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全軍盡崩
作者:遙遠之矢      更新:2020-03-01 14:37      字數:4478
  明末之虎最新章節

  鄭來不及更多思考,立即厲聲大吼道:“全體後備兵員出動,分別衝擊唐軍兩翼,把這些該死的唐軍重甲步兵,全部給我衝垮!”

  “得令!”

  鄭這聲令下,數千作為後備力量的鄭軍軍兵,立即從本陣呼嘯出動。他們迅速分成兩部,向著兩邊的側翼迂進,準備憑著擊其不意的衝擊力,把正全力鏖戰的唐軍的橫行總全部衝垮擊殺。

  鄭軍後備兵員一動,那邊的唐軍副鎮長翁之琪看得真切,立刻手中令旗一招,同樣在兩邊待命的唐軍騎兵,立即呼嘯著對衝上去。

  相比裝備清一色的鄭軍步兵,衝在最前頭的是唐軍的重甲騎兵玄虎重騎,這些人馬俱著重甲的精銳唐軍騎兵,雖然因為距離太短沒能成功集團衝鋒,但在這樣的短兵相接戰鬥中,其作戰能力與防禦能力皆是比鄭軍強出太多,堪稱為碾壓式的優勢。

  而就在這時,唐軍本陣中,隊形迅速變化,原本在槍盾戰陣後麵,作為預備隊等待的一千餘名槍兵,快速分成兩隊,他們快步奔行出陣,準備兜到鄭軍軍兵後麵,去將他們徹底包圍消滅。

  鄭軍的數千名後備兵員,迅速地陷入了將被前後包夾的極其危險境地。隻不過,唐軍騎兵楔入極深,又廝殺凶猛,鄭軍根本就無法整隊脫離。

  而在這時,隨著唐軍中的令旗又高高揮起,以及一種怪異的天鵝號聲,尖銳刺耳地響起。

  鄭驚訝地看到,從遠處地平線處,竟如變魔術一般,又有一隻約有三千餘人的騎兵隊伍,疾速地兜轉奔行,他們有如一股卷地而起的狂飆,正向著自已的方向,呐喊著衝殺而來。

  鄭臉色煞白,他半張著嘴,雙眼之中滿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腦袋在此時竟是一片空白。

  萬萬沒想到啊,唐軍竟然還藏了一招……

  在戰局這般困難的情況下,唐軍竟然還這般沉得住氣,一直悄悄藏著這個殺招,直到自已將手中的牌全部打出後,才施手放出。

  可恨啊,老子玩了一輩子鷹,今天去在這裏,被老鷹啄瞎了眼!

  “世子,敵兵戰力強勁,又有大批騎兵助陣,我軍已然不敵,何去何處,還請世子速作決斷!”一旁的副將鄭樺顫聲驚問,將陷入迷茫狀態的鄭,瞬間喚醒。

  鄭現在,麵臨著最痛苦的抉擇。

  從現實意義上說,在所有的牌都打出去了的情況下,自已仍是不敵,那最好的應對辦法,便是迅速脫逃離去,如此當可保性命無虞。

  但是,如果他作為主帥現在這戰局關鍵時節掉頭逃跑,那可以想見,鄭軍的戰陣,因為主將逃跑,必定會士氣大沮,甚至就此全陣崩潰。

  而這些唐軍騎兵,縱然追不上他,卻可立即背衝正陷入苦戰的鄭軍軍陣。被這三千名騎兵淩厲一衝,那些主將逃跑軍心大亂的部眾,隻怕將會更快地徹底崩潰吧。

  而且,自已身為統軍大將,就算能從戰場逃得性命,但折損了這兩萬餘人的鄭家兵馬,那回去之後,又要如何向父王交待!

  更可怕的是,這兩萬餘人,乃是鄭家最為精銳的戰力,他們若是全部折損於此,那鄭氏防衛兵力空虛,唐軍當可一鼓作氣,直撲北芒線,鄭氏家族的北邊防線,極可能就此徹底潰敗!

  隻不過,若是不跑,這三千騎兵一來,自已這三百餘名護衛騎兵,兵力僅為敵軍的十分之一,又如何抵擋得住唐軍的衝擊,這樣的堅持抵抗,又豈非與送死無異。

  幾乎可以料定的是,若就兩軍就此交戰,那連同自已在內的這三百餘名護衛騎兵,定會被這三千唐軍騎兵牢牢圍住,全部消滅,再無孑遺。

  這一刻,鄭悔之無及,又惱躁無比。

  要不是,自已急於為那八百騎兵報仇,要不是自已貪功冒進,未能明確判斷局勢,未能分析暗藏的陷阱,又怎麽會落得如此境地!

  他娘的,難道老子現在橫豎是個死麽?!

  鄭彷徨無計,左右為難,那三千唐軍騎兵,已然快速兜過了正在激烈交戰的主陣,離鄭等人越來越近了。

  在這般緊急時刻,鄭腦海中,卻是電光火石般地閃出一個想法。

  不,還有第三種方案可選。

  那就是,立即鳴金令全軍後撤,從而全軍退回本陣以自保。這樣的話,雖然極可能會犧牲與損失極大,但是至少,在自已軍兵猶占了近兩倍的優勢情況下,唐軍縱然再強悍能戰,卻也還真無法徹底打敗自已。這樣一來,雖然不能再奢望此戰獲勝,但是,至少還可勉強自保,緩緩撤去。

  這種方案,可以說是現在最無奈,卻也最為合適的選擇了。

  鄭長籲了一口氣,臉上立刻顯出凜然之色,開始沉聲下令。

  “傳本將軍令,立即鳴金,召回正與唐軍鏖戰的兒郎們,令他們無懼損失,全力撤回。然後全軍就地結陣,一起迎戰這些該死的唐軍,隻要諸位與本將一道拚死一戰,定能殺敗敵軍,奪取最終之勝利。”鄭刷地拔出腰刀,大聲地給部下鼓勁。

  旗幟翻飛,怪異急促的的鳴金聲,立即尖銳連綿響起。

  聽到後陣傳來鳴金之聲,所有正聚精會神全力交戰的鄭軍,頓時都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不是吧,怎麽會這樣!

  在這戰況這般膠著之際,主將鄭,竟然下令全軍後撤,莫不是瘋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隻是,清晰尖銳的鳴金聲不到斷來,有如一柄柄重錘,不停地敲打在剩餘的一萬五千餘名鄭軍軍兵心中,讓每個人原本就不高的士氣,有如泄氣的皮球一般,徹底消沮。

  他娘的!打個甚個鳥仗!

  這樣膠著之態勝負未分之際,便要倉皇後撤,簡直就是自殺之舉!

  況且,現在兩軍這般膠著纏鬥,自已這一方,就算是想立刻後撤,又如何能輕易辦到。

  隻是,軍令無情,自已又如何可以違背。

  一時間,鄭軍後隊變前隊,紛紛掉頭後撤,陣型為之大變,秩序一片混亂。

  他們有如一群顧頭不顧腚的野豬,全無戰心,瘋狂逃竄,不顧唐軍騎兵的凶狠追擊,與後麵唐軍槍兵的不斷捅刺,大批的鄭軍騎兵慘叫著倒地,或死或傷,被追殺得十分狼狽。

  鄭軍軍兵潰走,那些與他們交戰的唐軍的騎兵,立即分成兩部,一部皆是飛鷂子輕騎,一路兜轉繞行,想把全部潰兵的退路給徹底堵住。

  另一部皆是玄虎重騎,這些人馬俱著重甲,重達500多公斤的鋼鐵怪物,掉轉頭來,向正接連後撤潰逃的鄭軍步兵,橫衝而來。

  這樣的事態瞬變,其實隻發生在極短的時間裏。

  見到局勢瞬變,鄭軍倉皇後撤,唐軍主帥翁之琪當機立斷,立達下達了全軍進擊的命令。

  這般良機,豈可錯過!

  原本刻意保持的槍盾戰陣瞬間散開,大批的唐軍槍兵,有如出山猛虎,向著後撤而去的鄭軍拚力追擊。

  一杆杆鋒利長槍,向著正亡命撤走的鄭軍狠狠捅刺而去,一名又一名撤逃的鄭軍,哀嚎著倒地斃命。

  唐軍槍兵殺得性起之際,那一千餘名玄虎重騎,有如鋼鐵坦克一般,從兩邊無情地夾擊衝入,那正在掉頭紛亂撤退的鄭軍陣中。

  人馬俱著重甲,合重多達半噸的玄虎重騎,有如可怕的鋼鐵巨獸,以淩厲高速的態度,衝入毫無防備正在潰逃的鄭軍之中,其衝擊力達到了近乎恐怖的地步。

  無數鄭軍軍兵,被鐵馬衝擊得有如紙片一般漫天飛舞,在空中劃過或長或短的弧線後,再啪啪地掉下地來,不死即殘。

  而更多的鄭軍,則徑直被這鐵甲重騎撞翻於地,然後被那紛遝而來的粗大鐵蹄,活活踩爆了頭顱或肚子,地麵上響起了一片可怕的爆裂聲。

  強悍無匹的唐軍玄虎重騎,在鄭軍的慘叫連連中,從潰逃的鄭軍陣中,用暴力與死亡,犁出一條血肉模糊,布滿碎肢殘骸的血路。

  剩餘的一萬餘人的鄭軍步兵,登時全部崩潰了。

  原本還勉強算是有點秩序的後撤,瞬間變成了毫無目標四下潰散的逃亡。他們紛紛棄了武器,哀嚎著大聲逃亡,更有甚者,邊跑邊脫去盔甲,以求能在這場逃生大賽中,盡可能地死道友不死貧道,讓自已得以逃出生天。

  而唐軍的玄虎重騎,與那數千唐軍槍兵,則有如不停追逐獵物的野獸,對他們繼續毫不留情的撕咬獵殺。

  見到自家三萬餘兵員,果然還是在撤退中,走向了徹底的潰敗,鄭心痛如刀絞,卻已然回天無力。

  自已想僥幸地搏一把,最終還是輸了個徹底。

  他再無辦法,隻能眼睜睜地望著漫坡遍野的鄭軍軍兵,被唐軍如屠豬宰羊一般盡情屠殺。

  這一刻,鄭忽然有種幻滅之感,此時的他,隻覺得自已是具隻剩呼吸的行屍走肉,不知道自已的存在還有何意義。

  戰至此時,敗局已定,鄭知道,自已再抵抗下去,亦是無能為力亦無濟於事了。

  可歎啊,自已本想賭一把,想重想結陣自保,現在看來,再似一個極具諷刺意味的笑話罷了。

  可憐手下這兩萬餘人的鄭軍軍兵,卻在今天,以這樣一個窩囊的結局,走向命運的終點。

  在鄭彷徨無措之際,複有千餘名飛鷂子騎兵,終於揚起一路巨大的煙塵,吼叫著衝到了鄭之處。

  見到這些唐軍騎兵有如野曾一般衝來,鄭毫不猶豫地改變初衷,下達了全軍立刻撤退的命令。

  鄭的護衛騎兵如遇大赦,立刻紛紛拔轉馬頭,緊緊地護著鄭,縱馬疾速逃走。

  隻不過,他們的速度,畢竟還是稍慢了一步。

  那些唐軍飛鷂子騎兵衝得近了,卻並沒有如鄭所想象的那般,要和唐軍騎兵一樣,立刻衝陣追擊。相反地,他們一邊在保持高速追趕之時,一邊立刻取下背上的弓矢,開始覷準前麵奔逃的鄭等人,吱吱地張弓拉弦,盡力激射而去。

  千餘名騎兵一道盡放的箭矢,喀喇喇一陣驟響,空中瞬間飄過一陣黑色的箭雨,呼嘯劃過藍天,迅速地追上倉皇逃命的鄭等人。

  鄭部的護衛騎兵裏,頓是連綿的慘叫響起,後麵的軍兵,紛紛中箭,人喊馬嘶地掉下馬來。

  其中,一根黑色箭矢,穿越過了阻擋的護衛,極其準確地射中了一旁的副將鄭的後頸,那淩厲的箭頭,複從他前頸透出,帶出大團噴湧的血霧。

  “鄭將軍!”

  “世子!”

  在旁邊的護衛連聲哀喚之際,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瞬間從鄭後頸直傳入大腦。這劇烈無比的疼痛,讓他幾乎當然暈厥。他在馬上搖晃了一下,險些掉下馬來,幸得旁邊的騎兵及時扶住。

  鄭漸覺眼前模糊,他努力保持意識清醒,卻再說不出甚話,隻能任由手下緊緊護衛著他,愈發加快了逃跑的速度,一路絕塵而去。

  原本緊緊尾追的唐軍騎兵,見他們逃脫得如此之快,不由得在後麵唾罵連連,又發怒地一齊激射一陣箭雨之後,不再繼續追趕。

  他們調轉馬頭,朝那向正倉皇潰逃的鄭軍步兵奔行而去,與唐軍的輕騎兵飛鷂子一道,對他們相向夾擊,猛追趕殺。

  在主將受傷潰逃,唐軍又占據絕對優勢的聯合夾擊下,拚力逃命的鄭軍殘兵,立刻徹底崩潰了。

  他們毫無目標地四處奔逃,整個陣型徹底潰散再難收拾,每個人都隻顧著自已倉皇逃命。

  至此,整個偌大的曠野,成了唐軍盡情屠殺的場地,漫坡遍野潰逃的鄭軍,則有如瘋狂逃命的牛羊豬犬,任命唐軍追殺砍死,根本就沒有任何保命的可能。

  更可怕的是,在這樣的四散潰逃中,即使有零星的鄭軍軍兵想要投降,也立刻被殺紅了眼的唐軍士兵,或砍或捅,登時殺斃,斷不留情。

  隻不過,兩條腿的步兵,如何跑得過四條腿的騎兵,最終,約有八千餘人,被唐軍騎兵截斷了所有退路,眼前著就要將他們全部包圍剿殺。

  這批人當然明白自已的命運,他們紛紛跪地,麵對唐軍越來越逼近的冰冷刀鋒,磕頭不止,請求投降。

  最終,還是唐軍主帥翁之琪下達了止殺的命令,投受了這八千餘名鄭軍的投降,整場戰鬥,終告結束。

  至此,二萬兩千餘人的鄭軍兵馬,僅有約兩千餘人僥幸逃得性命,另有八千餘人成為唐軍俘虜,其餘的一萬餘人皆被唐軍宰殺,整個戰場上,屍橫遍野,血流滿地,死人死馬橫七豎八,一眼望去,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