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首長召見
作者:一萬年太少      更新:2021-05-04 02:01      字數:2195
  耿雲將事情拜托給了蕭政委,就獨自回了之前連隊的駐地,這裏隻剩下一片廢墟,日本鬼子毀了之後,並沒有得到重建。

  看著殘垣斷壁,耿雲就想起了當日發生的一幕幕,掙紮的栓子,衝向鬼子的老太太,消失的孩子的哭聲,所有這一切,耿雲都深深的記在心裏。

  後來聽別的兄弟說,老百姓們的屍體,讓二鬼子給埋到了亂葬崗,栓子的屍體則是被帶回了市裏,在城門口掛了七天,然後讓小鬼子剁碎了喂了狗。

  耿雲現在,許多事情還無能為力,但帳他已經記在心裏,到時候帶隊的兩個老鬼子的人頭,一定會被擺在這片廢墟上,祭奠死去的亡靈。

  找了塊牆磚,耿雲坐在上麵發著呆,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聽有人喊道:“團裏到處都找不著你,我就知道你肯定來了這兒,趕緊別發呆了,和我走,首長要見你。”

  跑過來的是於大誌,他一早去了師裏打電報,耿雲和冬子飛回來的事情,師部和軍裏的領導,自然也都知道了。

  就在於大誌準備回來的時候,師部收到命令,讓於大誌帶著耿雲,去冀東軍區司令部,首長要召見戰鬥英雄。

  於大誌匆匆忙忙就跑了回來,結果找了半天找到了這裏,不等耿雲回過神來,一把就把他給拉起來,帶著他去見首長。

  軍區司令部設在黑燕子,離這團裏大概有二十裏地,於大誌、耿雲和團裏的幾個弟兄,走了小半天才趕過去。

  於團長向司令部的幹事,通報了自己的事情,幹事趕緊去請示首長,不一會兒就把於團長和耿雲迎了進去。

  司令員王運昌,上回授旗的時候耿雲見過一麵,也就四十許的年紀,人顯得十分幹練,聽於團長說過,咱這位司令員,可是二二年就入了黨的老同誌。

  見過麵敬過禮,王司令員笑著對耿雲和於大誌說道:“趕緊坐吧,別拘謹,我也就是比你們多幹了兩年,咱都是革命同誌,不要講資本主義那一套。”

  耿雲和於大誌笑著坐下,然後就聽王司令繼續說道:“小耿同誌,你在冀中戰區打的很不錯,連賀龍都給我打電報誇你,那說明何止是不錯,簡直就是出色。

  不過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從冀東開著飛機飛回來,是年輕人的一時興起,還是在那裏遇到了什麽問題。

  放心,咱們是自己人,要是有什麽問題你就和我說,我絕對會理解你、支持你,要是在冀中待的不舒服,咱就回來。”

  當領導的,腦子裏想的東西就是多,耿雲還真就是一時興起,結果到了領導那裏,就變成政治鬥爭了,耿雲還是個受迫害的。

  為了不讓誤會繼續擴大,耿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說道:“首長,和您說實話,我當時就是一時興起,見到機場上停著飛機,就手癢癢打算飛一圈,等飛上天之後,我那個通訊員冬子,說咱飛回根據地看看吧。

  我當時也就沒多想,就飛回來了,還往唐山市裏的城樓上,扔了顆手榴彈,炸死了幾個鬼子。”

  為了不在首長麵前,留下貪玩的壞印象,耿雲很不地道把出主意的人,換成了冬子,小舅子替姐夫背個鍋,應該沒啥問題吧。

  甩完鍋之後,就聽耿雲繼續說道:“我想的到挺好,可當時因為剛剛取得勝利,有點興奮,就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小日本鬼子飛機的燃料不夠。結果,快到根據地的時候,飛機在天上就不動了,幸虧提前準備了降落傘,我和冬子同誌就在青龍山附近跳了傘,步行回到了根據地。”

  聽完耿雲的講述,李司令員一陣輕笑,然後開口說道:“事情原來是這樣啊,看來是我多心了,不過小耿同誌,我得多問一句,你這開飛機的本事,是從哪裏學來的,咱們八路軍加上新四軍的同誌,可沒有幾個會開飛機的。”

  領導不僅想兄弟部隊想的複雜,想耿雲這個人想的也複雜,按照耿雲的身份,一個土匪山寨的土匪頭子,見沒見過飛機都不一定,更別說會開飛機了。

  李司令準確的把握住了這一點,然後把問題給問了出來,不過從態度上看,他並沒有把耿雲當成是階級敵人,隻是心裏頭確實有所疑惑,一個土匪頭子能開飛機,這太不符合常理。

  聽李司令這麽一說,一旁的於大誌也反映過味兒來,是啊,耿雲是他接納進隊伍裏的,看來當初交代身份的時候,這小子有所保留。

  耿雲心說,這下可壞了,他不僅沒有算計飛機的汽油,還壓根兒都沒想到,以自己對外公開的身份,根本就不應該掌握開飛機這項技能。

  情急之下,耿雲隻能開始胡扯,他緊鎖眉頭,表現出一副傷心落寞的模樣,一是為接下來要說的理由醞釀感情,二是盡可能的多拖些時間,好把謊話給編圓了。

  見到耿雲表情不對,李司令員語重心長的說道:“耿雲同誌,有什麽委屈你就說出來,我個人,和整個軍區,都將是你堅實的後盾,不需要有什麽顧忌。”

  老子也想說呀,這不是正編著呢嘛,你這麽大個領導,稍稍再等一會兒就不行啊,等老子情緒醞釀完了再插嘴。

  心裏這樣想著,可嘴上必須得說話了,耿雲用沙啞的聲音,情緒顯得十分低落的說道:“首長,於團長,其實我在當土匪之前,還經曆過許多事情,以前我不想提那些事,可現在既然司令員問了,那我就給你們說說。”

  一番話很短,但耿雲說的卻很慢,幾乎是一字一頓說出來,雙眼還看著李司令員的眼睛,似乎在表達某種情緒。

  而說到這裏,耿雲的話又停了下來,他用力的攥著拳頭,似乎在經曆某段很不好記憶的折磨。

  當然,這些都是耿雲刻意表現出來的,麵前這位王司令員,可是人精中的人精,任何破綻,都有可能暴露自己在說,所以耿雲必須謹慎再謹慎,在說出身份之前,將每一個環節都細細的揣摩一遍,爭取做到萬無一失。

  就這樣又拖了一分多鍾,耿雲終於開了口,一段橫跨兩大洲三大洋的悲慘故事,被耿雲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