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嘿，你還真叫師兄啊？”

  寧琅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地道：“反正我又不吃虧，要真按照輩分來，我不知道比你低多少輩呢。”

  “你是飛升上來的，我是原本就在仙域的，哪能像你這樣去算。”

  “那你比我年長總是真的。”

  “這倒是。”李平平和氣一笑，攬著寧琅的肩膀道：“走，我帶你在不周山上隨便轉轉，雖然不周山相比其他仙門顯得窮嗖嗖的，但是也有幾處外麵看不到的地方。”

  “好。”

  兩個人在山頭附近轉了一個多時辰，去了瀑布、水田、窪地等幾處地方，等天暗下來了，兩人回到院子，寧琅就被陶景秋叫到了屋子裏。

  “這是我飛升仙域之後重新修訂的《浩然一氣決》”陶景秋直接將一遝自己手寫的宣紙遞給寧琅，嘴裏一邊說道：“人間沒有五行之力的說法，所有這浩然正氣在人間能派上很大的用場，但是飛升到仙域之後，有了五行之力的加成，這浩然正氣的作用就沒這麽大了，但是經過我修改之後，這浩然正氣能和五行之力融合到一起去，無論是任何屬性之力，搭配上浩然正氣都能提升不少威力，你且收好，自己先看看，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我。”

  寧琅趕忙雙手接過，視若珍寶地收進了懷裏。

  在此之前，寧琅很少有這樣的機會，印象中，好像隻有梅清河指點過自己，除此之外，修行方麵向來都是由寧琅自己摸索，現在他自然很是珍惜。

  “院子東麵那間房你可以住下。”

  “多謝師尊。”

  寧琅拱手告退，回到院子裏，推開門走進了東麵房間。

  這屋子的條件相比東林院來說半斤八兩，寧琅隻是四處看看，將窗戶打開後，就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他先是感歎了一會，來不周山見到陶景秋之後，他就像是找到了組織一樣，那種沒有歸屬的感覺瞬間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種可靠的安全感。

  他知道，如果遇到十分危險的情況，無論是葉風菱歌還是敖炳如果寧琅麵臨的敵人是他們都不能戰勝的對手，他們不一定會出手幫自己，但寧琅相信，陶景秋一定會，盡管他才第一次來不周山，但寧琅就是有這種直覺。

  或者說是他相信能創造出浩然正氣這本無上仙法的人，一定都會這麽去做。

  從懷裏掏出《浩然一氣決》，寧琅拿出幾塊靈晶，借著靈晶發出的微光，從頭開始翻看了起來。

  等他把所有內容全部看完，就已經第二天清晨了。

  他一點不困，相反還有點興奮。

  “這進階版的浩然一氣決實在是太精妙了！”寧琅驚呼一聲，趕忙放下手中的宣紙，直接在地上盤坐起來，他按照紙上所寫的內容，開始運轉體內的浩然正氣。

  寧琅牽引一縷正氣，猶豫兩息後，把它運到了那團火行之力處，在按照之上的方法，將浩然正氣緩緩灌入進去。

  浩然正氣和火行之力相接觸的一瞬間。

  寧琅感覺自己的體表溫度都開始上升了，他抬起左手，將那融合到一起的氣力凝聚到掌心處。

  “呼~”

  一團青藍色的火焰在寧琅掌心上方燃燒起來，溫度可怕至極，寧琅瞪大眼睛看著自己手心的火焰，整個人都驚呆了。

  “好強！”

  寧琅甚至都不相信這團火焰是自己弄出來的。

  就在這時。

  李平平恰好推門而入，當他看到寧琅手心的火焰時，他同樣一愣，然後很快扯著嗓子說道：“你一晚上功夫，就參悟了浩然一氣決？”

  寧琅收回氣力，手中火焰消息，他起身道：“我隻是嚐試了一下，沒想到就成功了。”

  “嘖。”李平平氣笑搖頭，滿眼都是羨慕。

  “你找我有事？”

  “沒，就過來看看你有沒有事，沒有事就帶你去轉轉，既然你在修行，那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李平平就走了。

  他將這事告訴陶景秋的時候，陶景秋並沒有顯得很意外，陶景秋知道像寧琅這麽年輕的人能從人間飛升到仙域再修行到這個境界有多麽不容易，若是沒有異於常人的天賦，怎麽可能能來到不周山。

  昨天看到寧琅的第一眼，陶景秋就想起了自己剛來個仙域的那段時間，那段往事雖然已經過去快一千年了，但陶景秋仍然記憶猶新。

  不過想到李平平說過寧琅可以將五行之力融合在一起的時候，陶景秋卻是輕輕歎了口氣，眉目間似有些愁色。

  之後一連六天，寧琅都在房間裏沒有出門，直到第七天，他可以把浩然正氣和五行之力中的任何一個屬性融合之時，他才推門走到了院子裏。

  陶景秋還坐在老榕樹下，李平平卻不知道做什麽去了。

  “這些天修行下來，覺得如何？”

  “弟子受益匪淺。”

  “過來坐。”

  寧琅上前坐了下來，恰好一片榕樹葉從樹枝上掉落，陶景秋抬起抓住那片樹葉，問道：“你覺得修行到最後，一個人實力能強到什麽地步？”

  寧琅不明白什麽意思，他道：“移山填海？”

  陶景秋搖了搖頭。

  寧琅想了半天也想不到還能人做出什麽比移山填海威力還大的事，他老實搖頭道：“弟子不知。”

  “樹葉黃了，從樹梢飄下來，這是規則。人有生就有死，這也是規則。天地之間萬事萬物都有規則，而我們修行則是一直在破壞規則。”

  “修行是破壞規則？”

  “普通人的壽命隻有短短幾十載，我們卻通過修行延長壽命，普通人一輩子也不可能飛到空中，我們卻通過修行來達到淩空而行，你說我們是不是在破壞規則？”

  “這倒是。”

  陶景秋放下手中枯黃樹葉，說道：“事實上，從我飛升到仙域後不久，我就想一件事，為什麽修行到仙人境之後我們能從小世界飛升，但現在卻無法返回小世界。”

  寧琅陡然道：“這也是規則？！”

  “嗯。”陶景秋扭過頭看著寧琅，問道：“那你覺得這個規則是誰創造的？”

  寧琅聽到這話，陡然一愣，他嚇出了一身冷聲：“誰創造的？這…這難道世間萬物的規則都是有人創造的？這怎麽可能！”

  “隻是猜測而已。”

  陶景秋似乎很久沒有這樣和人好好聊過天了，他又道：“既然我們能通過修行，延長壽命淩空而行，那若是我們通過修行，能更改別的規則呢？”

  “別的規則？”

  “就像這樣。”陶景秋攤開大手，虛空往上一抬，剛才那片掉落在地上的樹葉就從地上主動升起，然後慢慢地回到了樹梢上，並且樹葉由黃變綠，生機十足。

  看到這一幕，寧琅險些驚呼出聲。

  這是什麽恐怖手段！

  陶景秋笑道：“以我目前的手段，現在也隻能讓一片樹葉回到從前，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想提前讓你知道，世間最強的實力絕不是什麽移山填海、驅雷控火，而是掌控時間和空間，你的悟性比我好，或許我做不到的事，你將來可以做到。”

  掌控時間和空間。

  這怎麽可能啊！

  如果真的可以的話，掌控了時間，那不是輕而易舉地就能控製別人的生死嗎？掌控了空間，那不是一念之間就可以穿梭幾萬裏路嗎？

  天呐。

  老祖他怎麽敢想啊。

  但陶景秋接下來一句話，卻讓寧琅直接呆若木雞：“事實上已經有人嚐試過了，你前段時間去的中心魔域，便是有人強行撕裂空間，創造出的一個小世界。”

  寧琅聞言，如遭雷劈。

  中心魔域，是被人撕裂空間，創造出來的？！

  陶景秋微微一笑，又躺了下來，他輕聲道：“現在就和你說這些，確實有些早了，等你突破到九重天境之上，或許你就能明白，這個世界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麽簡單，既然你已經將浩然一氣決參透了，如果不想留下的話，那就回你該去的地方吧。”

  寧琅艱難起身，雙手重疊：“是，師尊。”

  寧琅淩空離去。

  陶景秋打了個哈欠，閉上雙眼緩緩說道：“想不到我這輩子也會去相信一個沒有由來的預言，寧琅啊寧琅，希望你不是那個救世主吧，要不然你肩上的擔子也太重了些。”

  ……

  此時此刻。

  道教聖地。

  天機殿內，當張道陵聽到劉長卿說寧琅能將五行之力融合在一起時，他猛然睜開雙眼，眼神中爆發出異樣的神采。

  “寧琅？！”

  一道聲音如天外來音，空靈久遠，在天機殿內久久回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