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孝不認識你？”

  車子駛出一段距離，林羽才好奇的向華箐箐詢問。

  華箐箐嫣然笑道：“他應該聽過我的名字，但沒見過我，雖然我們都在京州，但所在的圈子不同，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難怪！”林羽恍然大悟。

  其實，華箐箐說得已經算是很委婉了。

  不委婉的說，就是她不屑於跟滕孝這種紈絝子弟為伍。

  看得出來，華箐箐有些看不起滕孝。

  隻因她知道自己跟滕家的關係，才沒有直說罷了。

  華箐箐笑著看了他一眼，又道：“你猜賈束和滕孝，會不會在機場打起來？”

  “這倆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估計會打起來吧！”

  林羽微微一笑，又好奇道：“你也知道賈束？”

  “當然知道。”華箐箐莞爾，“爺爺跟我說你們北境狼軍的事時，可沒少提賈束的名字，聽說，他好像是你們的頭號公敵？”

  林羽搖頭笑笑，“頭號公敵倒是不至於，但確實都對他比較頭疼。”

  兩人一路閑聊。

  華箐箐很健談，見識也廣，天南地北的事情，都能跟林羽聊到一起。

  不知不覺間，兩人便來到一座位於湖畔的小四合院前。

  四合院並不大，也談不上什麽氣派。

  不過，四合院周邊的環境極好，格外幽靜。

  林羽還沒下車，便看到坐在湖畔釣魚的華老。

  在華老身邊，還站著一位長胡子老者。

  老者的胡子都快垂到肚臍眼的位置，加上老者的身材清瘦，目光炯炯有神，看上去便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車子停下。

  華箐箐並不下車，微笑道：“爺爺就在那邊等你，你去找他吧，我就不過去了。”

  “好！”

  林羽走下車，直奔湖邊而去，同時將自己的手機暫時關機。

  華箐箐嫣然一笑，透過車窗看了一眼林羽的背影，兀自開車離去。

  很快，林羽來到湖邊。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華老回過頭來，笑嗬嗬的看著林羽，“來了？”

  林羽微微一笑，衝兩人躬身道：“見過華老，見過這位老先生。”

  “我說你小子怎麽淨學這些虛禮？”

  華老不悅的看著林羽，“這裏又沒有外人，隨便點！對了，這老家夥叫燕無繆，你叫他燕老或者老燕都成。”

  “燕老好。”林羽微笑，跟燕無繆打了個招呼。

  燕無繆微微頷首，目光灼灼的盯著林羽，興致勃勃道：“接我一招，如何？”

  “……”

  林羽微微一窒，哭笑不得的看著燕無繆。

  這老頭，自己一來就要跟自己過招？

  哪有他這樣的啊！

  “你個老東西，都七八十歲的人了，怎麽還跟年輕的時候一個樣？”華老衝著燕無繆笑罵一句，又指著放在旁邊的那根魚竿向林羽說道：“你別管這老東西，他就是手癢了！來，陪我釣釣魚。”

  林羽無奈一笑，“我可不怎麽會釣魚。”

  “沒事兒，釣著釣著就會了。”華老爽朗一笑，再次指指魚竿。

  林羽無奈，隻得走過去挨著華老坐下。

  雖然不怎麽會釣魚，但基本的東西林羽還是知道的。

  一番擺弄後，林羽將魚餌甩入水中，安心的陪著華老釣魚。

  兩人都盯著水麵的浮漂，都沒有率先說話。

  一時間，周圍陷入詭異的寂靜中，唯有被寒風吹動的湖水拍打岸邊的聲音。

  不知不覺間，十多分鍾已經過去。

  期間，林羽換了幾次餌料，華老卻一次未換。

  但結果都是一樣，兩人都沒有釣著魚。

  甚至，都沒看見魚兒咬鉤的動作。

  “華老，這湖裏麵，到底有沒有魚啊？”

  遲遲不見有魚兒咬鉤，林羽終於開口打破沉默。

  “肯定有，而且還有很多大魚。”華老嗬嗬一笑，篤定道：“前年夏天，我在湖中心泛舟的時候，我還在這裏麵看到過幾條上百斤的大魚！”

  “真的假的啊？”林羽笑笑，盯著水中的浮漂道，“咱倆都釣了這麽久了，怎麽沒見著有魚來咬鉤？我這釣魚的技術不行，還能理解，但您老這邊怎麽也沒動靜？”

  “這你就不懂了。”

  華老目光深邃的盯著水麵，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深長的笑容，“這湖裏麵的魚也不傻啊，這天寒地凍的，越靠近岸邊的位置，就越是危險，都在深水處呆著呢！那些百斤以上的大魚，更是一年四季都躲在深水處……”

  “額……”

  聽著華老的話，林羽頓時麵露尷尬之色。

  說是在說魚，其實，他老人家是在說自己呢！

  他說常年躲在深水處的大魚，就是自己！

  唉！

  要不怎麽說人老成精呢？

  自己還沒開口，華老就看出自己已經心生退意了。

  他老人家這是在變相的敲打自己呢！

  林羽無奈的聳聳肩，微笑道：“我覺得吧，那些大魚不是因為怕危險或者想要明哲保身才躲在深水處的，可能隻是單純的喜歡在深水處呆著，有句話怎麽說來著……”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是吧？”華老接過話茬。

  “對對！”林羽連連點頭，大笑道：“還是你老人家有文化。”

  “屁的文化！”

  華老笑罵一句，又鼓起眼睛瞪著林羽，“別跟我在這裏揣著明白裝糊塗，說說吧，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以後是不是就打算呆在江北，一輩子不回北境了？還是打算當麵向我遞交辭呈？”

  林羽尷尬一笑，試探著說道：“上次一戰，如果不出大的意外的話，十年之內，北境應該不會再有大規模的衝突……”

  “我不要聽你跟我扯這些，老頭子我雖然老了，但這點東西還看得明白！”

  華老似乎有些生氣，不耐煩的打斷林羽的話，“我說你小子這腦袋裏麵到底在想些什麽？才二十三歲不到的人，就想著退休了？要是照你這個想法，老頭子我是不是該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呆著，不再過問這些煩心事，安心的頤養天年？”

  “您老這不是能者多勞麽？”林羽趕緊送上一個馬屁，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就是想著，我常年不在北境，老是占著茅坑不拉屎也不好！再說了，真需要我出力的時候，我也不會袖手旁觀，您老說是吧？”

  “唔……你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

  華老微微頷首，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林羽聞言，頓時詫異的看著華老。

  他還以為，想讓華老同意，要費九牛二虎之力才行。

  但現在看來，這事，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啊！

  正當林羽詫異不已的時候，華老點頭道：“行吧，我同意你遞交辭呈！回頭你去北境做個簡單的交接，然後來我這報道，我身邊缺個文書。”

  文……文書？

  一臉嘴角一抽，滿臉黑線的看著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