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落神澗
作者:小明太難了      更新:2021-05-03 07:10      字數:2533
  茫茫雪原,長長的馬隊踏雪無音,在雪地中漸行漸遠,留下了一地淩亂。

  這是無論如何也掩不去的蹤跡,隻是在北境,極少會有人會在意這些,素來以硬碰硬。

  白雪的反光映著,寧不器裹著黑色的大氅,騎著一匹黑馬,身側跟著阿離。

  安虎背著斬馬刀,騎著一匹最是粗壯的馬,一路朝著落神澗行去。

  且莫塵腰間掛著長刀,目光落在寧不器的身上,如刀鋒一般。

  寧不器扭頭看了他一眼,沉聲道:“且莫塵,馬爾翰現在就在那個方向,你可以走了,為我拖延兩天時間,如若不成,不能少於一天。

  之後你們就可以撤回落神澗了,我們在落神澗決一死戰,現在就在這裏分別吧,這場大雪雖然讓我們的行動變得艱難了,但對於馬爾翰的重騎兵影響更大。”

  “為什麽是我去騷擾馬爾翰?他是草原上的猛將,又帶了五萬騎,我這五千人打不過他。”且莫塵咬著牙。

  寧不器一臉平靜地看著他,搖了搖頭道:“想必卓依狼主也和你說過了吧?你的騎兵速度遠在馬爾翰之上。

  草原上速度最快的騎兵絕不會僅僅隻是一個名頭,所以騷擾的任務交給你最合適不過,你若是不服氣,那這場仗就不必打了!”

  且莫塵緊緊盯著寧不器,用力握著腰間的長刀,沉聲道:“你能保證我們一定會贏?”

  “任何的戰爭都不會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現在我們天時與地利有了,就差了人和。

  若是你不配合,我們有五成的概率會失敗,不僅你會死,我也會死,如果你想活下去,那就認真做事。”

  寧不器盯著他,眼角的餘光落在身邊的十一人身上。

  這十一人都穿著金色的戰甲,頭上的頭飾是狼頭形狀,這就是卓依的金狼衛,對她忠心耿耿,每個人都戴著麵具。

  領頭的一人身形高大,握著手中的刀,沉聲道:“且莫塵,狼主的命令你也不聽了?”

  “希望你真能讓我們贏,若是你輸了,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且莫塵喝了一身,拔出手中的長刀,隨手一揮:“風穀部的戰士們,隨我去!我們隨風而去,乘風而歸,揮手中的刀,喝敵人的血,死戰!”

  “揮手中的刀,喝敵人的血,風穀!風穀!風起之穀!必勝!”

  無數的戰士拔出手中的刀,回應著且莫塵的聲音,帶著草原的蒼茫,縱馬而去。

  戰馬長嘶,點燃血性,這就是草原,骨血之中帶著亙古長存的蒼茫。

  寧不器看著長長的隊伍離開,有如黑色的洪流一般遠去,速度快到了極點,目光眯了眯。

  北境的戰士強大熱血,單單從風穀部就能看出幾分,這還不是北境最強的部落,所以中原與北境之間,就差在了這種血氣之上,隻不過中原人長於戰陣,這一點就是北境所不能及的。

  金狼衛的首領沉聲道:“寧不器殿下,我們可以走了嗎?”

  “可以,我們兵分兩路,格魯,你將千人分五百人出去,帶著獨輪車,去天啟山下裝滿一百車我要的東西,我把所有的細節都寫在這張紙上了,非常容易找到,不得有誤。

  餘下來的人跟我去落神澗,要想擊敗馬爾翰,我們一定要入澗布置一番,這是這一次最重要一環。”

  寧不器依舊平靜,一如他平時的樣子,總有幾分飛揚的自信。

  金狼衛沉聲道:“五百人怎麽能攻進落神澗?”

  “我是唐國的二皇子,落神澗總是唐國的土地,我想進去,他們不會阻攔,那裏的守將是張是非,我外公的人。”

  寧不器回應了一聲,接著一抖身後的披風,喝了一聲:“格魯,分兵!”

  格魯伸手一點,五百騎朝著一側而去,馬後拉著獨輪車,上麵擺著一個個木桶,直接遠去。

  獨輪車共有一百輛,每輛上麵有四個木桶,木桶極大,圓鼓鼓的。

  寧不器看著騎兵遠去,一拉手中的韁繩,雙腿夾緊馬身,胯下戰馬嘶鳴,直接向前而去,速度極快。

  阿離與安虎跟上,馬踏白雪,卷起一片片雪塵,踏碎了這片白,紛紛揚揚,有如下雪了一般。

  落神澗位於草原的邊境處,兩側是高聳入雲的山脈,綿延八百裏,成為了中原最天然的阻隔。

  就連風也都被擋在了山外,而落神澗是一條穀道,寬約百丈,差不多兩百米。

  落神澗之前有著一座厚重的城門,門前還挖著長長的溝壑,內裏鋪著鬆軟的木頭。

  這樣的城門共有十道,一直退到了二十裏之外,在那之後才是唐國廣袤的土地,唐國重城極北城就位於落神澗之後。

  張是非穿著一身鱗甲,這是唐國最有名的戰甲,每一身戰甲都是由超過三千片鐵鱗組成的,極為結實。

  “將軍,虎落部狼主馬爾翰的大軍已經啟程,五萬鐵騎,五日後將抵達落神澗。”部將沉聲道。

  張是非握緊手中的長矛,沉聲道:“二皇子那邊有消息嗎?”

  “二皇子兩日後即將抵達,隻是……將軍,二皇子身為質子,在北境已經十年了,殿下真會幫助我們嗎?”部將一臉遲疑。

  張是非揚了揚眉:“殿下是皇後之子,本應是太子,卻成為了質子,但現在一切都變了,太子薨了,他就是太子。

  他回唐國,並不是在幫我們,而是在幫他自己,這個國家是屬於他的,皇後雖逝,但我們卻不能忘記我們是楊家的人。

  楊老將軍還活著,我們心中的神就活著,所以無論如何,一切都要依著殿下的計劃行事,這段時間讓你們挖的溝渠都挖好了嗎?”

  “好了,長達十數裏,縱橫交錯,一直延伸到了最後一道關之中。”部將應了一聲,一臉專注。

  一旦說到楊老將軍,所有人都是帶著尊敬的神情。

  “殿下在三年前和我聯係上的時候,我真是難以致信,沒想到殿下和從前不同了,已經有了王者的氣勢。”

  張是非點了點頭,接著話鋒一轉:“陸飛,這一次之後,你就隨殿下回歸上京吧,帶兩百人回去,擔當殿下的死士。”

  “將軍放心,我們陸家當年就是楊老將軍的偏將,我爹到現在還跟隨在老將軍身邊,鎮守極北城,我為殿下而戰也是應當的。

  皇上病重,聽說最近有些起色,隻是當初殿下明明是皇後之子,本就應當成為太子,為何會生出變數?”

  陸飛咬著牙,一臉憤怒。

  “太子是德妃之子,德妃是江湖人,這件事情的背後牽扯著太湖樓。”

  張是非籲了口氣,一股白茫茫的氣體噴出,融入了空氣中。

  “太湖樓?那是楚國的隱世門派,這件事情與楚國皇室有關?”陸飛問了一句。

  張是非搖頭:“不想了,還是應付目前的事情吧,我們唐國也有聽雨樓在,足以應付太湖樓,那是江湖上的比拚,而我們才是真正的關鍵。”

  “將軍,我再去檢查一下,不能誤了殿下的大事。”陸飛行了一禮,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