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清算(中杯)
作者:凜寒生      更新:2021-05-04 13:40      字數:4343
  “剛才,就是你麽?”嚴瀟手持造化劍,看著四周圍剿他之人,這世界太過瘋狂,一樣異寶,竟然讓所有人都紅了眼!

  “這是天劫不死的宗師,天劫不死的宗師啊!不可敵!不可敵啊!”有人邊大喊邊逃跑,刹那之間,此地已經低於築基以下的修士盡皆跑沒影,再也不敢觀望。

  自上古以來,第一個金丹曆劫不滅的修士,怎是他們能抵擋的?

  “沒想到你們還有些硬氣。”嚴瀟看著還在場的四十餘名金丹宗師,出言諷刺。

  “嚴瀟,把洞天神丹交出來,那麽我等自然不會為難你。”有一中年宗師出言道。

  “莫說是被我吞了,就算是沒有,你們也休想從我這裏拿走!”嚴瀟一劍插入身前地麵,他從未如此憤怒且壓抑著,可今日留下的這些人,還想要覬覦他寶物的人,都要殺了!

  “嚴瀟,不要以為你成就了化形金丹宗師,便可無視我等!”有一男修斥聲,完全不服氣。

  “是嗎?嚴某之前給過你們機會了,你們卻還是死性不改,若非嚴某有奇遇,怕是早已飲恨於此!”嚴瀟說完,不再廢話,果斷出手!

  他的衣袂隨風飄蕩,麵容清冷,好似一風中搖擺柳絮。這風呼嘯而過,吹動其鬢發,更吹過了在場所有人的身上。

  隨後,嚴瀟便一步踏在造化劍上,眨眼之間禦劍遠去。

  那些跑到遠處,沒被追殺的金丹宗師覺得奇怪,為何這四十餘名金丹宗師盡皆不動。

  好奇之下,一人回來觀望,可似乎是他的腳步震動了地麵,在他踏入這片區域之時,四十幾顆頭顱齊齊掉落,卻是四十餘名金丹宗師,盡皆不是嚴瀟一招之敵,沒有人看得清楚嚴瀟怎麽出手的。

  這名金丹宗師被這場景嚇瘋,狂奔遠去,口中不停瘋狂大喊:

  “都死了!都死了!”

  “都死了啊!”

  嚴瀟,在騮蠻國一戰成名,自此,“一劍宗師”的稱謂,傳遍整個東洲修真界。

  以金丹二階的境界,一劍殺了四十三名金丹宗師,其中最高有一名上品金丹三階境界的宗師,於是所有東洲修士都猜測,嚴瀟是吞了洞天神丹臨時突破,修了洞天金丹,所以才如此強大。

  於是,神丹與嚴瀟,這兩名,徹底在東洲卷起了巨大風波。

  並且,有人曾看見,嚴瀟的名字在天機榜第二的位置上出現過一瞬,卻不知為何又消失不見。

  ……

  蠻甘湖,嚴瀟踏在造化劍上,他透過層層湖水,看見了湖下那隻早已半身化為蛟尾的七彩吞天鯉,以及在七彩吞天鯉旁快樂玩耍的靈彤。

  “這股氣息?!”七彩吞天鯉碩大的魚眼透露出疑惑,這氣息很強大,又有一點熟悉。

  於是它馱著靈彤,從靈湖底下,一直上升,便看見了禦立空中的嚴瀟,已然是金丹宗師的嚴瀟!

  “不過短短月餘,你竟然踏出了這天塹?”七彩吞天鯉驚訝,魚嘴大張。

  “前輩,在下隻是運氣好罷了。”嚴瀟在靈彤望來的一瞬間,身上的殺氣盡皆收斂,他哪怕親手血刃了數十人,可在家人麵前,卻絕不會露出絲毫。

  “師兄……”靈彤糯糯一笑,雙腳在七彩吞天鯉魚腦袋上用力一蹬,飛到嚴瀟這裏,被嚴瀟抱在了懷中。

  “前輩,晚輩對那奪煞上人實在無能,您的委托,請恕晚輩拒絕。”嚴瀟放下靈彤,恭敬鞠躬。

  如今的他,雖然打不過這吞天鯉,可若要逃,也並非不可能。

  “無妨無妨……靈彤在這裏陪了我很久,那奪煞上人之事,倒是我想多了,確實其中還有更多的隱秘,不是你可以參與的。”七彩吞天鯉一改往日的態度,似與嚴瀟緩和關係。

  “既然如此,嚴瀟在此謝過前輩這段時日照顧靈彤之恩,日後窺見元嬰大道,定會再次拜謁。”嚴瀟說完,便帶著靈彤刹那遠去。

  七彩吞天鯉看起來很憨,可此時,它的魚舌發生變化,形成小人模樣,這小人大喊大叫:

  “為什麽不留下他?!為什麽不留下他?!”

  七彩吞天鯉厚重的腦袋搖了搖,看著嚴瀟遠去的方向說道:

  “我之前不過以為他隻是天劍宗的親傳,如今看來,那隻是他的一個身份罷了,此子來曆不凡,還沒到三十歲,竟然成就金丹,哪怕在中洲,也是真正的天驕,隻可交好,不可為敵,更何況……我可是瑞獸呢,不殺生的。”

  七彩吞天鯉晃了晃腦袋,濺起大片水花,往靈湖之底遊去。

  ……

  “師兄,你竟然金丹了,不公平!”靈彤坐在禦劍的嚴瀟懷中,雙手交叉很不服氣地哼了哼。

  “你好意思說!在七彩吞天鯉這裏,你都築基一階了,要是給我惹麻煩,你就等死吧!”嚴瀟故意用力掐了掐靈彤的小臉蛋兒,惹得靈彤連連喊痛。

  嚴瀟不知道七彩吞天鯉找他的最終目的是什麽,也不知道靈彤究竟是何來曆,他下意識想要詢問老祖,可呼喚卻石沉大海。

  “老祖,你護我金丹,我自會找靈魂奇物,讓你更快地恢複,這是我嚴瀟對你的報答,對你的承諾!”

  ……

  騮蠻國王家,其家族血脈遍布整個騮蠻國,扶持無數代皇帝而不滅,祖上出過築基老祖,帶領王家光輝上百年。王家分為習武修文兩脈,修文一脈,大多在朝為官,或下海經商,習武一脈,則競爭激烈,家族傾盡資源培養,可良莠不齊,各種子弟盡皆有之,王海就是旁係血脈,離王家很遠的獨苗血脈,因為其父親早亡,所以被一再打壓出主要成員之中,自身資質愚鈍,是王家出了名的廢物。

  “王海,在馬車上還這麽努力呢?你別努力了,再怎麽努力,你也還隻是鍛體三階的境界,永無寸進,哈哈哈哈哈。”說話之人按照血緣關係,是其表弟,可這表弟,本應對其尊重,此時卻與同族一起嘲笑他。

  “王海,馬車應該沒坐過吧?也是,現在你娘臥病在床,你每天都在下田耕種,恐怕連一床被子都買不起吧?!”又一家族子弟嘲笑,讓坐在馬車上的七名弟子盡皆大笑。

  王海不過八歲,可這麽多年來同族的嘲諷,他早已習慣,可以盡量麵不改色,但心中的恥辱與仇恨,卻日益見長,他恨這些人,恨這些落井下石之人!

  這次相傳是家主王德楷的召集曆練,否則他王海恐怕再怎麽努力,也沒人會注意到他。

  一路上忍受譏諷謾罵,終於到了恢宏壯大的王家宅院。

  王海下了馬車,看著匾上巨大的“王府”二字,握緊了拳頭,跟隨帶頭之人走進大門。

  在帶領人七拐八繞之下,到了一處看起來很是莊重的地方。

  此地的木梁擺設看起來都很新,似乎更換過一方,坐在上首位置之人,赫然便是王家家主王德楷。

  “好了,鮑羅,你下去吧。”帶領之人正是鮑羅,鮑羅得了命令,便帶上門,離開了此地。

  此時隻有王德楷與九名旁係支脈子弟,王海在其中,有些緊張。

  “你們,從左往右,一個一個來試試看,能不能拔起這鐵劍。”王德楷指著最左邊的那孩童。

  這孩童恭敬行禮,便走上前,在王海的注視中,雙手握住隻有半截露在外麵的劍柄,大叫一聲,便要將鏽劍向上拔起,可是,這鏽劍仿佛紮了根,根本無法拔出,這孩童用盡全身力氣,也無法拔出,隻得滿臉漲紅之下,被王德楷叫喊到一邊。

  緊接著,第二個孩童上場,無功而返。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直到第八個,正是王海的表弟,他對王海臉上吐了一口唾沫,自以為是地走上前,本以為可以拔起鏽劍,可也失敗了。

  王海心中一沉,那鏽劍究竟有何妖力,竟然無人可以拔出。

  至於王德楷,則滿頭大汗,這是最後一批了,若是還無法拔起,這仙緣豈不是沒了?

  王德楷看著最後的那名孩童,開口道:

  “你叫什麽名字?”

  “回家主,王海。”

  “你,且努力吧。”王德楷一揮手,好似不在意,實際上已經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這叫王海的孩童身上,至於這王海是哪一脈的,他根本不在乎。

  王海咽了咽口水,旁邊八名同輩,盡皆露出嘲諷之臉。

  他身上衣著破舊,懷著忐忑的心情上前,看著腳下的那生鏽的劍柄,在王德楷期待的眼神下,雙手握住了劍柄。

  在握住的一瞬間,一道嚴肅拷問在他心中響起:

  “你為了什麽而修道?”

  王海幼小的心靈被這聲音震懾,不敢訴說任何謊言,同時腦海中閃過那些嘲諷他之人的臉龐,閃過被人欺辱之事,閃過幻想中的鋤強扶弱,閃過很多很多,最後一切的一切,定格在了臥病在床的娘身親上。此次若非隔壁阿嬸答應照顧娘親,他都不會選擇來到此地,為了王德楷所說的曆練長途跋涉。

  “為了娘親,為了讓娘親不再疾病纏身,不再那麽辛苦……”

  王海在心中說了很多,隨著他自我的訴說與反省,他開始發現,原來那些在意的,仇恨的,在真正的大愛麵前,都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海想明白了這些之後,在身邊嘲諷聲中,雙手向上一拔,那鏽劍竟然輕而易舉地被拔出。

  可這把劍哪裏是鏽劍,而是法器,被王海拔出的瞬間,全部鏽跡盡皆消散,銀光大放!

  “你……你叫王海是嗎?!”王德楷瞪大了眼,直接上前激動地抓住了王海的雙肩搖晃著。同時朝外大喊:

  “鮑羅,快將王海一脈全部接來王家,從此王海就是王家嫡係,是王家習武一脈未來的少主!”

  “是!老爺!”鮑羅大喊一聲,門外便響起了窸窣聲,這消息直接在整個王家炸開了鍋,是驚天之變。

  王海此時不明所以,為何王德楷會如此對待他,就連這次被招來此地,也隻是被人言說有事要辦,可他也明白,嫡係是什麽概念,那意味著,他想要的東西全部都可以有。

  王海抬頭看著王德楷說道:

  “家主,那我娘的病是不是能治好了?”

  “別說你娘,你爹的病都能治好,以後還能長生不死呢!”王德楷語無倫次,根本不知王海父親早亡,他看著王海手中的利劍,仿佛看到了將來王家的輝煌。

  “怎麽可能?!!!”王海的表弟無比震驚,高聲大喊不公平,欲要鬧事,卻被人帶了下去懲罰,那些曾經欺辱過王海的人,如今都得到了應有的教訓。

  就在這時,一大一小兩道身影突然出現在此地。

  “不錯,能夠看清楚自身的執念,這就是我要找到至情執著之人。”這人摘下用於偽裝的黑鬥笠,露出了真容,赫然便是嚴瀟!

  “上仙!”王德楷牽著王海的小手,直接要拜倒在嚴瀟身前,卻被嚴瀟用靈氣托起來。

  嚴瀟沒有在意王德楷,隻是看著王海說道:

  “你可願意隨我去修長生大道?”

  “修長生大道,娘親也能長生無病無痛嗎?”王海手中拿著利劍,心中掛念母親。

  “你若是大道有成,你娘親活上幾千年都不是問題。”

  “可現在娘親臥病在床,我走了,娘親怎麽辦?”王海繼續問道,並未直接答應,讓一旁的王德楷幹著急卻不敢插嘴。

  “你娘親現在何處?”嚴瀟笑了,王海說了方位。

  嚴瀟大袖一甩,王海被卷起,三人身影消失不見,留的王德楷一人孤零零在地,卻麵露狂喜,開始安排家族事宜,以後習武一脈,都要以王海為中心,當年的築基老祖沒有留下傳承,這次怎麽樣也要留下傳承,如此王家才可萬年長存。

  王海母子二人的居所離王家並不遠,當然這僅僅是對嚴瀟而言。

  不過十幾息,便到了王海家中。

  王海一落地,就跑進裏屋,剛要奔向床鋪,可卻看見娘親麵色紅潤,氣色良好端坐著。王海雖小,可也明白怎麽回事,其母還未來得及喊他,他便又轉身跑出房間,直接跪拜在嚴瀟身前大喊:

  “弟子王海,願意修長生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