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割讓旅順,為見麵禮
作者:遙遠之矢      更新:2020-03-01 14:35      字數:4438
  明末之虎最新章節

  三天後,清廷使者範文程、寧完我二人,在一眾護衛的陪同下,抵達海城。

  令他們十分沮喪的是,他們一行人高高打著使者旗幟,一路看似暢通無阻地來到海城,卻在海城北門外數十裏外,就被唐軍一眾巡羅哨騎,給全部攔住。

  一名模樣看上去趾高氣揚的唐軍甲長,緩緩地縱馬上前,把範文程寧完我等人,饒用興致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便怒喝道:”爾等人物,前來我海城地界,卻是做甚,可有通行令牌?!“

  範文程與寧完我二人對視一眼,臉上均顯出尷尬之色。

  這時,寧完我急趨上前,陪著笑臉對這名唐軍甲長說道:”這位軍爺,我等是大清和談使臣,是奉右攝政王多爾袞之令前來,特意要與貴軍……“

  ”入你娘!什麽狗入的大清使臣,什麽狗入的右攝政王,在你爺爺眼裏,他娘的還不如一泡屎呢!“唐軍甲長冷笑著打斷他的話:”上頭可沒什麽命令,說有甚清虜使者前來,誰知道你們這些廝鳥是甚玩意?來人!給我把他們全部拿下!“

  ”遵令!“

  一眾盔甲鮮明的唐軍哨騎,呼嘯著兜馬散開,呈一個不規則的圓圈,槍指刀橫地,迅速把範文程寧完我等人包圍於其中。

  “軍爺,軍爺,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啊!”

  寧完我急得臉冒冷汗,急聲喚道:“軍爺啊,我們確是清廷使臣,是要來與貴軍進行和平談判的。先期我大清已有書信送給平遼王了,想必是平遼王軍務繁忙,還未來得及與各位軍爺詳說此事。你看,我等現在打著的是使者旗幟,確實是正經的清廷使臣。若各位還不信,但可帶我等入海城去見平遼王,相信平遼王肯定禮遇我等的。”

  “禮遇?你們這夥來曆不明之輩,還想要禮遇?”唐軍甲長冷笑道:“廢話休說,全部給我拿下,解往海城!”

  “得令!“

  這群虎狼一般的唐軍哨騎,立即縱馬驅前,把範文程寧完我兩人,以及那數名護衛一齊扣下,不由分說地捆牢綁實,便朝海城進發。

  好麽,自已堂堂的清廷使臣,專程奉命前來進行和平談判,卻沒想到,未點禮遇未得,反而被當成犯人一般五花大綁,一路押往海城而去,範文程與寧完我二人,皆感覺到深深的屈辱。

  隻不過,現在的自已自入海城地界以來,已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哪裏還敢有半點反抗,沒有枉送性命在這幫蠻橫無禮的唐軍哨騎刀下,已是十分幸運了。

  約行了一個多時辰,一行人終於來到了海城北門外。

  範文程與寧完我等人皆是文官,何曾受過般苦楚,各人徒步走這十多裏路程,已是累得氣喘籲籲,個個腿重有如灌鉛,模樣十分狼狽。

  唐軍哨騎甲長隨即入城通報,不多時,他從城中出來,便喝令手下帶範文程寧完我等人入城。

  一行人入得城來,清軍使團迅速被轉移接交給了一群看守,並全部關入一間充滿了黴味的廢棄營房之中,裏麵那汙濁的空氣味道,幾乎能把人薰暈。

  ”喂,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們!我們是清廷使臣,是大清右攝政王多爾袞專門派來與貴軍進行談判的,請這位軍爺,看在兩國關係的份上,速速向李大人通報啊!“

  隔著結滿了蜘蛛網的窗欞,窩了一肚子憋屈的寧完我,衝著窗外的守衛大聲叫喊。

  他連喊了十多遍,那名守衛才懶洋洋地回過頭來,厲聲喝道:“入你娘!你個狗韃子叫什麽叫!什麽兩國關係,關俺屁事!上麵有甚安排,你們耐心等著便是。再這般聒噪,老子割了你的狗舌頭去下酒!”

  寧完我還欲叫喊,被一旁的範文程拉住了。

  “實甫,別叫了。以範某看來,若不是這些唐軍士卒真的沒有得到通知,那就是,那平遼王李嘯,在有意給我們小鞋穿,要故意讓我們丟醜受辱呢。”

  “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們難道不知道,兩國相爭,不辱來使麽?我們僅僅是個談判使臣,李嘯卻把咱們當犯人看待,先是個個捆了個結實,一路艱難跋涉到此,隨後又關在這肮髒發黴的黑屋子裏,究竟是何道理?他身為唐軍主帥,卻拿咱們來折辱撒氣,真真其心可誅!”寧完我一臉委屈。

  “唉,人在屋簷下,焉可不低頭。現在唐軍究竟作何打算,確是難知,我們且耐心等待便是,再與這樣的些須小卒計較,又有甚益。”範文程一聲長歎,無奈地搖了搖頭。

  在這間充滿黴味的房間裏,眾人呆了半個多時辰,才有一名白衫儒巾的文官,緩緩來到房外,令門外的看守,打開房門讓他進去。

  這名文官,便是薑曰廣,他其實從窗外一眼就瞥見,那被關於房中,捆得結結實實有如粽子一般的範文程與寧完我等人,他的臉上,頓時掠過一絲難以覺察的笑容。

  ”喲,這二位,可是信中所說的,清朝內文館的範學士與寧學士吧?學生是薑曰廣,乃是李大人手下讚畫,剛才才得稟報,故現在才來接待各位,實實有失迎迓。“

  門一打開,薑曰廣故作一臉驚訝與歉意,快步迎了上去。

  寧完我一臉惱怒,恨恨道:”薑讚畫,鄙人便是寧完我。我等遠來貴地談判,卻被這般折辱冷遇,究竟是何道理?!“

  ”唉,原來是寧學士啊。失禮失禮,這事麽,實在是我軍事務繁忙,一時對下交待不周,多有疏漏,才讓各位受了些小委屈,還望二位學士勿要見責。“薑曰廣一臉假笑,連連拱手致歉。

  旁邊的範文程一臉苦笑:“唉,薑讚畫,過去之事,休要再提了。現在就請快快為我等鬆綁,再帶我等去見平遼王李大人吧。”

  薑曰廣故作反應不及的哦了一聲,連聲道:“這是自然,學生這就去向平遼王稟報各位遠來我海城的消息。隻是各位遠來辛苦,想必皆是饑腸漉漉,就先不必急於見平遼王,還是先去我軍飯堂中隨便吃點東西,聊解饑渴吧。”

  薑曰廣說完,一連聲地對數名守衛下令,讓他們快快解開範文程等人身上的繩索。

  範文程寧完我等人,身上的繩索解開後,薑曰廣便令看守們著眾人,前往唐軍的士兵飯堂吃飯,而他自已,則假意去向李嘯稟報。

  清軍使團的款待夥食,卻是沒有任何優待,完全與唐軍的普通底層士兵一樣。都是一個大鐵碗,裏麵裝了三兩麥飯,搭上了四片蒸肉,兩塊炸魚,以及數根青菜葉,上麵複澆了一舀滿滿的濃湯汁。

  這樣的飯菜,雖然足以吃飽,但說實話,對於範文程與寧完我二位已然習慣了錦衣玉食的人來說,著實太過簡陋粗疏了一些。隻不過,現在已是饑腸轆轆的他們,哪裏還計較得這麽多,各人俱是狼吞虎咽地快速吃完。尤其是那幾名清軍護衛,更是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把滿滿一碗飯菜,吃得幹幹淨淨,一顆飯粒兒都不曾剩下。

  不多時,薑曰廣從外麵進來,見得眾人吃得這般發狠,心下不覺暗笑。不過他兀自強忍著,端坐在一旁,微笑著看到他們全部吃完。

  範文程寧完我等人吃完後,薑曰廣便安排那數名護衛去一處空房休息,然後他獨自帶著範文程與寧完我二人,去李嘯府上,麵見李嘯。

  範文程與寧完我二人,一路跟著薑曰廣前行,他們走在海城的街道上,東張西望地觀看海城景象。在看到整個海城,基本沒有了居民百姓,而是全部成了一個碩大的兵營時,不由得心下暗暗心驚。

  好麽,唐軍竟然把全城的百姓,都全部運走到了他處。那麽,海城如此,那營口等地的百姓,想必也同樣被唐軍運走了。

  這樣一來,大清就算是能拿回這兩座城池,也隻有兩座毫無用處的空城,這對於急於人力補充國本的清廷來說,無疑又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二人心思複雜,卻又不敢多言,一路跟著薑曰廣穿街過巷,終於來到海城官署,也就是現在的李嘯府邸。

  薑曰廣把二人帶到客廳,剛一進門,二人就一眼看到,那端坐在虎頭椅上,身著江牙海水紅綢蟒袍,頭戴名貴祖母綠嵌紫金冠的李嘯,正手捧一盞精瓷青花小盅,正悠閑地喝茶。

  李嘯喝茶的模樣,十分投入,仿佛根本就沒有正眼去看,那畏畏縮縮走進來的範文程與寧完我二人。

  “二位,這便是我家大人,平遼王。”薑曰廣在一旁小聲地提醒。

  範文程與寧完我聞言,立即拍著袖子,打扡跪拜。

  “臣,內文館學士範文程,誠惶誠恐,拜見平遼王。”

  “臣,內文館學士寧完我,戰戰兢兢,拜見平遼王。”

  李嘯斜了一眼在地下伏拜的範文程與寧完我二人,一時間,心頭卻感慨萬千。

  好麽,這兩個清廷中十分有名的漢奸文人,這二個在明末曆史中,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的明朝叛徒,現在竟這般卑屈地跪在自已麵前,如何不讓人為之感慨。

  一瞬間,李嘯心下,忽然有種想這兩人碎屍萬丈砍成肉醬的衝動,要用這兩個著名的漢奸的血肉,為成千上萬屈死在滿清韃虜屠刀下的亡魂陪罪。

  隻不過,很快他的理智就控製了他的情感。

  他知道,在已盛敵衰的大勢之下,這兩個漢奸文人,其實現在也沒什麽興風作浪的能力了。他們也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多久。等了時候,自已再尋機把這兩個漢奸,一並除掉,亦不為遲。

  在李嘯內心感慨之際,伏拜於地一臉恭誠的範文程與寧完我二人,亦是心下滿滿的感慨。

  可歎啊!李嘯這個遼東的破落獵戶,這個出身極度卑賤的家夥,現在已是人五人六地大大發跡了,竟成了明朝的平遼王。他的手下,兵多將廣,更擁有了山東、台灣、菲林賓、澳洲、外滿等廣大地域。在明朝中,他和他手下的唐軍,更是獨立藩鎮一般的存在。而到如今,勢力愈發強大,已是能強壓大清一頭的強大勢力。

  這短短十餘年的時間,李嘯這破落獵戶,這一介武夫,竟能發展壯大到這等地步,取得這般宏大的功業,如何不讓人感慨。

  “你二人平身吧,看坐。”

  李嘯冷冷地拋下一句,兀自緩緩喝茶,根本就沒有正眼看他二人。

  範文程與寧完我二人,都是一臉諂笑著起身,然後在旁邊的椅子上斜簽著身位坐下,那杯桌上的茶水,根本就不敢端起來。

  見這二人在自已麵前這般謹慎小心,這般諂媚上諛,李嘯對這兩個漢奸愈發鄙視,心頭卻是快意莫名。他強自控製著自已,沒有在臉上表露真實心思出來。

  範文程與寧完我二人察顏觀色,明顯感覺到李嘯的冷漠與不善,二人俱是十分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說話。整個客廳中,頓是一片沉寂。

  “怎麽,那多爾袞是派你二人,來與我軍進行談判麽?”最終,還是李嘯先開口,他慢悠悠地拋下一句。

  “正是,正是。”寧完我一臉諂笑,緊接著回道:“平遼王說得對,正是右攝政王多爾袞派我二人,作為和談使者前來和貴軍進行和平談判的。”

  “哦,是嗎?多爾袞這廝,算盤倒是打得好啊,他打不過我軍,就想著來和談,就想著暫且蜇伏,以圖將來東山再起。他這個睿親王,倒是隨機應變得快,還真擔得起這個睿字呢。”李嘯冷笑著說道。

  李嘯諷刺的話語,讓範文程與寧完我二人十分尷尬,範文程揣度李嘯心意,小心地問了一句:“在下敢問,李大人可是對這唐清雙方談判,有甚條件或意見?”

  李嘯微微一笑,緩緩道:“二位,你們皆是聰明人,本王也不想與你等說甚無用的虛話,就開門見山和你們直說了吧,現在是你們清廷要求著我唐軍進行和談,絕不是我唐軍反過要求你們的。那麽,作為求人的一方,你們總該有點合適的表示吧。”

  “哦,卻不知李大人想要的合適表示,卻是什麽?”範文程聲音很低。

  李嘯放下茶杯,直視範文程的目光鋒銳如刀,沉聲道:“本王要的是,你們清廷把旅順一城以及港口等地,全部割讓給我唐軍。隻有此條件得到執行,那麽本王才會同意,接下來,再與你們做下一步的具體談判。”

  李嘯這話一說完,範文程寧完我二人,頓時俱是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