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天水郡，

  馬超騎在馬上看著漫天的風沙，這是西北特有的景象，他從小在這長大也是早就習以為常。

  馬岱跟隨在他的身邊，揉了揉進了沙子的眼睛。

  “你可真是沒事找事，非要出來感受一下風沙？”

  “這是西北獨有的景色，為何不能好好感受一下？”

  “我不和你說這些了，談正事。”

  馬岱無奈的搖搖頭。“孟起你已經決定了要和鍾繇合作？”

  “是的，有什麽不妥之處嗎？”

  “不是有什麽不妥，隻是沒有好處的事情為什麽要答應？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現在呼廚泉日薄西山，但他依然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馬岱實在不明白為什麽馬超要答應這件事情。

  “這其中難道是有什麽我所不知道的好處嗎？”

  “不，正如你所說，沒什麽好處，除非能大獲全勝，再去掃蕩一波匈奴的財物，”

  馬超對馬岱的話點了點頭。

  “那孟起為什麽要和鍾繇合作？莫非是因為叔父的關係？”

  “是，也不是。”

  馬岱提起馬騰，馬超呼了一口氣。

  “我自然不能把握我父親逼入險境，但是我就算拒絕了，鍾繇也不會對父親怎麽樣，我隻是想做這件事而已。”

  “想做這件事情？打匈奴就是你想做的事情？你到底在想什麽啊？”

  馬岱有時候確實不知道自己這位堂兄究竟是在想什麽，總是會有驚人之舉。

  “這個問題我以前就說過了，我要讓天下人認識我馬超，那就必須要做出一些事情，可是現在似乎沒有人關注我馬超啊。”

  “那也不怪我們啊……”

  馬岱臉色有些哭，袁紹剛剛才死去，所有人都在關注河北的局勢，自然不會有人有閑心去看西北的狀況。

  “我倒寧願希望你可以去找鍾繇夏侯淵的麻煩，對付呼廚泉真沒必要……”

  “三輔民眾苦匈奴日久。”

  馬超隻是淡淡開口。“夏侯淵幾番交戰多有死傷，卻不能滅絕，他們需要一個救世主。馬岱，我怎麽可能沒有目的呢？”

  “孟起的意思是？”

  馬岱心中有所猜測，甚至覺得馬超圖謀不小。

  “袁紹死了，曹操也暫時從和河北的混戰中脫身而出，但是曹操的境況真的變好了嗎？孫策在後方虎視眈眈，河北也隻是暫時無法反擊而已。”

  馬超笑了起來。

  “曹操的敵人還是有著很多，甚至比他和袁紹開戰前還要多。我為什麽不趁著這個機會為我們好好謀劃一番？也許我們能從曹操身上挖下一塊肉。”

  這話乍一聽似乎很有道理，但是很快馬岱就有些疑惑起來，如果這麽做的話那不就是對曹操兵刃相向了，那麽在許昌的叔父不就有危險了嗎？

  明明剛才還說要考慮父親馬騰的安危，怎麽這一下子就變卦了？

  “這麽做的話，叔父怎麽辦？”

  “我自己起兵，和我父親有什麽關係？他是忠臣，我是逆賊，這不是分得很清楚嗎？”

  馬超輕描淡寫的開口。“如果我真的起兵，曹操也不會拿馬騰來威脅我，畢竟這種事情為天下所不齒，他的名聲本來就很臭，他應該不希望變得更臭吧。”

  “你這是冒險，如果叔父因此喪命，不就……”

  後麵的話，馬岱沒繼續說，馬超則是看向了他。

  “父親有他的覺悟，我也有我的覺悟，那麽你要支持誰呢？”

  “這個問題你明明知道我會怎麽回答。”

  馬岱摸了摸鼻梁。“我們是兄弟，不是嗎？”

  “兄弟，是啊。”

  馬超也是若有所思。：我現在能依托的也隻有你了啊……

  “不說這些煩心的，先談正事，那些不聽話的都處理掉了嗎？”

  聽到馬超提起這個事，馬岱的臉色則是又苦了起來。

  “明明可以慢慢來的，你卻非要這麽著急。”

  “因為確實著急，我沒有時間一個個收攏他們了，父親不在，他們就一個個按捺不住。韓遂伯父都賣了我一分麵子，他們卻跳出來做小醜，不是找死是什麽？”

  馬超說起此事，則是有了幾分脾氣，

  正如馬岱所說，他馬超何嚐不想慢慢收攏人心，父親不在，那總要有一個人出來領導。

  結果那些以前父親的下屬，一個個蹬鼻子上臉，都不拿他這個少將軍當回事，

  馬超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以前裝魯莽太過，所以導致手下人都不畏懼他，於是馬超最後用了最簡單粗暴的方法，殺！

  “這麽做不是不行，隻是會有後患，他們總會記得孟起你做過的事情。”

  “那我就一直壓著他們，讓他們別想有什麽後患不就可以了嗎？”

  馬超臉上有一絲淡淡的狠厲。

  “這裏是西北，死幾個人不會是很正常嗎？”

  馬岱攤攤手，也不打算繼續談論這個問題。

  “孟起說到韓遂，有些話我還是想要說一聲，我們對他還是要多一些防範。他和叔父是結義兄弟，和我們可不是。”

  “哼。”

  馬岱一開口就提到韓遂的威脅，馬超則是哼了一聲。

  “如果我那親愛的韓遂伯父對我有什麽圖謀不軌，我不介意讓我父親少了一個結義兄弟。”

  “你啊……總是能下得了狠手。”

  馬岱抓了抓腦袋。“龐德也已經有消息回來了，他已經發現了呼廚泉的蹤跡，隨時可以出兵。”

  “哈哈。”

  馬超笑了起來。“你雖然嘴上有所擔憂，但是做事的效率從來不低，這也是我信任你的原因啊。”

  “那我還真是謝謝你的信任啊。”

  馬岱撇撇嘴。“既然你要對付曹操，那麽我們是不是應該找一些外援？”

  “外援？能幫到我們的沒有多少吧？袁家如今分裂，不太好指望他們，你所說的應該是荊州的孫策吧。”

  “是的。”

  馬岱見馬超猜出來了，也就沒有再賣什麽關子。

  “如今的孫策雄踞荊揚二州，實力雄厚。若不是劉備搶先擊敗了劉璋，不然益州說不定也會被孫策所奪得。曹操現在可以說是孫策爭霸天下最大的對手，所以他應該也是很希望有人和他一起對付曹操。”

  “可是如果我不想和他合作呢？”

  “啊？”

  馬岱有些發愣，馬超則是抬頭看著風沙。

  “消滅了曹操以後，我和孫策終究不還是會成為敵人嗎？與其最後不歡而散，那麽何必開始進行合作呢？”

  “是為了減少損失和壓力。”

  馬超有時候會摸莫名的思考很多事情，這個時候隻需要正經的解釋就可以了。

  “有孫策替我們分擔壓力，我們才能更好的對付曹操，你不是要拿下三輔，那就要下定決心啊。”

  馬超抬手指向遠方。

  “長安，遲早為我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