鄙不堪,摸在手裏有陣刺痛的感覺。

  司馬清婉眸色緊了緊,將女子的手放了下來,神情灰暗,她雖然沒有致命的病害,但是卻有長年累月的勞累,積攢成病根,反而更是棘手,不易根除。

  “母妃如何?”南宮冥緊張的看著她,眼中的擔心讓她不止如何開口,總不能告訴他你的母親一直受到非人的待遇嗎,那他會不會做出衝動的事情來。

  司馬清婉搖了搖頭,“現在無礙,你快扶她起來,地上很涼。”

  她轉身走到了嬤嬤的身邊,她的情況比較糟糕,手腳冰涼,奄奄一息,尚有一息微薄的脈搏。她臉色呈現褐紫色,是中毒的跡象。司馬清婉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救活她,時間緊迫但是她還沒有弄清楚她中了什麽毒,也沒有解藥,隻能讓她減少一些痛苦。

  李氏看見司馬清婉拿出銀針,憤怒的推開了南宮冥,朝著地上的司馬清婉撲了過來,“你這個壞女人,想要做什麽,你奪走我的一切,連我身邊唯一的一個人還不肯放過嗎,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她眼睛瞪得很大,眼眶裏都是血絲,惡狠狠地喊道。

  “母妃,她是孩兒的妻子,你弄錯了。”南宮冥抱住李氏,不忍心傷害她,但是失了控的李氏眼睛分不清誰,尖銳的指甲向著他的臉上抓了過去,被他躲開了,但是脖子上卻留下來一道很深的血痕。

  司馬清婉從地上站了起來,將一根銀針插入她的肉裏,李氏才安靜了下來,身子緩緩的倒了下去,南宮冥扶起她。眸色深沉,“你做了什麽?”

  “點了她的睡穴,對身體沒有傷害。”司馬清婉語氣有些不平穩的說道。

  “你沒事吧?”

  “沒有。”司馬清婉淡淡的回了一句,重新蹲在了地上,臉上蒙著絲巾,南宮冥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他看著躺在自己懷裏的母親,眼裏劃過一絲的痛色,將她扶到了床上。床板很硬,也很潮濕,湊近了還聞到了一股難聞的氣味。他皺了皺眉頭將自己的衣服脫下蓋在了李氏的身上。

  司馬清婉一臉嚴肅的為嬤嬤紮針,白蘞在她的吩咐下去找幹淨的水。給她紮針的時候,發現她的指甲裏有已經凝固的血液,顏色偏淡,司馬清婉用水清洗了她的手指,沒有傷口。她從腰包裏拿出了一根細小的夾子,將兩個已經凝固成型的血液放在自己手心裏,分別拿出一個嗅了嗅。

  一個血液可以檢查出很多事情,它可以判斷人的身體好壞,當然也可以這個人是誰,倘若在現代,這遺留下來的血液足以確認了凶手,但是這裏不同。可是從它的顏色和味道上,她隻能做出簡單的判斷,最起碼這一滴血有股很輕的檀香味道。

  在他們沒來之前,一個人想要謀害李氏,卻被嬤嬤看見了,從而兩個人發生了衝突,但是嬤嬤抵不過他,也或者說他早就下了毒,偏偏是被嬤嬤給喝下了。躲在暗處的人見計劃失敗,決定來硬的,嬤嬤想要阻止,打鬥的過程中他被嬤嬤抓傷。

  那個人應該知道南宮冥今天要來,沒有時間除掉李氏,隻好離開,而李氏正好不在屋中躲過了一劫。

  南宮冥見她發呆,出聲道:“有什麽發現嗎?”

  司馬清婉搖搖頭,“沒有”,這一切不過自己的猜測,證據不足,說明不了什麽。

  她走到了李氏的床邊,難怪她得了一身的病,這床被都發黴了,還散發出一股惡臭的氣息。司馬清婉扶起李氏,準備給她針灸,掀開的被子,裏麵的棉絮露了出來,還藏有老鼠屎。她鎖緊了眉頭,讓一個身體虛弱的人住在這裏,自然會發瘋,她知道冷宮的恐怖,卻不知是這般的淒涼,和無人問津。

  “王爺,”司馬清婉回頭看向他說道:“外麵還有些太陽,我們將床板拿出去曬一下吧。”她看著這簡陋的床,若不是李氏單薄,或許還會塌掉。

  南宮冥到這裏來之後,話語就變得更加的少,眉頭的皺紋一直沒有鬆開。司馬清婉將馬車裏的棉被先鋪在地上,讓李氏躺在上麵,南宮冥便將床板搬了出去。

  她來的時候還在疑惑,南宮冥會帶一車子的棉被,現在想來,唯有棉被才是她們最需要的。

  白蘞將這裏的情況告訴了司馬清婉,這裏的灶台極其的簡單,熬藥也是很不方便,關鍵是沒有水。

  司馬清婉疑惑怎麽可能沒有水,白蘞便將她帶到這裏唯一有水源的地方,黃河的水都要比它清澈許多,人怎麽能喝的了。

  李氏的情緒不穩定,她患有中度的老年癡呆,所以剛才沒有認出南宮冥來,但是她對於某一個人的恨卻很深,大概是因為這個人毀了她的一生吧。宮中的爾虞我詐,她不願多想,更不願意粘到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