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小一輩
作者:溪山掩月.CS      更新:2020-04-29 11:23      字數:3951
  “父王喜歡,就自己留著吧!我不要,一把最為普通的長劍足矣!”

  公主宜說完,再次躬身,“父王若是沒有別的事,孩兒還要繼續感悟劍道,就不陪你了。”

  “去吧!”

  擺擺手,讓公主宜離開,範簡卻是陷入了惆悵中。

  許久,才重新調整好了情緒,又看向了公子隱,這位是墨芷的兒子。

  公子隱白瞎了父王給他起的名,這小家夥嘴巴特別碎,人又賤兮兮的,總是招惹這個那個,項羽基本上每天至少要打他一頓,可這東西沒心沒肺,被人打了也不記仇。

  人家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這貨是根本就不知道疼。

  很是可惜,這孩子又沒有遺傳他母親的武學天賦,更沒有習武的資質。但人卻是很聰明,背經書,學知識文化的天賦很高,是個靠狀元的材料。

  “父王,你叫孩兒是不是要給好處啊!”

  “隱兒,你天生體弱,少去招惹他人。以後多跟公主宜玩兒,跟李待玩也行啊。”

  “是,父王。沒事的話我去玩了。”

  “走吧!”

  沒用,說什麽都沒用,這貨長了一身的賴皮,說話他不往心裏去,打他也記不住。這不,又賤兮兮的跑去招惹項羽了。剛過去,也不知他說了什麽,就被公子平一拳打的蜷縮到了地上。

  公子平,是衛夫人的孩子。

  衛夫人是仙子一樣的美人,怎麽看和她氣質最符合的就是公主宜了。但她就是偏偏生出了一個憨貨,範平長的一點都不平,而是像個矮胖的圓球,說話的聲音也是一副缺心眼的傻小子樣。

  範平被叫了過來,見到範簡也不行禮,梗著脖子,大著舌頭問,“父王,喊平太爺作甚?”

  “咳咳......”

  範簡一陣的咳嗽,“平太爺,剛才公子隱怎麽招惹到你了?”

  “他喊平太爺憨貨,要不是看在兄弟的麵上,平太爺非揪了他的舌頭不可。”

  “好了,你走吧!”

  不省心啊,這憨貨生的缺心眼,可人家也是天生神力,比項羽還多長了一雙飛毛腿,上山爬樹比猴子都靈活。

  “範簡,鬧心不?”呂雲在一旁看的超爽。

  “還有兩個省心的不是嗎?”

  範簡自己安慰自己,“我最放心的就是範守了,陳夫人生了兩個好孩子啊!”

  呂雲勸道:“還要再看開點,公子隱和公子平都有他們自己的使命,你就不要操心了。”

  “我心疼啊!”

  範簡看到範隱就著急,很想把這孩子留在身邊,但是他知道這是不對的。小孩子就該早早的放出去,越是不放心的那個,越是讓他多吃苦頭才行。

  “看到範隱,我就想起了魯仲連,這東西可咋整啊!”

  著急起來,手不由自主的就按到了劍柄上,雙眼爆射陰狠之色,“我很想就此殺了他,以後就不會再為他操心了。可,可我卻是怎麽都下不了手。”

  相反,太子太傅卻是最喜歡公子隱,喜歡他的聰明伶俐,也處處的在維護著他。項梁最看不順眼的就是項羽了,幾乎見麵就罵,急了還動手。

  那項羽則是骨頭更硬,挨打時挺著腰板,瞪著眼珠子,就是不服不忿,完全的不在乎。

  這一點上,範隱就不一樣了,他挨打時撒腿就跑,比兔子還快。

  看了一會兒操心的下一輩,範簡就離開了,能不見就不見,省的心煩。

  令尹府的桌案上,隨時都有消息文書送來。

  “秦興大兵,使王賁攻遼東,虜燕王喜。”

  呂雲道:“燕國滅了。”

  後人對太子丹的評價褒貶不一,其多評價並未設身處地站在燕丹的立場上為他考慮,而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借燕太子丹、荊軻刺秦的事件,來聲張他們自己的利益罷了。

  反而沒有一個人站在更為客觀的立場上分析事情的真偽,荊軻刺秦時的廢物表現,不得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真的要刺秦。

  “王賁虜燕喜後,回軍攻代,俘虜代王趙嘉。”

  呂雲又道:“趙國也徹底滅亡了。”

  兒子在北邊發威,老子在南邊也在發揮餘熱,王翦掃平了江水以南的百越首領,設置會稽郡。

  會稽郡的治所吳中,就是項梁叔侄起事的地方。

  範簡召項梁叔侄來見,對他們說道:“你們離開巢國吧!”

  “為何?”項羽問道。

  “我巢國太安全了,你們以後是要做大事的人,必須要經曆江湖的磨練才行。”

  範簡說道:“本王不是針對你們叔侄,我的孩子也跟你們一起去。”

  項羽問:“我可以選擇讓誰跟著嗎?”

  “當然,一切都隨你。”範簡笑道。

  “範守,範隱、範平可以去。”

  “範宜生的好看,等她長大了給你做妻子,你也帶她去吧。”

  範簡早就猜到了是這個結果,但他也想好了對策。

  “我不要,除非我死了,否則決不和公主宜在一起。”

  “先別把話說這麽死,等你們長大了,就會彼此欣賞對方的。”範簡笑道。

  “哼!”

  項羽把脖子一轉,歪著脖子,撇著嘴,七個不服八個不忿。項梁作勢要打,他依舊不服。

  “好吧!本王答應了你,就會尊重你的選擇。”

  範簡也不勉強,又召來了範守、範隱、範平。

  臉色嚴肅了起來,緩緩的抽出太阿劍,對他們四個說道:“你們都跪下。”

  四小恭敬的跪在地上,等待範簡訓話。

  “從今天起,你們便結為手足兄弟,項羽為長兄,範守為次兄,範平為長弟,範隱為幼弟。”

  範簡盯著項羽和範守,一字一頓,“無論發生任何事,不管弟弟做錯了什麽,你們兩個都要死在弟弟的前邊,若是弟弟出事,你們最好自裁謝罪。否則本王會親自出手,將你二人的神魂拘出,打入九幽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先生請放心,隻要我項籍還有一口氣在,三位兄弟不會傷到一根毫毛。”

  “父親放心,孩兒也是。”

  範簡點頭,又轉向了範隱和範平,“你們兩個也一樣,兄長出了事,你們也自裁謝罪,不要讓本王出手。”

  “孩兒明白。”

  “你們四個一體,同生同死,本王不需要你們起誓,也不要歃血,更不需要祭拜天地。想要不守今天之義,唯一的辦法就是將本王殺死。”

  走了,項梁帶著四個孩子去了吳中。

  範宜來見範簡,說道:“父王,我也要出去遊曆。”

  “不行。你還未成年,必須留在家中。”

  “父王,我的心智已經成熟了,請放心,我會把自己照顧好的。”

  “想走也行,帶上這把劍。”

  “我不要,父王真要給,把魚腸劍送我吧!”

  魚腸劍恢複原樣,又給加了劍柄,給範宜防身。看著她收好,範簡才放她離開。

  這下清淨了,眼不見心不煩。

  東六國相繼被滅,獨留齊國。

  秦滅齊是肯定的,可齊國自前265年始,齊王田建即位,襄王後(姓‘後’氏)垂簾掌朝政,這位在曆史上被成為‘君王後’,奉行偏安政策,因地處最東邊,根本就不摻和秦國和三晉、燕、楚之間的事,幾次合縱伐秦齊國都沒參與,私下裏和秦國關係也不錯。

  前260年長平之戰時,趙國向齊求援,被齊國拒絕。前241年五國(三晉、楚、衛)合縱伐秦,齊國也沒參加。前237年,齊王建去秦國朝拜,和秦王相談甚歡。

  可秦國吞並天下的野心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代兩代帝王的事,在‘君王後’去世,齊王建親政,這齊王建也是無心朝政,無心發展,沒有任何積極心思的主。秦國散大量的金銀賄賂齊相後勝,挑撥齊國君王和大臣的關係。

  到如今,天下就剩下秦國和齊國了,齊王建打算去秦國朝拜。和秦國開戰是不可能打贏的,也沒有開戰的心思,投降就是了。

  田建想的不錯,秦王你要齊國我給你就是了。當然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希望秦王能善待他,最好還讓他做齊王,或者降爵也行,齊侯、齊君都無所謂了。

  不管怎麽樣,別落得和燕趙韓魏楚一樣的下場就行。

  當他前往秦國朝拜,雍門司馬(城門守將)問他:“齊國立王,是為社稷,還是為王?”

  田建想了想,說道:“社稷。”

  司馬說:“既然是為了社稷,大王你為何棄社稷去秦國呢?”

  田建隻能回車而返,不去秦國了。

  即墨大夫聞之上奏齊王建,說:“齊國帶甲之士數百萬,三晉、燕、楚不願接受秦統治的官員都逃到了甄、阿之間(範簡的岱國,聊城、泰山、梁山之間的三角地帶)的就有數百人,大王將他們收攏起來,合我齊國百萬將士,派他們去收複三晉之地,則秦國的臨晉關便可攻破了。

  楚國的官員也不願接受秦國統治,逃到居巢的也有數百人,大王將他們收攏起來,也給百萬將士,讓其收複楚地,則武關可破。

  這樣一來,秦國就可以被消滅,齊國的威望樹立,又豈止是保全了自己的國家而已。”

  齊王建不聽。

  “為何不聽?”範簡問。

  呂雲道:“為何不聽?誇誇其談罷了。齊魯之地,最厲害的不是打仗,而是嘴炮。”

  李牧也說道:“秦國自商鞅變法以來,百年間征戰六國,秦兵的戰鬥力可都是實打實磨練出來的。就算齊國真的如即魔大夫所言有數百萬能拿起武器打仗的兵,怕是將所有的成丁都算進去了。將這些人交給三晉的亡國大夫,南楚的亡國官員,別說打仗,就是讓他們組織起來都費勁。”

  李安也說:“《孫子》曰:故校之以計,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將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眾孰強?士卒孰練?賞罰孰明?吾以此知勝負矣。”

  “善!”

  範簡點頭,道:“軍隊的戰鬥力形成是多方麵因素構成的,這齊國偏安數十年,君王昏庸,臣子也極其無能也!打仗豈隻是人數那麽簡單,數十年未動的齊國若真有甲士數百萬,也必然是肥碩的羔羊,秦舉過之兵也不過六十萬,為何隻有六十萬?因為人家的兵都是虎狼。”

  範簡繼續說道:“這個世界是有規則的,也就是天道。一隻螻蟻從屋頂拋至地上摔不死,一隻兔子扔下去就會摔死,這就是一個度。

  帶兵也是如此,李信、蒙恬之輩攻楚曰二十萬足以,王翦則要六十萬。這其中還有一層原因,六十萬人交到李信之輩手中,別說打仗,就是行軍都難,恐怕出不了秦境,大軍自己就潰散了。”

  呂雲深以為然,道:“治軍,治國皆是一理。個人能力有大小,能治一鄉一亭者不一定能治理好一縣,能治郡縣者不一定能統治一國。任何時候,為官為君者都要戰戰兢兢,時刻自省自勉。東六國之君臣昏聵無能,且不知自勉自勤,可見亡國者非秦,而是自亡罷了。”

  眾皆曰:“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