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讚的控訴信在網上公布之後，迅速得到了大範圍的傳播，事實上在他跳樓之後，就有在這座寫字樓工作的人拍下了他慘死的照片，而趙東籬看到的照片就是他們拍的。

  看了這封控訴信之後，趙東籬的雙眼充滿了驚愕，雖然她在普惠領略過崔萬振他們陰損的招數，但是當時基本上是以節省裁員成本為主。但是像房德龍一個異鄉租客的VP針對唐讚一個程序員，這種情況還是很出乎趙東籬預料的。

  當時她得知唐讚的背調結果有問題時，就猜測可能是異鄉租客搞的鬼，但是她沒想到房德龍一個不算小的互聯網公司VP會親自動手做這麽下賤、卑鄙的事情。

  “畜生，令人發指。”

  趙東籬脫口而出，心裏的氣憤一直在升騰。

  “東籬姐，你的眼神怎麽了。”

  孟曉莉在一邊問道。她看到趙東籬目視前方，眼神無比銳利，充滿殺氣，臉上寫滿了生氣兩個字，這是她認識趙東籬之後，第一次看到這個平日裏氣質優雅，舉止大方的姐姐吐露出這種眼神和表情。

  趙東籬這才認識到自己的失態，她舒了口氣，然後恢複到了正常的表情，用盡量平和的語調對孟曉莉說：“這個跳樓的唐讚之前來咱們南河麵試過，當時是我負責的，本來一切都挺順利的，我都準備發offer了，結果第三方背調公司發過來反饋說唐讚在前公司時，也就是異鄉租客有職業汙點。”

  “真的嗎？唐讚不是說他是被陷害的嗎？”

  “其實我看唐讚的工作經曆，在郎讚中國區幹一幹就是10年，後來在郎讚中國區的部分業務被出售給異鄉租客之後，才成為異鄉租客的員工，後來那一陣我也在網上看到了異鄉租客清洗原來郎讚中國區員工的消息，唐讚在麵試時也說過這個問題，他沒有細說自己的離職原因，但我也大概猜了出來。那份背調結果我當時就懷疑有問題，很可能是異鄉租客那邊耍了手段，沒想到還真被我猜中。”

  “東籬姐，那你當時怎麽辦的？”

  “上級讓我發拒信但，你知道我們南河在這方麵是有嚴格的審查製度的，既然上級認可了那份背調結果，我幫他爭取也是徒勞，當時我其實和老大說了自己的懷疑，但是老大的態度很明確，公司的製度不容更改，即使第三方背調結果可能存在不準確的地方，但是我們隻能認可那份結果。”

  趙東籬一邊說，一邊流露出歎息的表情，這裏麵既有對於背調製度缺陷的無奈，更有對於異鄉租客背後栽贓的鄙視和憤怒，還有對於生命逝去的憐惜。

  “東籬姐，我也感覺背調製度有問題，這個如果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很容易成為打擊報複的工具，還會為一些公司要挾員工提供便利。”

  “是啊，但是沒辦法，背調其實初衷是好的，但是在實際執行過程中，有不少地方容易被濫用。”

  “員工還是弱勢群體啊，我看有的大佬即使之前因為觸犯刑法進監獄了，出獄之後，還是照樣有不少人高薪挖他，甚至可以拉來風投，自己創業，背調拿人家可是沒辦法。”

  趙東籬聽後歎了口氣道：“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大佬犯罪之後還是受市場歡迎的大佬，當然也要看他犯的是什麽錯。員工犯錯之後就不是受人待見的求職者了，還是要變得強大啊，那些進去之後又出來的大佬，能在服完刑之後，還受市場和資本的待見，靠的是實力啊，弱肉強食從未改變。”

  “東籬姐，我現在也想起了來了，這個人應該是來咱們這麵試過？我要是沒記錯，那次我幫你整理簡曆的時候，看到過這個唐讚名字。”

  “是啊，唐讚就是當初那個來麵試的程序員啊，其實他麵試都過了，我也感覺OK，但是最後第三方背調公司反饋來的是背調結果不符合。最後上級決定不發offer，我當時也覺得這裏麵有些問題，雖然不敢說死，但是從我和唐讚的接觸來看，他不是會隨便違反職業操守的人。這個控訴信你也看了，從邏輯來看，應該是真的。”

  “東籬姐，你說異鄉租客是不是就是為了省那份賠償金啊，唐讚在郎讚工作那麽久，賠償金可以使一大筆銀子。”

  “就是為了錢，房德龍和異鄉租客的事我也知道一點。我的前東家也是，今年年初那一波暴力裁員就夠惡心的，我就是受不了的，才主動辭職的。現在異鄉租客又搞出來這麽一檔子事，上次普惠算混過去了，這次異鄉租客要想平了這個事，怕是很難。要是房德龍真的陷害了唐讚，那麽事情一定會繼續發酵的。”

  “最好把崔萬振幹的壞事都挖出來，讓這個壞蛋無處遁形。太可惡了，簡直是劊子手啊。你說唐讚為什麽要自殺，他完全可以拿起法律武器，去告房德龍啊。”

  “唐讚估計也是心理上受到了很大的壓力，作為局外人，我們很難感同身受，或許唐讚還有別的苦衷吧。而且你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法律可以說清楚的，房德龍憑借在業內的資源，製造的針對的唐讚的謠言，可能比法律的判決更有效，這種事很多事是一言難盡。”

  “這也太毀三觀了。”

  “你想啊，法律是規定了各種保護勞動者權益的條款，勞動者出了事也可以走法律途徑，但是走了法律途徑就意味著你不可能在這家公司呆了。另外你知道咱們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很有可能唐讚下一家麵試的公司的leader和房德龍很熟，這都是很可能的，所以很多人情世故是法律觸達不了的。”

  “反正我覺得他可以有不同的選擇，好死不如賴活，太可惜了，他的親人知道他自殺這件事不得崩潰啊，看他的年齡應該是有家有孩子的人了。”

  “我上次麵試的時候問過他，他已婚，有兩個孩子。這下他的妻子和孩子可是太可憐了，一個媽媽拉扯兩個孩子，難度可想而知，至於說兩個孩子從小就沒爸爸，更是可憐。”

  正當趙東籬和孟曉莉在討論這件事的時候，網絡上對於唐讚跳樓事件的討論已經呈現出大爆發的狀態，網友們紛紛把頭直指普惠集團和崔萬振他們，一時間聲討普惠已經成了一股潮流，各個社交網站和資訊APP上，都出現了相關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