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傀儡肝付氏
作者:遙遠之矢      更新:2020-03-01 14:32      字數:4673
  明末之虎最新章節

  兩天後,猛虎軍返回琉球,琉球國王尚豐得知李嘯已把奄美大島上全部的薩摩軍都消滅幹淨後,不由得大喜過望。

  他立刻宣布,將琉球王城南麵先島群島上,那全國最大的硫磺礦,贈予李嘯,由李嘯全權開采售賣,琉球王國不作任何幹涉。

  隨後,他全城搜羅食材,給李嘯全軍又辦了一次宴會,以為慶功。

  宴後,尚豐王複與李嘯單獨會談。

  “赤鳳伯,孤上次跟你說過,有份獨特禮物要送給你,卻不知道,赤鳳伯願意笑納否?”尚豐王一臉笑容。

  “哦,卻不知王上要送給本伯什麽禮物?”

  尚豐王臉上的笑容愈發神秘,他低語道:“赤鳳伯,你可曾聽說過,那日本肝付氏麽?“

  李嘯心頭一凜,肝付氏,這個名字似乎有那麽一點熟悉,隻是一時間,對日本史不太了解的他,卻也未能想起太多。

  尚豐王見李嘯沉吟不語,便將這日本的肝付氏,向李嘯簡述了一番。

  原來,肝付氏是日本古代大伴氏後裔的一支,在兼貞任大隅國肝付郡弁濟使時,將居城遷到肝付郡高山的弓張城,從此便以地名為姓,改稱肝付氏。

  在戰國之前,肝付家勢力強盛,兵多將廣,威震九州島,現在那強橫囂張的島津家,也得臣服於肝付家之下。

  隨著時間推移,形移勢變,到了日本戰國中期,島津氏開始崛起,則肝付氏卻在一連串的內亂中,開始走向衰落。隻不過,這時兩家尚是聯盟,且還有姻親關係,故還維持著表麵的和好。

  但野心勃勃的島津氏,卻不滿足於現狀,開始想辦法撕毀聯盟,然後征服肝付氏。

  於是,島津氏精心策劃了“鶴羹”事件。

  當時的肝付氏家主肝付兼續一行人,到薩摩去參加鹿兒島的島津家安排的宴會,在宴會上,島津家的重臣,伊集院忠朗便不斷邀勸肝付兼續的首席家臣藥丸兼將,硬要他吃下那一盆煮好的鶴羹。

  按說,這鶴羹實是難得的美味,但是這仙鶴卻是肝付家的家紋,相當於祖宗神靈所化的靈鳥,因此肝付氏一行人感覺深深受辱,雙方出現激烈的口角衝突,接下來,肝付家一行人,全部憤慨離席,然後立刻離開鹿兒島返回到自家城池。

  而家主肝付兼續,在返回之後,便立刻與島津家主的妹妹阿南離婚,再把她送會島津家,兩家就此徹底撕破臉麵,互相開戰。

  島津家與肝付家的戰鬥持續了多年,最終,島津軍在西俁城大敗肝付軍,翌年一月,肝付家的最後據點牛根城陷落,肝付家眼看大勢已去,家主肝付兼亮、家老伊地知重興等人遂向島津家投降稱臣,

  隻不過,肝付氏雖已臣服,但島津氏為了斬草除根,卻並不就此罷手。

  島津氏不斷下黑手使毒計,導致肝付氏家族中始終一片混亂,並且子孫凋零後續乏人,早在十多年前,最後一代肝付家家主肝付兼治去世後,因無後人,島津氏遂吞並了肝付家的全部土地,這自倉幕府以來的名家肝付氏,終告徹底滅亡。

  “這麽說,這肝付氏,到現在已然滅絕無人了?”李嘯輕呷了一口茶,淡淡問道。

  “非也。”尚豐王笑道:“那肝付氏末代家主肝付兼治,在去世前一年,有一名侍妾懷了身孕,為使她免遭島津氏黑手,已然身體不佳的肝付兼治,偷偷地將德川幕府的敕封令與肝付家的族印,一起交給最為信賴的家老川津道預,讓他帶著這名侍妾偷偷來到我琉球國中。那肝付兼治對川津道預交待,說若是生下女子,若讓她歸化為琉球國人,安居度日便可。若是生下男子,則可把親筆之信以及家族徽印交付給他,以冀一日有機會向島津氏報仇雪恨,重振肝付氏。”

  尚豐王說到這裏,故意停了一下,卻發現,李嘯正微笑著望向自已。

  “本伯明白了,原來,王上想要送給本伯的禮物,便是這個肝付家的後人吧。”

  聽了李嘯這句平靜的話語,尚豐王笑道:“赤鳳伯果是一點就透,這名少年,名叫肝付兼平,今天已有十三歲矣。孤想知道,赤鳳伯可願收下這份禮物否?”

  “哈哈,王上送給李某這樣一份大禮,李某若是不收,豈是不知好歹?”李嘯大笑,向尚豐王長叩一揖道:“這可是一份能讓本伯在薩摩牢牢站穩腳跟的大禮啊,李某謝過王上了。”

  兩人複大笑起來,一時間,會客廳中一片和樂融融。

  離開會客廳後,李嘯猶是一臉笑容。

  他知道,這個肝付家的少年,對他來說,能有多麽大的利用價值。

  那就是,他可以控製這個少年為傀儡,讓猛虎軍能真正在薩摩藩立足紮根。

  如果這個肝付家的少年,能被自已完全控製的話,那自已就可以用幫助肝付家複藩為由,征伐島津氏。

  而且,這樣的做法,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這個消息在傳給幕府的第三代將軍德川家光後,由於明軍隻是幫助肝付家後人複藩,並不算是外國侵略,那幕府雖然會極為不滿,卻也沒有任何理由插手,至多到時隻能派出官員,核驗一番這名少年的族印與敕封令是否屬實而已。這樣的話,李嘯以扶持傀儡的方式在薩摩立足,所遇到的阻力會大大降低。

  想到從古至今,中國勢力一直未能染指日本本土,而現在自已卻可以用這樣扶持傀儡的方法,達成這一目標,李嘯心下十分激動。

  李嘯離開會客廳後,尚豐王便與皇後君見便在一起,秘密商談。

  “王上,你以這肝付兼平為誘餌,使出這招驅虎吞狼之計,倒是用得甚妙。”

  皇後君見一臉笑容地恭維,尚豐王臉上更顯得意之色。

  “唉,孤也是沒辦法啊,如果不趁現在有機會,能讓這李大人率領大明天兵,去一舉蕩平那薩摩島津氏並永絕後患的話,將來李大人返回大明上邦,那薩摩趁機再度來襲,我琉球國可就危險了。”

  尚豐王說到這裏,臉上的笑容已然消失不見,反多了幾分淒楚之色:“孤王這般行事,亦是多為後人考慮。想來太子尚質,為人柔懦,才具平平,如何是那惡鄰薩摩之對手!孤王年歲以高,能在大行之前,為他除掉那柄日日高懸於我琉球國上的利劍,亦是最好之事啊。”

  皇後聞言,亦斂容歎道:“唉,王上之慮,臣妾亦其心戚戚也。卻不知,那李大人將來發現我琉球使計,可會對我國不滿麽?”

  尚豐王搖搖頭:“那倒不會,那李大人,雄心勃勃,誌吞萬裏,孤王給他這名肝付氏的傀儡,讓他有充足理由征伐薩摩島津氏,卻是他求之不得之事呢。”

  尚豐王頓了下,又捋須感歎道:“孤王與那李大人,雖交往不深,卻越來越感覺,這位李大人,為人有勇有謀,又有強軍在手,實是大明上邦之虎將也。這位李大人將來的前程,怕是不可限量啊。”

  當天晚上,尚豐王讓下人帶著肝付兼平和那名托孤家老川津道預,一同來到了李嘯房中。

  如同一個琉球國普通老農一般的川津道預,立刻從懷裏掏出一個雖然陳舊,卻擦拭得光潔如新的木盒,恭敬地遞給端坐在一張官帽椅上的李嘯。

  “李大人,這便是我肝付家的敕封令及家族徽印,請李大人過目。”

  川津道預說完,躬身一禮,便退到那肝付兼平旁邊。

  李嘯打開木盒,饒有興致地驗看了一番敕封令與族印,臉上不覺泛起微笑。

  “哦,原來你就是肝付家的後人,能聽懂漢話麽?”

  李嘯將木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後,上下打量著站在麵前,同樣完全是琉球人打扮,一臉窘迫不安的十三歲肝付兼平。

  肝付兼平抬頭望了一眼李嘯,神情頗為畏懼,一旁的川津道預急急拉了他一下,肝付兼平才點點頭,恭敬地答道:“啟稟赤鳳伯,在下一直在琉球國長大,對漢話十分熟悉。”

  肝付兼平的謙恭的態度,讓李嘯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指指旁邊的座位,示意他倆坐下說話。

  隻不過,川津道預卻隻是訕訕地站著不敢坐,而肝付兼平,亦隻是斜簽著坐了半個屁股。

  李嘯又隨意地問了一句:“肝付兼平,你母親可還安在?”

  讓李嘯沒想到的是,他這句話一問完,肝付兼平卻是雙眼泛紅,而旁邊的川津道預,已然撲通跪地。

  “稟李大人,主母大人,前幾年便已因操勞過度過世了,這幾年,一直是在下,與小主人一起過活。”

  李嘯哦了一聲,臉上顯出明顯的同情之色。

  隻是他心中卻在暗想,有道是,拔毛鳳凰不如雞,這失勢喪地的肝付家,在琉球國中,竟過得這般潦倒可憐,倒是令人感歎不已。若不是自已穿越而來,這名少年與這名托孤的家老,怕是隻會永遠以普通琉球人的身份,泯滅在曆史的長河中了吧。

  這時,伏跪於地的川津道預,又繼續向李嘯說道:“今日,琉球國王對在下說,李大人願意出兵,幫我肝付家趕走島津重奪薩摩,在下聽聞此消息,心中之喜悅感激,實是無以言表!李大人這般大仁大義之舉,堪為我肝付家之再生父母也!在下現在能對李大人說的便是,若李大人幫我家少主奪回薩摩,趕走島津氏,我家少主當永遠尊奉李大人。薩摩之地,李大人無論是屯軍還是貿易,我肝付家皆無異議,全憑大人處置!”

  聽了川津道預這番恭敬的表態,李嘯臉上,泛起淡淡微笑。

  “很好,你二人能這般聽從本伯安排,本伯心中甚是欣慰。我大明上邦,自當為爾主持公道,助爾重奪薩摩!”

  聽了李嘯的話語,川津道預喜不自勝,他又拉了一把坐在旁邊的肝付兼平一把,主仆二人,一同在地上,磕頭磕得砰砰響。

  李嘯站了身來,虛扶起二人,又將木盒交還給肝付兼平,然後叮囑道:“再過兩日,你們就與我大明官軍一起,北上薩摩,討伐島津氏!”

  川津道預眼中熱淚盈眶:“在下與少主,唯李大人之命是從!”

  次日,李嘯便讓水師,把三十餘艘俘獲的日本船隻,開回台灣。又過了兩天後,準備完畢的猛虎軍,除留下乙總甲哨軍兵駐守琉球外,全軍登上那一百一十艘艦船,帶上肝付兼平與川津道預,在數名向導的引領下,浩浩蕩蕩地北航而去,攻伐薩摩。

  大軍經過三天航程,順利來到薩摩鹿兒島外海。此時,有薩摩藩的些須巡邏船隻,見得明軍船隻浩蕩北來,頓是大驚失色,急急返回薩摩稟報。

  而此時,剛剛當了藩主兩年的薩摩藩主島津光久,正與一眾家臣,在薩摩主城鶴丸城的天守閣中,商討開采金礦,補充軍資之事。

  原來,自前幾年的島原之亂後,薩摩因派兵前去鎮壓叛亂,消耗軍糧物資極多,而導致資金與糧食皆入不敷出。故島津家久為挽回損失,除了強令讓琉球進貢大米外,另外便是準備在鹿兒島上的金礦產地永野山上,挖掘黃金以實軍用。

  眾人正議得熱烈,忽然有親侍大將樺山正急急來報,說有重要軍情稟報。

  島津光久頓是大為驚訝,急急喚其入內。

  樺山正走得急切,腳踢在榻榻米的接縫處,險些摔了一跤,幸得趕緊站穩,才免了出醜。

  “有何軍情,如何這般慌張失禮。“島津光久的聲音十分不滿。

  樺山正跪地行禮,便大聲說道:“稟報藩主,據我軍巡邏船來報,說在鹿兒島南麵海域,出現大批打著日月雙龍旗和猛虎嘯日旗的船隻,正向我薩摩藩急駛而來!”

  樺山正此言一出,頓是滿座嘩然。

  家老島津久通立刻以一種驚訝的語氣說道:“日月雙龍旗,那可是明軍的旗幟啊。怎麽他們會來我們薩摩藩?”

  另一名家老島津久慶,則是皺著眉毛說道:“奇怪了,就算是明軍要來,他們也該從東麵趕來,怎麽會從南麵而來呢?”

  他似乎猛地想起了什麽,滿是疑慮地向樺山正喝道:“既是從南邊而來,為何駐守在奄美大島的島津章久,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樺山正一時怔住,他眨了眨眼,急道:“這個,在下也不知道,隻是現在明軍已來,其勢洶洶,我薩摩軍,卻是該就此防禦,還是主動出擊,還請藩主與各位大人,趕緊決定對策!”

  島津光久臉色十分難看,一旁的家臣則是議論紛紛,對於明軍此來的目的,說什麽的都有。

  “別吵了!”

  島津光久一聲怒喝,打斷了家臣們的爭論。“爭來吵去,又有何用。速派使者,前往明軍船隊聯係,看看明軍究竟是何目的。”

  在看著使者領命離去後,島津光久又對樺山正下令道:“你也速速下去,馬上集結全部薩摩將士,就地做好防禦準備,若那明軍,果有侵犯我薩摩的舉動,我薩摩軍當堅決與其戰鬥到底!”

  “哈依!”

  樺山正大聲應諾了一句,複鞠一躬,便轉身急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