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一章 擲殺阿巴泰
作者:遙遠之矢      更新:2020-03-01 14:36      字數:4300
  明末之虎最新章節

  就在這十分危急的時刻,旁邊的副將又大叫起來:“稟貝勒,後麵我軍的左營與右營,似乎一起趕來了!”

  阿巴泰扭頭望去,果不其然,遠遠可見兩路長長的火把,正一路逶迤向自已快速行來。

  原本心情低落到極點的阿巴泰,頓時有如打了一針雞血一般,雙眼之中灼灼放光,滿是希望之色,他厲聲大喝道:“很好!援軍一至,我軍當可與唐軍繼續對抗下去了!全軍聽令,不可退卻,拚死也要擋住唐軍的進攻,等待援軍的匯合!”

  很遺憾,阿巴泰此番鼓勁,並未取得預想中的效果。

  唐軍戰陣中,那些從城中突出唐軍第十二鎮兵馬中,那些原本要直取阿巴泰的唐軍騎兵,同樣看清了遠處有敵軍忽有大批清軍援兵前來,故他們立即采取了第二套行動方案,全體騎兵急急轉彎,一邊兜轉,一邊重新聚合成唐軍慣用的楔形戰陣,轉而直接衝擊清軍戰陣中最為薄弱的後部。

  這楔形戰陣中,前麵的楔尖之處,皆是人馬俱著重甲,合重多達半噸的玄虎重騎。這些奔跑衝擊的重騎,有如可怕的鋼鐵巨獸,以淩厲高速的態度,衝入前後受敵的純步兵清軍之中,其衝擊力達到了近乎恐怖的地步。

  加速!衝鋒!衝擊!

  馬蹄隆隆,疾速奔行,那粗大的黑色楔尖,有如一把鋒利而熾熱的刀瞬間捅入一團稀軟的黃油之中,無數清軍軍兵,被鐵馬衝擊得有如紙片一般漫天飛舞,在空中劃過或長或短的弧線後,再啪啪地掉下地來,不死即殘。

  而更多的清軍,則徑直被這鐵甲重騎撞翻於地,然後被那紛遝而來的粗大鐵蹄,活活踩爆了頭顱或肚子,地麵上響起了一片可怕的爆裂聲。

  強悍無匹的唐軍玄虎重騎,在清軍的慘叫連連中,從潰逃的清軍陣中,用暴力與死亡,犁出一條血肉模糊,布滿碎肢殘骸的血路。

  剩餘的萬餘人的清軍步兵,在四麵圍擊的情況下,又遭到了從背後襲擊的淩厲一擊,登時全部崩潰了。

  他們有如一群顧頭不顧腚的野豬,全無戰心,瘋狂逃竄,再無任何戰心與士氣可言。

  這樣的事態瞬變,其實隻發生在極短的時間裏。

  見到局勢瞬變,清軍倉皇後撤,唐軍主帥段時當機立斷,立達下達了全軍進擊的命令。

  這般良機,豈可錯過!

  原本刻意保持的槍盾戰陣瞬間散開,大批的唐軍槍兵,有如出山猛虎,向著潰逃而去的清軍拚力追擊。

  一杆杆鋒利長槍,向著正亡命撤走的清軍狠狠捅刺而去,一名又一名撤逃的清軍,哀嚎著倒地斃命。

  唐軍槍兵殺得性起之際,那衝出一條血路陣的唐軍騎兵,又拔轉馬頭,有如鋼鐵坦克一般,從兩邊無情地夾擊衝入那正在掉頭紛亂逃跑的清軍陣中。

  這樣淩厲的追殺,讓遍地潰散的清軍瞬間變成了可以隨意捕殺的獵物。他們紛紛棄了武器,哀嚎著大聲逃亡,更有甚者,邊跑邊脫去盔甲,以求能在這場逃生大賽中,盡可能地死道友不死貧道,讓自已得以逃出生天。

  而洶湧而來的唐軍的騎兵與槍兵,則有如不停追逐獵物的野獸,對他們繼續毫不留情的撕咬獵殺。

  見到自家萬餘兵員,竟在唐軍這番淩厲的背衝之下,就走向了徹底的潰敗,阿巴泰心痛如刀絞,卻已回天無力。

  可恨啊,自已想僥幸地搏一把,最終還是輸了個徹底。

  此時的他,已然再無辦法,隻能眼睜睜地望著,那茫茫夜色下,漫坡遍野潰逃的清軍軍兵,被唐軍如屠豬宰羊一般盡情屠殺。

  戰至此時,敗局已定,阿巴泰知道,現在唐軍氣勢如虹又兵力眾多,就算自已的左營與右營能盡快趕至,隻怕亦是無能為力無濟於事了。

  可歎啊!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已本想利用左營與右營來援的機會,好好地賭一把,想重新結陣自保甚至戰勝唐軍,現在看來這般做法,更似一個極具諷刺意味的笑話罷了。

  如果自已能早點下能撤退的命令,能在唐軍發動背衝之時就令全軍退回,那麽就算多有損失,也不會落到全軍崩潰任人屠殺的地步。

  可憐手下這近兩萬人的清軍軍兵性命,就在這個昏沉的夜晚,以這樣一個窩囊的結局,走向命運的終點。

  清軍中營的軍陣既潰,那唐軍接下來的目標,自是遠處那逶迤而來的清軍左營與右營兵馬,對於這一點,阿巴泰自是十分明曉。

  當然,在與這兩營兵馬交戰之前,唐軍首先要解決的,便是清軍主將阿巴泰。

  就在阿巴泰彷徨無措之際,兩千餘名唐軍騎兵,以極其凶猛的態勢,揚起一路巨大的煙塵,吼叫著向他衝來。

  見到暗夜之中,唐軍騎兵有如野獸一般衝來,阿巴泰自知大事不妙,立即毫不猶豫地改變初衷,下達了全軍立刻撤退的命令。

  阿巴泰的護衛騎兵如遇大赦,立刻紛紛拔轉馬頭,緊緊地護著阿巴泰,縱馬疾速逃走。

  隻不過,他們的速度,畢竟還是稍慢了一步。

  以飛鷂子輕騎為主的這兩千名唐軍騎兵,縱馬疾馳,迅速地追近了阿巴泰部的一眾護衛騎兵。刀砍槍刺,凶狠追殺,連綿的慘叫響起,人喊馬嘶地掉下馬來。

  阿巴泰縱馬疾馳,根本不敢扭頭望後麵,現在的他,一心隻想盡快逃過唐軍的追殺,去與那越來越近的左右兩營匯合。

  一根凶猛襲擊的騎槍,嗖的一聲急擲而來,終結阿巴泰這個卑微而急切的夢想。

  這根飛擲而來的騎槍,在月光下歡快地鳴叫,穿越過了成群阻擋的護衛,極其準確地捅穿了阿巴泰的後頸,那淩厲的槍頭,複從他前頸透出,帶出大團噴湧的血霧。

  “貝勒爺!”

  “主子!”

  在旁邊的護衛連聲哀喚之際,阿巴泰大張著嘴巴,嘴裏嗬嗬連聲,他下意識地艱難抬起右手,似乎想把那插入後頸的長槍拔出來,隻不過,他那顫抖的右手隻是微微抬了抬,便在馬上搖晃了一下,撲通一聲,掉下馬來,淹沒在一片密集的馬蹄中。

  一片黑暗中,阿巴泰忽然感覺自已變得很輕,往事一幕幕如露如電一般在他眼前閃現,從孩提時期,到少年征戰,到統一女真,到入侵明國,到征伐朝鮮,到與唐軍征戰於這金湯城,所有的過往,好似一個不真實的夢境。

  漸漸地,他覺得自已在一片黑暗中越飛越高,四散分離,終至徹底消逝,不留一絲殘痕。

  主將一亡,手下自是人心潰散,原本一路朝著援兵奔去的一眾護衛騎兵,頓是再無心氣,隻求保命,他們象一群潰逃的野獸一般,四散奔逃,全無秩序,每個人都是猛磕馬肚,愈發加快了逃跑的速度,一路絕塵而去,迅速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原本緊緊尾追的唐軍騎兵,見他們忽地四散奔逃,且逃脫速度如此之快,頓時皆是知曉,現在那清軍主將必定已亡,這些尾追的唐軍騎兵,頓時發出一陣野獸一般的密集歡呼聲。

  他們又象征性地追殺了一陣那些潰兵,便拔馬回轉,不再繼續追趕,轉而繼續去獵殺那四散奔逃的敵軍潰兵。

  至此,整個偌大的曠野,成了唐軍盡情屠殺的場地,漫坡遍野潰逃的清軍,則有如瘋狂逃命的牛羊豬犬,任命唐軍追殺砍死,根本就沒有任何保命的可能。

  更可怕的是,在這樣的四散潰逃中,即使有零星的清軍軍兵想要投降,也立刻被殺紅了眼的唐軍士兵,或砍或捅,登時殺斃,斷不留情。

  隻不過,兩條腿的步兵,如何跑得過四條腿的騎兵,最終,約有七千餘人,被唐軍騎兵截斷了所有退路,眼前著就要將他們全部包圍剿殺。

  這批人當然明白自已的命運,他們紛紛跪地,麵對唐軍越來越逼近的冰冷刀鋒,磕頭不止,請求投降。

  最終,還是唐軍主帥段時下達了止殺的命令,投受了這數千殘存清軍的投降,這場激烈的戰鬥,暫告一段落。

  至此,近兩萬名清軍中營兵馬,僅有約兩千餘人僥幸逃得性命,另有七千多人成為唐軍俘虜,其餘的一萬餘人皆被唐軍宰殺,整個戰場上,屍橫遍野,血流滿地,死人死馬橫七豎八,一眼望去,觸目驚心。

  連綿的歡呼聲,有如滾滾春雷,響徹原野。

  唐軍主帥段時,亦是一臉笑容,他立即下令,要全軍繼續出擊,直撲那已然兩營合一越行越近的清軍入援兵馬。

  就在唐軍一路疾進之時,早有潰兵飛奔至清軍的兩營合兵麵前,隨即哭拜於地。

  “稟二位主子,饒餘貝勒,他,他……”這名潰逃回來的護衛騎兵,帶著哭腔說不下去。

  “他怎麽了!我阿瑪到底怎麽了?!”固山額真,阿巴泰之子嶽樂見他這副模樣,心下頓是極度揪緊,連聲怒喝。

  “稟額真,貝勒爺在撤退之時,被唐軍飛擲的騎槍紮穿了後頸,掉下馬來,當場犧牲。因為夜裏黑暗,屍首已不可尋……”

  “混帳!你們這幫蠢奴才,到底是幹什麽吃的!”嶽樂臉上橫肉直顫,眼中淚花點點,他刷的一聲抽出騎刀,作勢力便欲向這名哨騎頭上砍去:“阿瑪之死,皆是爾等無用!既如此,你們今天便去與我阿瑪陪葬!”

  “叮!”一聲脆響,一柄腰刀抵住了嶽樂作勢下砍的刀鋒。

  嶽樂憤怒地扭過臉去,看到了老將一等甲喇額真圖爾格那嚴肅凝重的臉。

  “為何攔我!快放開!”嶽樂一臉猙獰地怒喝。

  “少主子,不可!”擋住嶽樂刀鋒的圖爾格,臉上滿是憂鬱之色:“嶽樂額真,貝勒爺死後,此人沒有如其他護衛騎兵一般四下逃散,而是繼續回來我等處稟報,足見忠心。現在臨陣之際,殺此忠心之人,是為不祥。請少主子放過他吧!”

  嶽樂一聲長歎,眼淚大顆掉落,一邊哽咽著緩緩地將刀抽回。

  圖爾格亦收刀回鞘,轉頭對那跪在地上顫抖不已的護衛騎兵喝道:“我且問你,你可知道,唐軍究竟有多少兵力?貝勒爺又是否曾派人去與城東及城南的順軍聯係過?”

  護衛聽得喝問,急急回道:“稟額真,此番唐軍突然來襲,根本就不知道其到底有多少兵馬。可恨的是,在我軍原本與其苦苦相抗之際,那該死的唐軍還留了後手,複有大批兵馬從北門殺出。兩路唐軍一起夾擊,我軍實在難擋,這才最終崩潰……”

  “夠了!”見這個家夥嘮叨個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圖爾格內心焦躁不安,他厲聲打斷他的話,又喝問道:“那你且說,貝勒有沒有派人去跟順軍聯係,讓他們緊急入援?!”

  “有!有!”哨騎一迭聲地回道:“貝勒爺早在與唐軍正式交戰之前,便派出了多名使者去聯係城東與城南的大順軍,隻不過,不知何故,那些順軍援兵一直未至,這才讓我軍力屈難支,不抵唐軍的攻勢,以致……”

  “好了!不必多說了,你且退下吧。”見他又要哆嗦地說個不停,圖爾格厭煩了揮了揮手,讓他先行退下。

  這護衛騎兵如遇大赦般退下後,嶽樂低聲飲泣,圖爾格則是緊繃著臉,隻不過,見得遠處的唐軍正快速奔近,二人不敢稍歇,立即安排手下兵馬快速就地列陣迎敵。

  其實,他們現在最好的應對計策,是趕緊帶兵撤走,隻不過,唐軍已快步逼近,他們擔心自已若是這般倉皇而撤,那唐軍隨後掩殺,全軍極可能會就地崩潰。

  所以,現在的唯一可行之計,便是硬著頭皮與敵軍對抗了。

  說不定,在自已苦苦支撐之際,會有大順軍的兵馬來援,那自已可就能有機會逃出生天了。

  這兩萬餘人的清軍兵馬,好不容易匆匆排好陣仗,唐軍的兩鎮兵馬,已然齊齊殺至,放眼望去,茫茫月色下,唐軍兵馬一望無際,根本不可能看清有多少數量。

  見唐軍規模如此宏大,氣勢這般煊盛,嶽樂與圖爾格二人,俱是心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