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的精神崩潰讓江河看見了一絲希望，接下來隻要順藤摸瓜，說不定可以榨取劉海心中更多的線索。

  但此時林峰百感交集，當年他沒有想到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跟沒有想到自己曾經誤會的一個線人竟然一直背負著這麽多的悲痛。

  其實當初行動的時候選擇劉海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其實是個中間人，一個維係交易平台的這麽一個人。

  當初劉海的人脈是警方最在乎的，因為他祖輩三代都是南港市的地頭蛇，所以積攢的關係很多。而且劉海重情重義，第一他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但是關係不是很好，隻能說是一種親情，第二個就是王美華。在他的眼裏王美華就是他的精神目標。

  “當年的行動，大家其實都不是很了解，我這會兒也說句題外話，省著大家聽得不是很懂，當年的我們行動的時候，劉海還是很配合的，幫助警方抓到不少南港市流竄到南豐市的毒梟和販毒人員，但是在最後一次，南港市與南洋人交易的時候，我們出現了內部分歧，一部分人認為直接就地銷毀這批藥物，還有人認為還是帶回去一部分，到時候可以做研究工作，一麵對之後的一係列的毒品卻少人知。我當時是反對的，因為隻要保留這類毒品，那麽就會有人繼續研究，當時警局還是很動蕩的，內部就有問題，我們帶回去不是給人家提供了大好的機會？所以最終我選擇了銷毀！”

  林峰眼神低落，似乎很內疚。江河疑問道：“當時上級的意思是讓你保留一部分樣品是嗎？”

  “是的，我當時也想了，如果一部分的樣品留在警方的話，也可能不會造成什麽影響，隻要不流竄到其他的嫌疑人手裏就可以！”

  “師傅，當時趙氏兄弟也在嗎？”

  “在，剛畢業進入他們局的幾個小警察，他們隻是在抓捕行動中參與了，並沒有進行內部行動的了解。”

  “那他們有沒有接觸過這類藥品？”江河接著問道。

  “有，當時第一批藥品在南港市的地下黑藥店，還有藥販子的手中流竄，我們抓過一批人，其中一部分他們接觸過！等等，江河，你是說趙氏兄弟和趙峰的那個案子是這個行動遺留下來的產物？”

  “可能，或者隻是一個起因，我感覺‘羅曼’的研究應該有一個依據，先前的資料上我看過‘羅曼’的化學方程式，跟我以前服用的一種神經性藥物很像！而且我拿出了說明書進行對比，發現果然有相似的地方，但是我手裏的那個藥已經是第三代了，所以不知道第一代，會不會就是你們緝毒的那些藥物。”

  “很有可能啊！隻要有藥品在手裏隻要自有自己的研究機構，完全是可以製造出新型毒品的，都是，都是我當時的疏忽，就應該銷毀。”林峰搖頭歎氣。

  “你還知道後悔呢？林峰，這不是你最想看見的嗎？哈哈哈……這些是事情我當時跟沒跟你說，你們，你們這些固執的人，怎麽都這麽的愚蠢，什麽給你們的自信？”劉海搖搖頭，又哼笑兩聲，道：“李婭也是這個德行，我告訴過他，以後不要在想那些有的沒的了，韓小美前一陣子我已經看見新聞你去了，她還是堅持自己，說什麽別人失敗了不代表自己能失敗，她的內心還是空虛，知道嗎？剛開始是她讓我接觸葉惠的，但是我沒同意！因為那天江河愛的疏忽，我，我就隱隱約約感覺好像要有事情要發生。”

  “你的感知能力很強嘛！可惜李婭跟我師傅一樣都是很執著的人，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應該都是有信仰的人，所以在不斷地努力達到自己的目標而已。

  我師傅就是始終堅守正義，包括我也是，正義才是我們的信仰，為百姓的安居樂業而奮鬥，跟你們完全不同！”盧廣一直都這麽想的，尤其是張影死後，他們原來的鐵三角破滅，他更希望能靠自己的能力挽救些什麽，或者說是一種精神贖罪。

  “你不用跟我……跟我說這些沒用的都東西，我現在也不需要了，行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感覺現在死亡才是對我的解脫。”劉海靠在椅背上，心理放鬆不少。

  “劉海，如果你想為你當年的懦弱贖罪的話！我感覺最好的辦法，應該是陪我們！我也想查清楚，我也想彌補當年的遺憾。”

  “你想彌補？什麽時候輪到我想彌補啊？林峰，你占了所有的便宜，你知道嗎？你聽聽剛才江河叫我什麽？窩囊廢啊！你知道嗎？我，哦我難道不難受嗎？我難道，我難道不悲痛？你有沒有想到的感受？啊？”

  劉海情緒的波動幾乎讓江河也感受到了這種存在內心多年，又沒辦法釋放的怨氣。

  “你如果不想當窩囊廢，自己也有點兒行動，在這裏訴苦賣慘有什麽用？王美華的死跟你也沒有多大的關係，你已經盡力了！”這時蘇珊說道。

  蘇珊心想，劉海這個男人並不是很窩囊，畢竟當初也是奮力反抗了，隻是沒有辦法，對方人太多了，可以理解，但是之後的行為就是暴露出他內心的窩囊。

  “我，我……”劉海看著蘇珊的那一刻，突然好想看見了王美華，他仔細看著蘇珊，深吸口氣，疑問道：“你能陪我吃頓晚餐嗎？如果可以，我願意告訴你所有，我也願意配合警方！”

  蘇珊愣了一下，其他人都轉頭看著蘇珊，等待著她的回應。

  “如果你選擇配合警方，我願意陪你吃飯，但是必須在這裏！”蘇珊心想，在外麵實在是太危險了。

  “好，在哪兒都無所謂，主要是能看見她，你們都好像啊！”劉海猥瑣的笑了兩聲。

  “你想吃什麽？”林峰疑問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行了，我休息一下，你們準備吧！”說完，劉海好像大爺一樣高靠在了椅子上等待著最後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