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毅笑了笑，道：“那是自然。”

  君無忌道：“你此番回去雪域長城，是加入邊防軍呢，還是進入武官學校做教諭？”

  天行毅道：“不一定，邊防軍吧，其實最近也不過開長城門，出境百餘裏打打黑瞎子之類，沒什麽具體和重大的作戰任務。太學生軍呢，相對來說，會更有興趣一些，因為我出身太學生軍，我的一些知識都是太學生軍教給我的，去做個教諭也不錯。”

  君無忌臉上露出惋惜的神情，道：“其實當初你不離開，你應該做掌教的，以你的才華，便應該成為太學生軍掌教。”

  天行毅道：“人生的命運變幻莫測，我叔叔天行仁接到行刺爾朱榮的任務，他完不成所以求助於我，我父親過世得早，所以，叔叔待我兄弟便如再生父母，叔叔有命，不敢有違。”

  君無忌微微一笑，道：“當初，我們請你叔叔協助鏟除爾朱榮，一則是你們本是西蜀王室旁支，二則是想來你肯定願意襄助。對不起，當初這個計劃是我定下的。”

  天行毅道：“可惜，我協助你們鏟除了爾朱榮，最後變成了你們的欽犯。被三山五嶽、五湖四海通緝。”

  君無忌歎了口氣，道：“爾朱榮畢竟深耕西蜀良久，我們接管了西蜀，要安撫爾朱榮的殘餘勢力，就必須要通緝主謀刺殺爾朱榮之人。”

  天行毅笑了笑：“我一旦被抓，你們行刺爾朱榮的陰謀奸計就不會被泄露，我就成了你們的替罪羊，你們的算盤打得太精了，你們殺了爾朱榮，還打著準備替他報仇的旗號，政治確實是卑鄙的。”

  君無忌笑了笑，道：“話不要說的那般直白，就像做人一樣，有時候不要太明白，做人太明白沒有好處。”

  天行毅微微一笑道“老說這些也沒什麽意思，不如直接說說你找我有什麽事？”

  君無忌攤了攤手，笑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事。”

  他從懷裏掏出一些圖冊，天行毅接過來看了看，然後抬起頭來看對方，這些圖冊乃是當日天行毅大戰靈山三位道長時候，白袍布陣的八門混沌陣陣法圖形。

  天行毅的神情有些疑惑，道：“怎麽？”

  大隨對各國有圖謀，在各國都有間諜潛伏，天行毅早已經了然，這些圖形流傳出去天行毅倒也不奇怪。

  君無忌歎了口氣，道：“這八門混沌陣法我苦思良久，當真玄妙，不知天行兄可有破陣策略。

  ”

  天行毅淡淡一笑道：“自然是有。”

  君無忌道：“此陣陣法玄妙，我擺不出來，我也有破敵之策，待他日戰場上見麵，天行兄不妨觀我破此絕陣。”

  天行毅淡淡一笑，心知君無忌不服昨日晚間他們開天眼，指示七眾刀隱藏之所，這日早間特意來找自己，正是想告訴自己，自己也有常人所不能及的能力。

  白袍的陣法固然玄妙無雙，但確實是能夠被擊破的。

  不過，世間一般的兵法家想要擊破白袍的陣法並不容易，天行毅久聞君無忌乃是大隨第一兵法家，這般上門示威，他日隻怕戰場之上確實會狹路相逢。也未可知，天行毅野心昭然，應該是不會允許這片大陸上有不臣服於他的力量的出現。

  但天行毅自忖，楊孤昂既然有恃無恐通緝自己，自己自然不能臣服，再說了，昨日近距離觀摩楊孤昂，他覺得此人雖有才華，但總好像缺了些什麽？

  正義？獨斷之明？權謀？一麵之緣，說不好楊孤昂缺什麽，但天行毅知道，自己這一輩子絕不會臣服於他。橫亙在他們中間的隻有戰爭，或遲或早到達的戰爭。

  上午的締結盟約的現場沒有起什麽波瀾。

  雙方簽約之前，進行了詳盡的討論，包括出兵剿滅江麵匪患的時間，地點，以及南陳、大隨的軍隊配合，旗幡標識，水陸並進的路線等等。

  在具體的協議商討之中，雙方的意願基本上都得到了滿足，除了個別部分，唇刀舌劍的交鋒扯皮一番，使得大家在扯皮之中領悟到政治就是妥協的藝術，然後妥協成文，最後皆大歡喜的達成了所有意見。

  楊孤昂和顧曌在略略看過盟約的文本文件之後，都押署上了自己的國家之寶符璽。

  締結盟約之後，眾人愉快的進行了再無壓力的午宴。

  午宴上，雖然酒和美食、美人與歌舞仍然不可或缺。

  但楊孤昂、顧曌、天行毅等都沒有繼續飲酒，並婉拒了東幽國君李顯繼續舉行盛大晚宴的要求。

  午宴過後，眾人分道揚鑣。

  天行毅將麾下中分為二，顧真真、門雪隨他前往雪域長城，在此之前，天行毅已經谘詢了門雪，問他是準備繼續隨從，還是另有安排，門雪答道他這趟受爾朱英皇之命來南陳助陣，此番自然是跟隨天行毅一起返回雪域長城，向爾朱英皇繳差。

  李澹本來也想先回北衛，他內心十分想念小

  王後，王後懷孕期間，他一直沒有陪伴在他身側，內心十分內疚，但天行毅拜托他還是先把國主顧曌送回南陳，李澹想了想，覺得這一趟也許花不了多長時間。

  天行毅說服顧曌，在回去之後，用她的禦駕坐騎——仙鶴來護送李澹回去，仙鶴飛行，無論如何都比李澹速度快多了，足以抵消他這次護送的時間。

  至於白袍，則早已思念顧盼兒如癡如狂，，自然是義無反顧陪同顧曌返回南陳，並一路護駕。

  另外李藝並未食言，而國君李顯則擔憂兒行千裏，給李藝準備了上好的駿馬，甚至還為他配備了四名從人，分別負責衣食住行等四個方麵。幾輛大馬車跟著隨行，如果不是李藝自己也覺得實在是夠了，隻怕國君還會分配一些資源給李藝。

  楊孤昂那邊，午宴才結束，便與君無忌二人與眾人一一作別，飛馬而去。

  天行毅安排完一切，目送著顧曌、李澹、白袍爬上仙鶴，駕鶴離開，那仙鶴刹那飛入雲層，長唳三聲，消失在茫茫雲海之中，向南而去。顧真真雖有不舍，但是，想到今後日日可以陪伴愛郎，這時也收回了眷戀的目光，依偎在天行毅懷中。

  國君李顯不舍愛郎，親自驅車將眾人送到幽京城外。

  天行毅與顧真真、門雪、李藝一行終於踏上了前往雪域長城的旅程，這一路行來，天行毅不由得萬分感慨，初從雪域長城返回關內，到達西蜀，他形單影隻，煢煢孑立，形影相吊。而今，佳人在側，眾鏡刀在手，這入關以來的一係列奇遇，都是他當太學生時候做夢都不曾想到的，如今，關內五國，他已經無所眷戀。

  如果說這關內還有什麽東西是他有那麽一點兒興趣的話，也許便是七眾刀了。

  他在西蜀獲得的七眾刀叫眾鏡，其餘的眾獸在李藝那裏，眾定在門雪那裏，眾色在顧盼兒那裏，還有三柄七眾刀，迄今不知下落，不知道有什麽玄異厲害之處。如果能夠見識見識，他倒是願意冒著被逮捕危險留下來看看。

  事實上，七眾刀目前真正現世的也隻有他手頭的這一把，眾定刀、眾色刀，眾獸刀雖也短暫麵世，但始終還是國家傳承，並未流落江湖，眾定刀雖然重歸了江湖，但是門雪乃是靈山弟子，這眾定刀回歸靈山，也不算入了江湖。

  此外的三柄七眾刀則一點兒消息也沒有。他並不指望他還能再獲得一把七眾刀，這種事，實在是需要機緣巧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