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寧琅看著麵前的中年男人，眼神中滿是不解。

  中年男人似乎已經猜到了寧琅會是如此，他笑道：“隻有擊敗這座高塔裏的所有人，你才有機會打敗‘那個人’，我們這些人隻是接受了‘元’的部分力量，而‘那個人’則是吞噬了‘元’，如果你無法擊敗這裏的所有人，就算是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條。”

  他繼續道：“我能感受到你的實力已經到了瓶頸階段，要想再提升戰鬥力，就隻能通過一場場死戰來提升，這也是趙無眠讓你來這裏的真正原因。”

  寧琅恍然大悟道：“趙無眠曾經也像我一樣來過這裏？”

  “是。”

  “那他擊敗了你們所有人？”

  中年男人隻是往後退了一步，就離寧琅有幾十丈之遠，他笑道：“等你打過我們所有人再說。”

  寧琅沉默了。

  他將方才的事一件件消化，然後又把所有事擱到一旁，最後握住劍柄，身形一動，朝著那中年男人驀地暴掠而去。

  “前輩，那就得罪了！”

  一劍刺出，身型在空中旋轉一圈，借助著全身的力量，太阿劍劍尖已然無限逼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眼睛一瞪，雙袖同時鼓起，拳頭握緊的瞬間，土黃之氣瞬間就包裹在了拳頭之上，在劍尖即將刺向胸口的一刹那，他出拳了。

  “嘭！”

  兩者相撞，恐怖的勁風席卷開來，將腳下的白光震散，兩人麵前也爆裂出一道道裂縫。

  感受到寧琅的實力，中年男人大笑道：“不愧是趙無眠選中的人，竟然也擁有如今強悍的實力，要不是這個地方特殊，能讓我保持生前的巔峰戰力，你這一劍，我還真擋不下來。”

  “九級之上的土行之力？”

  “錯！”

  中年男人笑道：“是十級先天土行之力！”

  “十級！還是先天！”寧琅瞪眼道：“怪不得我這一劍，連你的防禦都沒破開。”

  “哈哈，莫說是你，趙無眠當年也是在此地陪我了許久，才勉強破開了我的防禦。”

  寧琅思考一陣，將雜緒拋去，而後運轉氣力，短短幾息間，身體便被一股橙黃色鎧甲所覆蓋。

  中年男人看到這一幕，臉上再次流露出震驚之色，他愕然道：“紫薇仙體！十級土行之力！”

  “既然都是十級，我想要看看我和前輩之間，孰強孰弱……”

  “好好好，我算是小瞧你了，本以為你比不上趙無眠，現在看來，你和當初的他實力並沒有差多少，不過趙無眠最讓人羨慕的地方就是，他每一次交手時，都會比上一次交手更強。也就是說隻要與人交手，他的實力就會不斷上漲，你行嗎？”

  寧琅道：“行不行，我說的不算，前輩自然心裏清楚。”

  “好！來戰！”

  寧琅見對方隻修土行之力，自己便也隻用土行之力，兩個人不再有哪些花哨的戰鬥技法，隻是一人一劍，一人一拳，不斷纏鬥在一起，然後再不斷分開。

  隨著打鬥的時間越久，寧琅的戰意也在逐漸提升。

  他已經很久沒有和人這麽酣暢淋漓地打鬥過了，便是羅成和吳過，也隻是讓他盡興，但並沒有達到那種‘死戰’時才會有的快感。

  而能來到這個高塔裏的人，年輕時那都是當時那個年代最閃耀的天才，寧琅越戰越勇，中年男人何嚐不是越戰越勇。

  這一場戰鬥，不知道持續了多少時間，但時間肯定不會短，等到寧琅氣力衰竭時，他便是連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輸了。”

  “不，你沒有輸。”

  “輸了就是輸了。”寧琅躺在地上，有些不甘心地說道：“看來我還是不如他。”

  “你說趙無眠？”中年男人搖了搖頭道：“我說過了，他當初也是在此地呆了很久才擊敗了我，而且第一次交手，你堅持的時間要比他久。”

  “我沒有喪氣，前輩不必安慰我。”

  中年男人笑了笑，道：“快恢複吧，我等你。”

  寧琅盤膝坐下，片刻後，他猛然睜眼道：“怎麽會……這怎麽…可能！明明這裏什麽都沒有，為什麽我恢複的速度會這麽快？”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解釋，這裏什麽都沒有，但又什麽都有，這裏是屬於宇宙範疇外的地方，所以你不能用之前的想法去思考這裏的情況。”

  “那時間！時間和外人也不一樣嗎？若是那個人出現了，而我還在這裏麵，那豈不是？”

  中年男人笑著解釋道：“這個我們之前也擔心過，但趙無眠不是趕上了嗎？所以應該不會耽擱外麵的事，但前提是你在裏麵呆的時間不要比趙無眠長。”

  “他和前輩打了幾場才贏的？”

  “三十七場。”

  寧琅聞言，驚訝一陣，而後立馬盤膝坐下，補足體內所虧損的氣力。

  ……

  ……

  天神界。

  雲端秘境中。

  當趙無眠和蘇驚春同時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每個人的表情都有著些許驚訝。

  他們一個個起身拱手，但表情都算不上好看。

  因為他們當中絕大多數都知道，當趙無眠和蘇驚春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覺得是到了危機時刻，也就是說他們之前的猜想是真的，‘活屍’並不隻有一個，而是有很多個。

  趙無眠道：“那些活屍都是古域先前曆代的主宰者，‘那個人’用殘碎靈魂複活了他們。”

  “主宰者？”真仙界那個身高兩米的老人瞪眼道：“難道是商央、厲桀、周憂他們的屍體？”

  “是。”

  “這…這下該如何是好啊？那些活屍的行蹤還沒有確定，若是元盟的人派出去，那不就正符合了‘那個人’的心意？”

  蘇靜春道：“所以他們不能走！”

  眾人臉色微微一變。

  趙無眠和蘇驚春對視一眼，隨即朝諸位老人躬身拱手道：“請諸位隨我一同赴死！”

  黎陽、羅成、陶景秋三人麵色巨變。

  可這裏的一些老人卻像是提前預知了一樣，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他們的殘魂依托天神界和真仙界，若是正常情況下，說不定還能存在上千年。

  但隻要他們離開了兩界，那殘魂就會立刻開始消散，他們絕不可能再回來。

  此去之路，必是赴死之路。

  是真正的死亡。

  是任何一切都不會再留在宇宙中的真正死亡。

  然而

  他們並沒有退縮。

  在同一時間，齊齊向前一步。

  羅成、陶景秋、羅成三人恭敬拱手。

  “希望我們的心血沒有白費。”

  “願人族大道常在。”

  “真有些不舍啊。”

  “走吧，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告訴寧琅、蘇羨他們，今後就靠他們自己了。”

  “恭送諸位前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