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不見的麵容，即使氣質不同，即使臉上多了紅紋，但範貞怎麽會認不出來。

  這不是，她以為死了幾十年的師弟麽！

  她震驚得說不出話，甚至手中的淩寒劍都差點握不住。

  師弟還活著？

  範貞的的腦袋有一瞬間的短路。

  沈離休看範貞一副呆呆愣愣震驚的模樣，有些不耐煩的收起微笑：“看來師姐也得到了大機緣，這短短幾十年來也成為了大乘期修士，恭喜師姐啊！”

  嘴上說著恭喜，但沈離休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半點看不出恭喜的誠意。

  他繼續說道：“隻是今天本尊沒心情和師姐打架，本尊今天是來找雲清姿的。

  雲清姿呢？這幾十年來，她修為如何了？不會還停留在化神期吧？

  嗤，如果還在化神期的話，修為還沒兩個徒弟高，說出去是不是有些丟人？”

  說著，沈離休嘲諷的笑了笑。

  範貞冷靜下來，看著沈離休的表情複雜無比。

  但更多的是恨。

  “你還敢提師父！”她麵無表情地說道。

  平靜的語氣下是她隱藏不住波濤洶湧的情緒。

  “怎麽，我不能提？”沈離休玩味一笑，“她當年敢做那樣的事情，就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回來報仇？”

  “報仇？”範貞氣得發笑，“沈離休！你有什麽資格提到師父！你有什麽資格說報仇！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你不配當人！”

  “嗬，師姐，你不要這麽衝動，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你從來都是在師父麵前表現出一副乖寶寶的模樣，怎麽現在不怕師父不喜歡你了？”沈離休道，

  “本尊沒空跟你囉嗦，我就問問你，雲清姿人呢？不會是知道我回來了，所以害怕得躲起來了吧？”

  範貞突然明白了什麽。

  她冷靜下來，平靜的看著沈離休，眼眸中突然多了些憐憫。

  這份憐憫讓沈離休看了十分不爽：“你那是什麽表情！”

  範貞道：“師父早就死了，原來你這些年來都不知道。”

  沈離休的表情一僵，

  不僅僅隻是表情，甚至是渾身都僵直在原地。

  良久，他反應過來，

  聲音沙啞，還有些顫抖：

  “你說什麽？”

  “我說師父早就死了！你聽不懂？！”

  “……她是壽元耗盡？”

  沈離休緩緩問道。

  他隻想到這一種可能性。

  她的修為是化神期，除了壽元耗盡，還能怎麽死？

  “沈離休，你到底是在裝還是真的不知道！

  師父是死在你手上的！”

  這一句話猶如落雷，劈在沈離休身上。

  他渾身僵硬，渾身麻木，無法感知到外界的信息。

  他說他要殺了她，他是說過他要殺了她……

  但他那是說的氣話……

  這算什麽？

  這到底算什麽！

  他這幾十年來堅持的愛和恨，都算什麽！

  讓他堅持下來，走到現在的人，其實早就已經走了？

  他，

  什麽時候……

  “怎麽可能……”沈離休喃喃道，“明明是她要殺我的……”

  “明明是她推我下懸崖的！”

  “怎麽會……”

  “她怎麽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