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休一時間覺得他摸不透霜寒師叔的心思，沒開口說話。

  封寒睨了沈離休一眼，沒再說話，喝了一口酒後，離開了。

  走的時候，口中輕哼著小調。

  這個調子……

  沈離休渾身一震。

  這個調子，正是在亦清城聽到的《子衿》的曲調。

  師叔怎麽會哼這個調子？

  或許是因為在那邊的花樓也有許多伶人在唱這個曲調吧？沈離休想到。

  可是他莫名想到了被他拚命殺死的那個不化骨，最後留下的那首詩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這個曲調莫名的讓沈離休覺得心中發冷。

  心中冒出來一個大膽的猜測，沈離休趕緊上前追上封寒問道：“霜寒師叔，這首《子衿》是誰創作的？”

  封寒看了一眼沈離休，目光中神色不明：“你問這個做什麽？”

  沈離休冷靜下來，他垂下眼眸：“沒什麽，就是覺得這調子很好聽，想認識認識創作這首曲子的人。”

  “你不用認識。”封寒說道。

  “什麽？”

  “沒什麽。你隻需要留著你這顆心就行了。”封寒說完便不等沈離休就走了。

  那個大膽的猜測在沈離休心間盤旋，方才霜寒師叔的態度完全沒有壓下他心中的疑惑。

  《子衿》是師父創作的嗎？師父……是當年在亦清城的那位劍染嗎……

  不怪他這麽想，畢竟師父生得好看，若是扮做女裝的話，很可能沒有違和。

  那不化骨真的是認錯人了嗎？

  然而這個問題沒等沈離休想明白，雲清姿和真陽真君兩人就已經出來了。

  沈離休看著自家師父的模樣，隔著一層鬼麵具，沈離休都仿佛能看見師父那張波瀾不驚的臉。

  回想到師父在亦清城盡心盡力幫助百姓，沈離休又猶疑了，師父的做派從來都很正麵，應該不會是兩百年前劍染的做派。

  雖然過了兩百年的時間，很多人都已經忘了過往，更有很多人不了解當初發生的事情，但城主府中的一些修士還是記得兩百年前的過往。

  在想什麽，師父怎麽是那樣的人。沈離休壓下心思，朝師父走過去。

  辭別了真陽真君之後，金常勝自告奮勇的想要送雲清姿等人，他的好意雲清姿也沒有回絕。

  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一路上雲清姿都在思考要不要對沈離休再嚴格一點，她現在可不像剛來的時候，因為知道最後要死在沈離休手裏而害怕他，知道沈離休對她的依賴之後也不害怕沈離休會虐殺她。

  她身居高位多年，現在倒是無所畏懼起來，或許是因為化神期的修為影響到了她，她的心境也很開闊，對於死這件事情，也放開了。

  她現在什麽都不怕了，沈離休這麽多年來也將她當成了單純地師父，她到現在好像也沒有對沈離休動心，這一切幾乎已經成了定局。

  最開始嚴師人設就是為了防止他們之間擦出火花，現在嚴不嚴格，好像都無所謂了。

  那就沒必要刻意去演戲了，做自己就好了。

  這一瞬間，沈離休好像覺得師父周身的氣息柔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