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背後的更大危險
作者:遙遠之矢      更新:2020-03-01 14:36      字數:4317
  明末之虎最新章節

  趁你病,要你命。

  見到敵軍進退失據,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原本在穩穩迫進的唐軍戰陣,當然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好機會。

  首先出動的,便是有那三千餘名有如潛伏猛獸一般,跟行在戰陣後麵的唐軍騎兵。

  一聲尖銳的號令聲起,三千騎兵分成兩部,分別從戰陣的左右兩邊兜出,隨即分從左右兩邊疾突而出,向那些正紛亂一團,重新想再擠過橋去的左軍先頭軍兵,猛撲而去。

  馬蹄隆隆,槍指刀橫,那三千名甲胄森森殺氣凜冽的唐軍騎兵,見到前頭紛亂的敵軍,頓時有如野獸聞到血腥一般,興奮無比戰意高昂。

  他們縱馬疾馳,嘴裏發出野曾般的嘯叫,迅速地從左右兩路,近乎一齊衝到了敵軍陣前。

  一路高速衝來的唐軍騎兵,整體陣形整齊而鋒利,那突擊的黑色鋒利的箭頭,有如一隻凶猛的拳頭,以十分淩厲之勢,瞬間衝入了正在急著擠過浮橋逃跑的左軍先頭部隊之中。

  人馬俱著重甲,重達半噸的玄虎重騎的唐軍騎兵,作出唐軍突擊的箭頭,他們衝擊淩厲,有如一輛輛飛奔的坦克一般,把原本散亂一片,又士氣低落的左軍先頭軍兵,衝得有如紙片般漫天飛起,無數左軍士兵在空中劃過或長或短的弧線,慘叫著掉了下來,非死即殘。

  在唐軍騎兵的暴力衝擊下,原就混亂不堪的左軍,頓時愈發散亂不堪。

  唐軍一擊成功,立即又對馬陣麵前那些奔逃不及的敵軍,大砍大殺,刀光過處,頭顱紛飛,血肉橫濺,慘叫連連。

  這樣單方麵的無情屠殺,不要太爽。

  刀劍相砍的叮當聲,砍斷骨頭令人牙酸的卟卟聲,捅入人體的沉悶噗噗聲,人瀕死的慘叫與馬匹的鳴叫混在一起,有如死神的歡歌。

  這兩千餘人的左軍先頭部隊,登時崩潰,殘餘的左軍軍兵,有如無頭蒼蠅一般毫無目標四下潰散逃亡。他們紛紛棄了武器,哀嚎著拚命逃跑,很多人邊跑邊脫去盔甲,以求能在這場逃生大賽中,盡可能地死道友不死貧道,讓自已得以逃出生天。

  而唐軍的騎兵,則是如影響隨形,象一群不停追逐獵物的可怕野獸,對這些可憐的潰兵繼續毫不留情撕咬獵殺。

  至此,整個木橋橋頭外的曠野,已成了唐軍騎兵盡情屠殺的場地,四下潰逃的左軍,則有如瘋狂逃命的牛羊豬犬,任命唐軍追殺砍死,根本就沒有任何保命的可能。

  更可怕的是,在這樣的四散潰逃中,即使有零星的左軍軍兵想要投降,也立刻被殺紅了眼的唐軍騎兵,或砍或捅,登時殺斃,斷不留情。

  兩千餘名左軍先頭部隊,頓是有如風卷殘雲一般,立即被唐軍殺了一幹二淨。

  一眼望去,整個平曠的巴河西麵空郊,倒有如一個屠宰場一般,地上遍布了敵軍軍兵的屍骸與旗幟武器,橫七豎八,觸目驚心,遍地溢流的鮮血,竟已嘩嘩地匯成一條殷紅的血河。

  這條長長而蜿蜒的血河,蜿蜒長流,殷紅刺目,流入巴河後,更把原本清澈的巴河河水,染成一片令人心悸的猩紅。

  這兩千餘名左軍的死亡,也許唯一的價值,便是給木橋上那些紛擁後撤的自家軍兵,爭取到了難得的逃跑時間。

  在唐軍騎兵終於殺盡了這些來不及後撤的左軍先頭隊伍後,那座原本擁擠喧鬧的木橋,已是空空蕩蕩,橋上的左軍士兵,已是紛紛逃得一個不剩。

  而這時,在對岸的左軍軍陣中,一直押後監督的左軍主將金聲桓,見到這自家兩千餘人的先鋒前隊,竟然在短短時間內,就被唐軍砍瓜切菜一般,徹底擊潰並殺了個幹幹淨淨,他心下的憤怒與沮喪,簡直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操,這他娘的打的甚鳥仗,簡直能把人給憋屈死!

  直到那橋上潰退下來的大批軍兵,一路奔行回陣之際,金聲桓才從憤怒與屈辱的沉思中回過神來。

  他清楚看到,那些屠殺完左軍先頭部隊的唐軍騎兵,又欲再度尾追而來,很快就迫近了橋頭。

  “快!迅速堵住橋頭!萬萬不可讓唐軍過橋!”

  金聲桓急得一臉紫漲,額上青筋暴跳,他衝著一眾散亂的潰兵,近乎聲嘶力竭地叫喊起來。

  其手下最為精銳的親隨軍兵,也意識到了現在的極度危險。故他命令方下,便有大批的身邊精銳步兵,又喘著粗氣,快步跑去填阻那橋梁入口。

  算是金聲桓運氣好,他的一眾親隨步兵在幾乎把肺跑炸之際,跑到了浮橋入口處時,那唐軍騎兵也剛剛衝到了橋梁對麵。

  見到對麵的敵軍步兵,已緊急擺好架勢堵塞了橋梁另一頭的入口,唐軍騎兵們見到失去了突擊的良機,他們不得不紛紛在橋梁口勒住馬蹄,暫停了進一步的衝擊。

  此時,唐軍與左軍的戰鬥暫告一段落,遠處的黃州城,已被唐軍堵住四門,圍得嚴嚴實實,連隻蒼蠅都跑不出來。而好不容易才匆匆列陣的左軍,與河岸對麵紛湧過來的唐軍,隔河對峙。

  很快,後續的唐軍援兵一路疾行,快速逼進,幾乎在一柱香的時間裏,就迅速地抵達了巴河對麵,然後就地排開列陣。

  金聲桓看到,這唐軍戰陣一路急趕而來,竟然可以大致保持嚴整陣型,隔河列陣擺好後,更是十分地嚴整有序,絲毫不留任何破綻,足見其軍律嚴厲,久曆戰陣,不由得又讓他在心下吃驚不已。

  金聲桓心下長歎,卻又拿出千裏鏡,仔細觀察巴河對岸的唐軍戰陣,究竟是如何陳列。

  他驚訝地看到,巴河對岸與自已隔河對峙的唐軍,雖然看上去,總兵力比自已約少近一半,但其所排成的陣型,卻是一個寬度幾乎與已方相等的一字長蛇陣,近萬名盾兵一字排開,那鑲著兩排銳利尖利的大盾,有如一道臨時築立的鋼鐵之牆,在時近中午的豔陽下,閃著凜凜寒光。

  而在盾兵之後,則是密密麻麻的槍兵,他們在這盾兵築成的鋼鐵牆上,在每麵盾牌的上方,都擱有一根寒光閃爍的4米精鋼長槍,有如蓄勢待發的毒龍,陰狠地等到著對麵越走越近的獵物。

  唐軍槍兵足有三層,可以確保有足夠的兵力填補損失,整個陣形十分嚴整,充滿了凜凜殺氣。

  而在槍兵後麵,是大批手持震天雷的唐軍輔兵,這些未著盔甲的輔兵,其實是唐軍殺手鐧般的存在。他們每人腰間掛著十多顆單手震天雷,看似無甚攻擊力的他們,其實卻是唐軍最大的秘密武器。因為,隻有嚐過唐軍這單兵震天雷威力的敵軍,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厲害。

  此時,在整個唐軍槍盾戰陣後麵,則是分列著已從橋頭撤回的兩部騎兵。整個戰陣的左右兩邊,各有一部重甲橫行隊員,以這兩股部隊,來保護側翼安全。

  隻不過,他們的陣型中最顯眼的,還是最前麵處,那從甲乙兩營精選而出,多達近六千名,正呈前後兩排的隊式站列的火銃手。

  這些火銃手,簡單地排成了前後兩排一站一跪的模式,卻是極為嚴整肅殺,充滿了一種無可言說的凜凜之威。

  總地看來,對岸的唐軍戰陣,有如一架精密組合的戰爭機器,極其有序又絲毫不亂,卻有一種極為凜厲強烈的威壓之勢,讓對麵的左軍感受到了無形而巨大的壓力。

  很快,令金聲桓感覺更加鬱悶的事情出現了。

  那就是,自家那倉促擺陣的戰陣中,那前軍陣腳,隨著對岸唐軍的不斷迫盡,在隔著一道橫江的情況,竟開始下意識畏縮後退,讓整個陣型出現在了一陣混亂。

  見到這般情景,金聲桓緊緊咬著牙,臉上橫肉條條顫動,臉色亦十分複雜難看。

  靠,沒想到唐軍的氣勢,竟到了如此地步!

  “傳令全軍,不要慌張。”金聲桓環視自家這些惶惶不安的部下,大聲喝道:“唐軍兵力與我等相比,少了近半,又有這巴河遠隔,隻要我們能守住浮橋,有何可懼!縱然我軍現在疲憊,士氣不高,但完全可以憑河水之隔,在此戰勝這些遠道而來的唐軍,隻要能在此拖住他們,便是勝利,諸位皆當有信心才是!”

  金聲桓軍令下達,整個戰陣才漸漸從混亂中恢複,開始穩定下來,原本的緊張慌亂模樣,大為消解。

  隻是,就在左軍重新穩定之際,那河岸對麵的唐軍戰陣中,前麵的兩排總共近六千名火銃手,則又開始在鼓點聲裏大步前進,直抵巴河岸沿之處才停下腳步,隨及又立刻開始前排蹲跪,後排站立,排出兩重射擊陣型。

  見到唐軍不斷抵近,又擺出隔河射擊的態勢,金聲桓心下一凜,暗道不好。

  不過,他又想著,現在唐軍與自已戰陣前麵相隔巴河,其距離近有一百五十餘步,按著現在明朝常見的火銃,一般最多隻能射個七十八步,當不可能直接射擊到自已的軍陣,故唐軍是不是在虛張聲勢,倒亦是可疑。

  不過,見到唐軍紛紛準備射擊,為了穩妥起見,金聲桓不敢稍怠,立即下令,讓全軍陣型拉開間隙,每名兵士間留下數個的間距,倒是比先前鬆散了許多。

  他希望以此方式,縱然唐軍僥幸有流彈射擊,也可讓整個戰陣盡可能減少受彈麵積,而最前排的左軍軍兵,幾乎皆是左軍中的主力精銳,人人盔甲密實,又手持大盾,倒是做好了充足的防備。

  隻不過,金聲桓不會想到的是,自已到底還是低估了唐軍這燧發魯密銃的威力。

  就在金聲桓緊張思考下一步到底要如何行動之時,從唐軍陣前傳來一聲清晰的喝令,緊接著,密如爆豆般連綿的火銃打放聲,從對岸綿密響起。

  “砰砰砰砰!……”

  六千杆火銃,有五千五百多杆打響,上下兩排烏洞洞的槍口,齊齊噴出鮮紅餘焰。那一齊飄飛的焰口,有如兩條長長的鮮紅綢帶,更宛如地獄之火一般,有種令人心悸的致命美麗。

  大團大團嗆鼻的白色硝煙湧起,五千五百多顆細小的三錢重鉛彈,有如一齊撲飛而去的死亡蜂群,發出輕微而歡快的鳴叫,向對麵的左軍猛撲而去。

  唐軍使用的燧發魯密銃,最大準確射程為一百五十步,但可用射程,卻足有二百餘步,故相比現在一百五十餘步的距離,雖然已略微地超出了燧發魯密銃的準確射程,卻依然在有效射程範圍之內。

  呼嘯而來的死亡蜂群,啾啾地獰笑著,迅速鑽入對麵的左軍士兵身體之中。

  最前排的軍兵,饒是擺成散陣又有大盾相隔,但唐軍這番沒有準確性的密集射擊,依然造成了相當可怕的殺傷效果。

  立刻有許多人身上,有如變戲法一樣,綻放出了朵朵血花。那被擊中的人,就象突被重錘猛擊了一樣,仰麵倒栽而下。

  畢竟,近六千杆火銃,有五千餘杆成功打放,這五千杆成功打放的燧發魯密銃,其殺傷效果,十分可觀。

  至少有六百餘名左軍軍兵,在遠隔巴河的情況下,被唐軍當場殺死殺傷,那些倒地未死的傷兵,大聲慘叫著打滾,模樣十分淒慘。

  而且,這些鉛彈的衝擊力是如此之大,那些手持盾牌碰巧擋住鉛彈的左軍軍兵,實在難抵這巨大的衝擊力,紛紛向後踉蹌栽倒,場麵一片混亂。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全體左軍兵馬,立刻開始出現混亂,前排的軍兵人頭攢動,惶然不安,不知道接下來到底要如何行動。

  此時此刻,金聲桓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他見到唐軍當機立斷,厲聲喝道:“全軍聽令!立即就地防禦,陣型後撤三十步,萬萬不可自亂陣腳!”

  “得令!”

  左軍如遇大赦,紛紛退後,連堵在橋頭的那些軍兵,也都開始跟著後撤,整個陣型,卻是因為每個人都急於逃命而更加混亂。

  就在這時,令這六萬餘眾的左軍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們背後,又有微弱的喧嘩聲傳來。

  金聲桓下意識地扭頭回望,臉色頓是變成煞白一片,嘴巴更是張成了一個圓滾滾的o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