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排風管道並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江河不光要麵對著從頭頂上吹來的氣流，還要承受海風的拍打。

  江河咬牙忍痛，好不容易爬上爬風口，可右手剛剛有了著落，雙眼一個恍惚，險些從上麵掉下去，幸好雙手把住了崖壁，否則就墜身大海了。

  “臥槽！”江河衣服纏住雙手，緊握鋼絲，僅憑雙臂的力氣，慢慢地向上移動，這次他總算是爬了上去。

  雙手火辣辣的刺痛，江河爬上去以後雙手微微發抖，趕緊把衣服褪下來以後這才發現左右手各有一道通紅的印記。

  此時他已經沒有心思感受這種疼痛了。

  他趴在管道裏，大口大口的呼吸，心裏異常的冷靜，腦海中盡量過一遍行動計劃。

  風還在吹，好像有人在耳邊呼喊他的名字一樣。

  江河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人可能要比往日的罪犯更加的變態，因為他們似乎已經不知道自己的是正常人，還是病人了。

  每天在做著角色扮演一樣的活動！江河到現在都記得陸楠從診室出來時，安舒與他的對話，那麽的自然，若是不知道療養院的情況，光是從表麵上看，很容易就對這裏產生了奇怪的信任。

  “江河！江河！火焰盛典就靠你了！”江河的耳邊再次出現幻聽，那個可惡的陌生人。

  “催尼瑪！你這個魔鬼！”

  江河右手重重地給了自己一嘴巴！這絕非是自殘的行為，而是讓自己清醒，好好地利用好這剩下的時間。

  行動開始。

  江河先爬到自己的房間上麵，透過通風口，觀察下麵的情況，發現病房並沒有人，看了一眼時間，早上七點四十五分，所有人都要為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做好準備。

  江河為了驗證一點先爬向十二號病房，果然，通過排風口發現安舒正在穿上白大褂，對著鏡子化妝。

  這時從裏側走出一個同樣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子走了出來，從後麵抱住安舒，哼笑兩聲。

  “今天又是你出診啊？我們的計劃進行的怎麽樣了？”江河聽男子的聲音就可以辨認出男子就是給自己看病的男醫生。

  “計劃？你腦袋裏怎麽還是錢啊？你的女兒呢？”江河心想，今天似乎能收獲相當多的線索。

  “女兒？沒有更好！你別在這裏跟我廢話！《十三日》在我手裏，你快點兒聯係買家！”

  “買家倒是有，不過他們想加貨！”安舒的語氣突然變得沉重。

  “貨？好啊！一並給他們就行，我隻要錢！以後王木生的那條交易線就歸你負責了！”

  “謝謝主人！可是那個江河逃了出去，你就不怕他是警察派來的調查人員？”江河心想，看來安舒應該是早有所懷疑，這個女人！

  “懷疑？當然懷疑，不過這個事情你不用操心，這筆交易完事兒以後，我們就可以離開！”男子緊緊抱住安舒，親了她的麵頰。

  “你，你鬆開啊！快上班了，今天又要麵對那個陸楠和盧廣天，這兩個人惡心死了！”安舒一臉嫌棄，從不遠處的床頭櫃裏拿出了一盒避孕套。

  江河心想，這就是他們所謂的自由服務嗎？看來這裏麵的女人似乎都跟慰安婦沒什麽區別。

  不過這麽一看，王木生手裏似乎有條地下交易的渠道。

  “再忍耐一下吧！過段時間我也讓他們成為完美的標本，為我們下一步計劃作準備！”男子的聲音愈加奸詐，嘴角不時的竄出淫笑。

  “你這個男人真是可惡！走吧！別浪費時間了！”說完，兩人親密一下，一起走出了病房。江河邊思考邊繼續爬向了第十病房。

  他懷疑剛才的那個男子很可能就是院長，具有如此強大的權利的人隻有他。現在回想起他跟自己說的話，無外乎是在判斷自己的身份。

  不對，不光如此，他讓自己去看韓小美留下的那些畫無非就是讓自己說出畫上的秘密。

  難道，難道他想知道畫上的秘密？

  江河爬著爬著發現已經到了十號病房，從排風口的位置，江河發現正在鏡子前發呆的凡高。

  裙子？江河發現今天的凡高穿著一身素色的紗裙，因為他較為瘦弱，俯視看他的背影時會有種性別錯覺，讓人感覺眼前的人可能是女人。

  江河心想，凡高難道有性別選擇困難症？還是她可以的在模仿韓小美？

  “凡高，不，不，不從今天開始你是韓小美，你要為主人畫最好的畫，韓小美，你知道了嗎？”江河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凡高會有如此的變化，尤其是相比第一次見到凡高的時候，那種病態，陽光外表內隱藏的消極，這些都跟在鏡子前麵翩翩起舞的凡高完全不同。

  “韓小美，你真是漂亮，可惜江河已經走了，你還是尋找自己的幸福吧！”

  “不行，你要完成小美的遺願，這些惡魔……”

  “去死，去死，你就是傻子，在這裏有吃有住，還有人疼，有什麽不好？你以為人人都能當韓小美嗎？”

  江河發現凡高在鏡子前自言自語，雖然看不到他的正臉，但光看鏡子上他扭曲的表情，完全可以感受到凡高的精神分裂已經很嚴重了。

  這種精神分裂絕對跟江河的不同，他顯得極為不自然，很做作。韓小美的這個人格好像是人硬生生的塞進凡高的腦袋裏一樣。

  江河又看了看十號病房的環境，病房的一麵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畫架，畫框，畫布，顏料等繪畫工具，尤其是那邊對著床的牆壁。

  江河在這個位置看不清楚，隻能看見牆的一個接地一小部分，根本沒辦法辨別牆上到底畫的是什麽。

  “韓小美，你的火焰盛典即將開始，沒有江河，就讓凡高幫你吧！”凡高的聲音越加陰險，江河感覺第一次接觸懦弱的那個凡高，在自己麵前假裝韓小美的凡高，要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恐怖。

  江河的下意識告訴自己，這個人不簡單。

  凡高在鏡子前又轉了一圈後，仙兒仙兒地走出了病房。江河深吸口氣，突然感覺每個人背後隱藏的一麵要比平日裏臆想中的還要恐怖。

  江河沒有耽誤時間，而是繼續順著排風管道往八號病房走去，卻發現八號病房根本沒有排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