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安
作者:景明冉亓      更新:2021-05-01 22:10      字數:2192
  “救命啊!救命啊!”葉惠趁著江河沉浸在思考中,一把推開江河持刀的右手,隨後一腳踢開江河。

  江河被這一腳踢醒以後,正巧坐在了地上。

  葉惠健步如飛,跑到門口,卻發現江河的房門這麽也打不開,原來是被江河反鎖了。她還沒來得及開鎖,就被江河壁咚在了房門上。

  “對不起,你先別動,我不會殺你的!”江河恢複了正常的狀態,那雙異色的眼神看著葉惠,似乎帶著一絲絲的請求。

  鋒利的刀依舊橫在葉惠脖子上,細嫩的皮膚可以感受刀具自帶的寒氣。

  “江河,你,你能放下刀嗎?”葉惠發現江河的聲音和眼神又恢複了原樣,竟然動了惻隱之心,她自己都感覺奇怪,暗罵自己是個傻女人。

  人家是要殺你的,你還跟人家和顏悅色的說話。

  江河也發現了葉惠眉間上的一絲矛盾和痛苦。江河左手慢慢抬起,撫摸著葉惠的臉,淚水再次從雙眼中流了出來。

  “我不會動手的,對不起!小惠,你別報警好嗎?我,我以後不會這樣了,剛才,剛才我,我就是,我就是不知道怎麽了?求你了,好嗎?”江河眼神堅定,字麵上雖然都是請求的話語,但表情還是那麽的悲痛。

  葉惠看著江河的眼神,心頭微微一緊,“你,你是生病了是嗎?是因為那個女人嗎?”

  江河點點頭,手中的刀突然落了下來,掉在了地上,雙手抱頭,轉身走到一側的衛生間。

  葉惠看著地上的刀,又看了看江河,剛要走過去拿起地上的刀,又猶豫是不是離開,可是當她看見江河悲痛的身影和衛生間內回蕩的哭泣聲,她同時放棄了這兩個想法。

  她走到江河的身後,雙手又情不自禁的抬起來,又慢慢地放下了。如果沒有剛才那個事兒,她肯定會在這個時候緊緊抱住江河,安慰她,可是她現在還是有些害怕。

  “江河,你到底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我沒事兒,小惠,你走吧!我,我不想給你添麻煩,明天,明天我就會走!不會讓你在這裏為我,為我難過的,不會讓你一想起我就會,就會那麽的痛苦……”江河說著說著聲音越發哽咽。

  他在賭,在賭一個幾率。江河感覺凡是都有一個限度,當沒有達到一個恐懼的限度,有些人還是會選擇息事寧人的。

  況且是自己有好感的男人。葉惠走上前,剛要說些關心的話,卻又被江河打斷了。

  “別過來,別過來!你走吧!我,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還會犯病,你快走!”江河怒吼咆哮著。

  他心想,這是最好拒絕方式,拒絕一份情感。

  這一切的開始都過於自私,但卻各有所得。

  這世界本身就沒有公平的東西,永遠都是相互的平衡!

  葉惠沒有繼續糾纏,他發現江河的精神情況不是很好,再這樣下去,弄不好還會出現剛才發生的慘狀。

  “江河,你不要亂動,我現在就電話找醫生,你這樣我不放心!”江河心想,這個女人怎麽這樣?不對,這就是女人善良溫柔的一麵,也是他對自己寄托了某種特殊的情感。

  有時候大家很難理解一種情感,它快如閃電,根本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周圍的人都很費解,為什麽兩個人短短認識一會兒就會結婚呢?

  真的是相見恨晚?還是緣分?其實這就是一種需要,隻是在某個點爆發而已。

  “你,你不要,不要,我,我一會兒吃點兒藥就好了,我,我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可能是,可能是有些激動,小惠你快走!”說完,江河開始打開水龍頭用冰冷的自來水衝洗自己的臉。

  葉惠慢慢後退,轉身走到門口,打開門,心裏還是擔心,發現江河還在衝洗自己的臉。她不禁再次落淚,心裏感覺江河好可憐。

  可是那又怎樣?他根本不安全,這都是自己的衝動造成的,如果剛才江河繼續對自己下手,說不定今天她也會像97年那個叫艾嘉的女孩一樣,成為罪惡的犧牲品。

  可他不像是壞人啊!葉惠帶著疑惑,依依不舍的離開了1414室。

  江河見小惠走了,拿起毛巾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下,心頭一顫,抬頭看著破碎的鏡子,那張完美的臉,你還認識他嗎?你認識嗎?

  “你是誰?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江河用手指著鏡子,開始質問著裏麵的自己。

  人就是這樣,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總有種陌生感,尤其是看時間長了,這行感覺就會越來越重。

  “你不自私嗎?江河,為了查這個舊案來利用一個人?你怎麽想的?如果她報警了怎麽辦?你這是犯法啊!”江河的第三人格再次出現。

  江河發現離開輝光醫院以後,自己的心理疾病越發嚴重。可為什麽呢?自己不是已經好了嗎?還是因為自我催眠後又開啟了其他人格,還是因為自己在模仿犯罪者和受害人,才又開啟了這種人格分裂的狀態。

  他冷靜一會兒,大口呼吸,等待著黎明的到來,他就打算賭一賭,葉惠會不會報警。如果不報警,那麽這場犯罪就當作沒發生過。

  以前也有些案子因為受害人沒有報警,而讓嫌疑人逍遙法外的情況,這就是一種特殊情況。如果葉惠沒有報警,那麽可以斷定,這三起案件的基礎就可能是一種信任——他不是一個壞人啊!可能隻是因為身體原因吧!

  即便是這樣,受害人還是會繼續關心嫌疑人,知道完全被嫌疑人控製,最終成為嫌疑人滿足精神和肉體的犧牲品。

  江河緩和了一會兒,總算是恢複了正常,也沒有再糾結心中的疑惑,他坐在床上,直接給盧廣發了一條長篇結論。

  盧廣給他回了一個問題:什麽時候回來?

  江河:明天。

  盧廣:我以為你打算偷懶不回來了。

  江河:但是得有人替我。

  盧廣:嗯?誰啊?你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江河:距離有沒有男人婆?

  盧廣:有啊!北區有個很厲害的重案組組長,也是新調來的,是我小師妹,叫蘇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