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就是他，當時我和他一起在ENJOY未來實習，項目組一般吧，當時半路跑路，拿北京戶口去了，馬兄弟留在那個坑爹公司，結果應屆半年被裁。ENJOY未來真的是坑死人沒商量，而且專門坑應屆的娃，損透了。”

  “ENJOY未來這次做的確實過分，不過據說大部分都給賠償了，像我的前東家普惠，可真的是太惡心了，全都不給賠償。”

  “這事啊，真的是沒法說，有些公司的創始人和管理團隊人品有問題。”

  “確實，普惠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典型，從CEO、VP，到總監、經理，都是那種風氣的踐行者。”

  “東籬，我很慶幸我躲過了資本家的盤剝，可以為民族的科研事業貢獻力量，待遇也不錯，最起碼這北京戶口就不是可以用銀子衡量的。”

  說到北京戶口這四個字的時候，趙安文臉上的喜悅異常，其實北京戶口對於趙東籬來說並沒有那麽大的吸引力，反正作為本科生也拿不到，這個東西從來也沒在趙東籬的人生規劃裏出現，這回遇到了一個有戶口的男朋友，趙東籬也沒有覺得這有什麽值得炫耀的，不過人家有，也算是一種值得驕傲的資本吧。

  在看完趙東籬的朋友圈之後，高中的班級群跳出來一條消息：

  “明天不見不散，回來的都來吧。”這是邱書誠他班班長發的，年前這些同學就在群裏商量聚會的事情，今年因為失業了，所以邱書誠也沒怎麽在群裏說話，明天大家夥就要前去赴宴，自從畢業之後，每年春節他們班級都聚，不過自從最近幾年人都不怎麽全，有出國深造的，，還有其他各種原因。說實話邱書誠還是很珍視和老同學們的這份情誼，感覺比在公司裏麵那種工作上的關係單純太多了。不過今年邱書誠心裏有點忐忑，因為自己被裁了，要是別人問起工作上的事，多少有點尷尬。

  第二天邱書誠按照約定時間去參加了同學聚會，值得慶幸的是這是他們高中畢業以來，人聚的最全的一次，曾經的高三八班的風雲人物基本都現身啦。包括邱書誠和馬春風前幾天小酌時提到的那位班花，老同學相見，自然免不了一陣寒暄，寒暄之後大家驚奇地發現班裏的大學霸王少東竟然缺席了，這太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了，之前的同學聚會他每次必來，這次的意外缺席讓大家都感到困惑不解。班長問了一句:“王少東是出國工作了嗎？”

  “沒有吧，他不是碩士畢業之後簽了ENJOY未來，據說給的待遇挺好，在ENJOY未來最核心的部門，AIlab，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地方，據說裏麵有斯坦福博士，估計他現在應該發展的不錯吧。”

  “咱們上學那會，物理老師就總說少東將來一定能成器這樣的話。”

  “少東物理競賽可是拿過全國二等獎的，物理科目得獎可不容易。”

  “對啊，他當時是靠物理競賽保送的，結果人家高考還考了671。”

  “學的專業也是大熱門，據說人工智能專業的應屆生起薪都至少30萬起了。”

  “IT行業確實薪資高，對了，大誠，你不也在互聯網公司做開發嗎？今年漲薪了沒？”一位同學打趣地問邱書誠。

  邱書誠心裏掠過一絲感傷，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然後緩緩地說道:“各位，我被爍焰裁了，已經待業一個多月了。”其實邱書誠本想撒個謊，他真的不想讓同學們知道自己被裁員的事，畢竟這不是什麽令人羨慕的好消息，而且還有點丟麵子。但想想自己的老東家爍焰雖然規模和名氣不能和騰訊、阿裏這樣的大公司相提並論，但在前一陣，就是自己被掃地出門的那一陣，爍焰因為大規模裁員的事上了頭條，各大商業媒體和廣大自媒體爭相吃瓜，基本上是人盡皆知了，所以邱書誠覺得瞞著也沒意思。

  聽到邱書誠的話之後，包間裏隨即出現一股夾雜著尷尬的寂靜，邱書誠顯然是嗅到了這寂靜中的尷尬，他笑著說:“其實被炒魷魚這事對我來說沒什麽，正好歇一歇，咱們繼續，過年了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邱書誠的這一番話立馬化解了剛才話題的尷尬，大家又開始繼續聊天，令邱書誠感到欣慰的是，自己班花李穎穎竟然冒出來替自己打圓場，李穎穎緊接著邱書誠的話說道:“大誠之前的東家爍焰裁員基本上都是因為自身業務的問題，之前爍焰高層一直盲目擴張，導致多條業務線虧損嚴重，寒冬的來臨又讓爍焰的融資麵臨諸多不確定因素，所以隻能大規模裁員，很多能力強、經驗豐富的員工也都被迫出局，所以大誠這次失業其實是個意外。因為我也在互聯網公司上班，所以對裁員的這幾家的情況也多少知道些。”

  聽了女神的話，邱書誠心裏的陰霾散去了不少，不僅僅是因為班花幫他打了圓場，更是這種雪中送炭的，讓深處寒冬中的邱書誠感到了一絲溫暖，失業一個多月來，求職的不順讓邱書誠多多少少感到這個社會的殘忍與無情，而且和張繁花的感情也變得不冷不熱，雖然邱書誠不知道事實上二人的感情已經徹底破裂，但即使是表麵的冷淡也讓邱書誠感到了明顯的心痛。在落魄之時有人雪中送炭，心裏還是暖暖的，更何況是學生時代的女神，這麽多年了，女神還是那麽美麗端莊，而且還心地善良。想到這，邱書誠的心裏竟然有了一絲衝動，那是一種埋藏於學生時代的青澀，美好而單純，不過邱書誠馬上就把自己這幼稚的想法給摁了回去。“想什麽呢，人家都結婚了，丈夫那麽出類拔萃，而且自己現在也處在戀愛中，還敢有這樣的幻想，琢磨什麽呢？”想到這邱書誠的思緒又回到了飯桌上。

  其實不僅僅是邱書誠，班裏的很多男生都曾經對李穎穎那樣的女孩有過這種情愫，多年以後，那種青春記憶中的衝動偶爾還是會在腦海裏閃過，隻不過現在大家都已不再是少年。

  飯桌上的大家繼續著那並不輕鬆的話題，但大家似乎對此並沒有什麽反感，畢竟成年人的世界裏已經沒有輕鬆這兩個字了，而且同學之間信息的交換、匯總沒準還可以給飯桌上的某些同窗以啟示，從拿到更好的機會、取得更好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