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遼西大潰敗
作者:遙遠之矢      更新:2020-03-01 14:34      字數:4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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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嘯這邊徑自東去,又過了兩天,濟爾哈朗才帶著主力步兵隊伍,趕到了圖庫拉崖之下。隻不過,在快到圖庫拉崖時,濟爾哈朗與全體清軍,立刻被撲鼻的屍臭,給差點暈過去。濟爾哈朗強忍著劇烈的惡心,下令手下軍兵,立刻前往圖庫拉崖中,將戰死的清軍騎兵,無論人還是馬,統統加緊收拾安葬。在看著那些清軍,用重重厚布包著口鼻,把穀中全部屍體清出,然後統一清點燒化時,濟爾哈朗一臉慘白。可恨啊,可恨唐軍在向東回返之際,還能施計對前來追擊的清軍,來一番設計伏擊,倒還真真完全出乎了濟爾哈朗所料。很快,大批的屍體被安排埋葬,而聽到統計的士兵報上來的數字時,濟爾哈朗深深地皺起眉頭。據統計,穀中隻有兩千來具清軍屍體,也就是說,有至少二千多名清軍,成為了唐軍的俘虜,最終被全部帶走。而主將索海的屍體,則是根本找不到,由此看來,應該是索海主動投降,然後帶著殘餘的兩千多清軍騎兵,向唐軍騎兵集體投降。濟爾哈朗仰天長歎,為自已當初錯信了索海的計策,而深深地無奈。隻是事到如今,哪裏還有後悔藥吃啊。就在濟爾哈朗帶著全部步兵,垂頭喪氣的往沈陽趕回之際,在遼西前線的明軍總指揮洪承疇,正處於一種焦頭爛額的狀態。(下麵為防盜版,明天兩更)(下麵為防盜版,明天兩更)(下麵為防盜版,明天兩更)(下麵為防盜版,明天兩更)1368年建立的大明王朝,到1628年,已經走過了整整二百六十個年頭,距離它滅亡的1644年,隻有最後的十七年了。這就是崇禎元年到崇禎十七年。崇禎,明朝最後一個皇帝明思宗朱由檢的年號,延續了十六年零三個多月,終於走到了它的盡頭。崇禎十七年三月十八日的子夜,即十九日的淩晨即將來臨之前,李自成率領的農民軍進入北京外城、內城,逼近皇城。千鈞一發之際,走投無路的朱由檢在紫禁城北麵的煤山(即景山)自縊身亡。他的死,意味著一個時代的結束,老祖宗朱元璋在1368年建立的明朝,在這一年(1644)宣告壽終正寢。李自成雖然推翻了大明王朝,但是他的大順政權在紫禁城的日子,不過區區四十天而已。由於招降明朝總兵吳三桂不成,他親自率領主力前往山海關征討,遭到滿洲鐵騎的突然襲擊,潰不成軍,倉皇退回北京。李自成進入紫禁城以後,遲遲沒有舉行登極儀式,到了大勢已去之時,四月二十九日,匆匆忙忙在武英殿舉行登極儀式,當了一天皇帝,第二天開始撤離北京。五月三日,清朝的攝政王多爾袞一行,在騎兵的護衛下,乘著鑾輿,浩浩蕩蕩進入朝陽門,直奔紫禁城。於是開始了清朝皇帝君臨全國的時代,這一年就是清朝的順治元年。處在由明朝到清朝的改朝換代轉折時期,崇禎十七年便有了特殊的意義。對於明朝的遺老遺少而言,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因而他們對於同樣亡國的李後主所寫的絕妙好詞《虞美人》中的亡國之痛“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充滿了淒婉的共鳴,便不難理解了。清初,孔尚任的名著《桃花扇》上演時,離開明朝滅亡已經半個世紀了,據說,觀眾中那些依然留戀舊時代的人們被劇情感動得涕淚滿襟,唏噓不已,依然充滿感傷。大明王朝的最後十七年,實在是一個悲劇時代。按照王朝的周期性規律“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延續二百七十六年的明朝,算不上短命。整個明朝,猶如一個大寫的英文字母m,永樂、宣德時期出現了第一個高峰,它的標誌就是震驚世界的鄭和下西洋,被西方學者讚譽為“發現世界”的壯舉。此後逐漸走下坡路,到了萬曆第一個十年,由於內閣首輔張居正的改革,出現了萬曆中興,使得萬曆時期成為明朝曆史上最為富庶強盛的時期,締造了明朝的第二個高峰。但是好景不長,皇帝為了消除張居正“威權震主”的影響,徹底否定了張居正的政績,甚至以為他是“專權亂政”、“謀國不忠”。於是乎,萬曆後期政壇高層忙於朋黨之爭,忙於“窩裏鬥”,國事急轉直下。到了天啟時期,皇帝昏庸,朝廷大權落入大太監魏忠賢之手,形成“閹黨”專政的局麵,正直的官僚不是被革職,就是被殺戮,政局透頂。朱由檢就是在這種形勢下繼任皇位的。他嚴懲魏忠賢及其黨羽,清查“閹黨逆案”,為遭受“閹黨”迫害的官僚平反昭雪,撥亂反正,希望再次營建一個中興局麵。然而時勢已經大變,東北的清朝羽翼日漸豐滿,明朝與清朝的戰爭屢屢敗績,滿洲鐵騎多次越過長城要塞,威脅北京及其周圍地區。以李自成、張獻忠為首的造反大軍,已成燎原之勢,馳騁中原。這兩股勢力,都想取明朝而代之。大廈將傾,狂瀾既倒,崇禎皇帝和他的大臣們,企圖挽狂瀾於既倒,然而心有餘而力不足,上演了一幕亡國的悲劇。在這一幕悲劇中,每個人都在演出悲劇,皇帝以悲劇謝幕,大臣們也莫不以悲劇收場。大明王朝無可奈何地走向滅亡,而且亡在一個頗想有所作為的皇帝手上,不僅明朝的遺老遺少,甚至清朝的順治皇帝,都扼腕歎息。其悲劇性就在於,並非亡國之君的朱由檢演繹了一幕亡國的悲劇。平心而論,朱由檢在明朝諸帝中,絕對不是一個昏君,說他出類拔萃,也毫不為過。他上台以後,力圖挽狂瀾於既倒,由於問題積累太多,內部早已蛀空,頹勢難以挽回。無可奈何花落去,巍峨的王朝大廈,轟然倒下。朱由檢本人以自縊的方式殉國。這樣的情節,怎不令人黯然神傷!它以悲劇的形式,向人們展示一個王朝走向滅亡的過程。我把這幕悲劇的細節盡可能真實地還原出來,目的是給予讀者曆史固有的深邃啟示,並非隻發思古之幽情。就好像我們觀看莎士比亞的悲劇《哈姆雷特》那樣,不必站在哈姆雷特的立場上,而是以超脫的眼光來遠距離觀察曆史。19世紀獨步歐洲史壇的德國曆史學家蘭克,一大貢獻是把曆史學變成一門科學。他的名言曆史的敘述應該是客觀的、冷靜的、無色彩的是一個難以企及的境界。我想盡量向它靠攏,是曆史學家義不容辭的責任。隻有這樣,才有可能接近曆史真相,而與形形色色的“戲說”劃清界限。曆史題材電視劇的“戲說”之風由來已久,人們一批評,編導們就借口“我們不是編曆史教科書”來回敬。人們當然喜歡看有趣的戲,而不是乏味的教科書演繹。但是總不能老是讓大家看“關公戰秦瓊”啊!如果聽之任之,那麽長此以往,就會在觀眾中形成一種“話語霸權”,把戲說信以為真。所謂“假作真時真亦假”,到了那個時候,可就麻煩了。當然,曆史學家也應該檢討,為什麽曆史著作老是寫得枯燥乏味,令人望而生畏?波詭雲譎、風雷激蕩的曆史本來是有聲有色的、生動活潑的,曆史學家完全有可能把曆史寫得有聲有色、生動活潑。司馬遷的《史記》就是一個典範,他無須“戲說”,照樣引人入勝,十分“好看”。近來很暢銷的美國曆史學家史景遷(jonathan)著作的中譯本《王氏之死》、《曹寅與康熙》、《皇帝與秀才》等,既有學術性,又有可讀性,也為我們提供了很好的例證。他用“講故事”的方式,向讀者介紹他的研究成果,把史料融會貫通,以生動的文筆表達出來,眼光敏銳,視角深邃而又獨特,卻又十分“好看”。由此可見,追求“好看”,不一定非“戲說”不可,也就是說,“好看”不必以犧牲曆史真實為代價。曆史作品的生命就在於真實,沒有了真實,再“好看”也是沒有意義的。這也可以說是我寫本書所遵循的原則。書中所寫的都是真實可信的,也就是所謂信史,都有曆史文獻的依據,都有案可查。但是作為大眾讀物,不必引經據典,一一注明出處。這樣就可以減少許多閱讀障礙,在生動的情節、流暢的文字中,感受閱讀的樂趣。如果在輕鬆的閱讀之後,各位可以從一個王朝走向滅亡的悲劇中,獲得這樣那樣的啟示,那是曆史本身的魅力。我隻不過是把這種魅力傳達給各位而已。從朱常洛到朱由校朱由檢,明朝的末代皇帝,即明思宗,因為他的年號是崇禎,所以也被稱為崇禎皇帝,出生於萬曆三十八年(1610),當時他的祖父朱翊鈞(明神宗)在位,他是皇太子朱常洛的第五個兒子。萬曆四十八年(1620)七月二十二日,朱翊鈞去世,八月初一日,朱常洛繼位(明光宗)。朱翊鈞由於寵信鄭貴妃,很想傳位給鄭貴妃的兒子朱常洵,遭到朝臣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對,才不得不傳位於太子朱常洛。在宮廷內部權力鬥爭陰影下成長起來的朱常洛,長期受到壓抑而謹小慎微。登上皇位,對於他既是機遇又是挑戰。他的父皇朱翊鈞,晚年為疾病所困擾,很少臨朝聽政,中央政府幾乎處於癱瘓境地。他接手父皇留下的爛攤子,力圖整頓紊亂的朝政,擺脫困境,日理萬機,事必躬親。然而,他自幼羸弱多病,成年後又沉迷於酒色,一旦超負荷運轉,身體難以承受。父皇的遺孀鄭貴妃,頗有政治野心,希望自己的兒子朱常洵能夠取而代之,不懷好意地送來一批美女,供他享用。每天退朝後的夜宴,宮女奏樂,翩翩起舞。就寢時,龍床上常常是兩名美女輪流“禦幸”。本來單薄的身體,哪裏禁得起如此折騰,朱常洛終於病倒了。鄭貴妃指使原來在她身邊侍候的親信太監、現任司禮監秉筆太監兼掌禦藥房太監崔文升,讓朱常洛服用通利藥大黃,致使病情加劇,一晝夜腹瀉三四十次,進入虛脫狀態。以後,又在鄭貴妃的授意下,讓朱常洛服用稱為仙丹的紅色丸藥。九月初一日五更,朱常洛一命嗚呼。這位明光宗,在位僅僅一個月,成為明朝最為短命的皇帝。鄭貴妃原本指望乘朱常洛之死,再次為自己的兒子朱常洵謀求帝位。然而,依然沒有成功。朱常洛把帝位傳給了長子朱由校。九月初六,朱由校倉促繼位,這就是明熹宗(天啟皇帝)。朱由校即位時虛度十六歲,父親雖然是皇太子,卻連遭厄運,作為皇長孫的他,當然沒有可能接受良好的“豫教”執政前的係統訓練,學識才幹比父親大為遜色,說他不學無術,似乎也毫不為過。明清史專家孟森說,朱由校是一個“至愚至昧之童蒙”愚蠢之極蒙昧之極的兒童。傳記文學專家朱東潤說得更加徹底:朱由校是朱常洛的“文盲兒子”,“一字不識,不知國事”。如此看來,難道朱由校是一個白癡?其實倒也未必。他是一個心靈手巧的頗有創造能力的人,最大的愛好就是做木匠、泥水匠。當時的野史,如李遜之《三朝野記》,這樣描寫心目中的皇帝:除了喜歡騎馬看戲之外,最大的愛好就是蓋房屋,親自操作斧頭、鋸子,加工木材,技藝之精湛,能工巧匠都望塵莫及。他使用的一些器具,都自己製作;而且性情急躁,早晨開工,晚上一定要完工。當時的宮內太監劉若愚耳聞目睹這一切,在回憶錄《酌中誌》中說得更為具體:朱由校製作了一種以水為動力的大型玩具,構思與造型都精美無比:“用大木桶、大銅缸之類,鑿孔創機,啟閉灌輸,或湧瀉如噴珠,或澌流如瀑布,或使伏機於下,借水力衝擁圓木球如核桃大者,於水湧之,大小盤旋宛轉,隨高隨下,久而不墮。視為戲笑,皆出人意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