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一片，輝光醫院死氣沉沉。

  南豐市最陰暗的地方，並非這裏是犯罪的滋養地。而是絕大部分精神科犯罪分子的最後歸屬。

  自從地下一層空出來以後，成為現階段幾個特殊精神病犯罪者的監牢時，輝光醫院就多了一個新的名字——新地獄。

  江河站在輝光醫院門口，仰望著樓頂，恍惚間好像看見了自己，隨後一腳踏空，從樓上摔了下來。

  鄭楠問了江河一路，根本沒問出什麽問題，江河始終都否認自己的精神狀況，他相信自己可以對抗內心的矛盾。

  “江河，一會兒你做一份腦電圖，我需要看一下！”鄭楠還是不放心。

  “行啊！”江河心想，做吧！省著他們不放心。

  一行人走上樓，進入院長室內，此時林峰和盧廣正在跟鄭鐸閑聊。

  “你們怎麽來的這麽晚，年輕人不守時啊！”盧廣叼著煙哼笑兩聲。

  “路上有點兒堵啊！情況怎麽樣盧哥？”

  “還算穩定，李婭願意配合，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隻選擇你跟蘇珊兩人！”盧廣深吸口氣，轉身走到窗戶前，看著外麵的風景，“常規審問已經差不多了，但是她不願意說一些掏心窩子的話！該有的罪行都承認了，唯獨男南港市的毒品，以及韓小美的事情都隻字不提。

  “我一會兒和蘇珊下去一趟，蘇珊呢？”

  “已經在地下一樓的監控室等著你呢！給你們一個小時時間，藥效僅僅能維持一個小時！”

  “藥效？什麽東西？新藥？”鄭楠回頭看著自己的父親疑問道。

  “是的，這批要是國產的新型精神類藥物，相對比較穩定，而且鎮靜時間比較長，對患者的腦神經有一定的修複作用。”鄭鐸從兜裏拿出拿出一個白色的藥瓶，放在了桌子上。

  “爹，你這一路也是煞費苦心啊！這些新藥都是為了給地下一層的患者嗎？”

  “是的，由於他們特殊，在治療的期間我們也會時刻觀察，不斷更新藥物！”

  江河皺了皺眉頭，一瞬間突然感覺韓小美他們好像是小白鼠一樣，可是那些無辜的嫌疑人可能連當小白鼠的資格都沒有。

  “我先下去了，你們有問題實時溝通就可以，江河帶上藍牙耳機，離開了院長室。再次見到江河的鄭鐸總感覺江河哪裏不是很對，一時間也說不出來。

  江河坐著電梯到了地下一層，剛下來的時候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道撲麵而來，不遠處的監控室裏站著一個人影。

  “蘇珊，情況如何？”

  “韓小美和趙峰兩人都很正常，現在處於休息階段。李婭在等著我們！”江河發現蘇珊今天的穿著一件黑色的運動裝。

  ”你以後穿女人衣服，之前不是好好的嗎？”江河的要求也還順嘴說的，他隻是感覺一朵好好的花，為什麽外麵要包這盔甲呢？

  “嗯……要你管，趕緊的！”蘇珊說完，梳理一下頭發，拿著筆錄和一個手提包先走了出去。江河看著屏幕上的韓小美依舊在畫畫，畫麵上那一張漆黑無比的臉龐，好像被燒焦的人一樣，那雙空洞的眼神背後隱隱約約站著一個無助的人。

  “江河走了！”

  江河愣了一下，也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看見韓小美，心裏那塊潰爛的傷口越加疼痛。

  兩人順著走廊一直向裏側走去，路過韓小美的病房時，突然鐵門顫動了一下，“江河，江河，你來看我，你來看我嗎？”

  江河轉頭，發現韓小美雙手緊握在欄杆上，一雙欣喜的臉上卻多了很多異樣。江河心想，她還是那麽的精致，始終都把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看來這次要比之前見到她的時候有所恢複。

  “我來，我來看另外一個人！一會兒再來看你！”

  “是，是那個天使嗎？江河，江河！你聽我說，她是個很純潔的人，真的！她的思想覺悟也很高，我們，我們有些觀點還是很像的，很像的！”韓小美挑明了自己與李婭認識，但是似乎有袒護她的嫌疑。

  我僅僅是點點頭，然後跟蘇珊繼續往前走，直到最裏側的一間房子我們才停了下來。就在這時們自動打開了，江河耳機中傳來鄭楠的聲音，“建議你們一會兒不要提起有關碎屍案的問題，剛才我看了一下審問李婭的筆錄，以及我父親在詢問她過程中，她提到幾個點會突然消沉，然後雙手抱頭，躲在桌子底下。”

  江河後退幾步，“是劉海他們嗎？”江河心想，對李婭的身體和精神摧殘最大的也就是這些人。

  “是的，盡量不要提到這些人！我聽父親說這是一種犯罪心理突然消失後的空虛反應，大概的意思就是，因為愧疚，或者是某種感悟，突然對自己的犯罪行為產生了厭惡，對自己周圍的事物都產生了愧疚感，你剛才走的急沒看見，這幾天李婭會在病房內跟每一個病房內的陳設說對不起，並且親問他們。”

  江河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一類人，心想，果然李婭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但是剛才進去的時候確實看見了她沒有了那麽多的戾氣，而且……

  江河這個時候側過身子再次看了眼病房裏麵正在撫摸著桌子的，用舌頭舔桌麵的李婭。她嘴裏一直都在說對不起，對不起……

  等等……怎麽會？

  江河愣了一下，不禁眉間緊縮，他發現屋子裏麵的李婭身後竟然站著一個身穿白袍的天使，那確實是個天使，潔白無瑕。

  江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李婭怎麽會？怎麽可能？她心裏怎麽會有如此純潔的地方，難道是自己花了眼？還是剛才韓小美給自己的暗示。

  “江河，說完了嗎？快進來啊！”蘇珊催促著。

  江河走了進去，發現李婭還是在幹著自己的事情，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圍。

  “李婭，我們來看你了！”蘇珊從自己的手包中拿出一個小禮盒遞給了李婭。

  “哇，這，這還有禮物送給我嗎？你們等等，我跟它說聲對不起，早上我糊塗，碰到了這張桌子，它會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