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曼性子比較火爆，聽了顧馨兒的話，恨不得上去撕她的嘴。

  顧茹將她攔下，看著顧馨兒冷冷一笑：“我們的確是想去找五妹妹交好，雖然被拒之門外確實有些尷尬，不過比起某些從雲端跌入泥灘裏的人來，我們這點子尷尬又算得了什麽？”

  顧馨兒頓時兩眼圓瞪，“你說什麽？！”

  顧曼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了，嘲諷地道：“怎麽？變成顧家養女後，連耳朵都不好使了嗎？顧馨兒，你還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顧家嫡女，定國公府的外孫女嗎？你一個寄人籬下的養女，吃著我們顧家的，喝著我們顧家的，有什麽資格在這兒跟我們大呼小叫？你配嗎？”

  這幾日，顧馨兒一直躲在自己房裏不怎麽出門，倒也沒聽到府裏傳她什麽不好的話。不過她也料到會有人在背後看她笑話。

  可這麽當著她的麵說出來，比戳她肺管子，捅她心窩子還難受。

  她曾經是風頭無兩的顧家五姑娘，是滿京都貴女都要讓她三分的定國公府唯一的外孫女，而如今，她所有的頭銜都沒了，成了一個要被顧家庶女打壓的養女！

  顧馨兒頓時臉色變得青白，嘴唇直哆嗦。

  顧曼看著她那副模樣，咯咯直笑，“到現認清自己的身份了嗎？一個養女，還是因為顧家要維持好名聲才被施舍了一個名分的養女，也好意思來嘲笑我們。顧馨兒，認清自己的身份，以後見著我們就識相的繞道走，若是惹了我們不痛快，便是打你一頓，你也隻能受著！”

  嘲諷了一勇，把心裏的那口鬱氣給排解了，顧曼心情很好的哼了一聲，拉著顧茹就要走。

  顧茹回頭掃了在馨兒一眼，“我們再不濟，也是顧家正經的女兒，你算個什麽東西！以前你如何對我們的，以後，我們會慢慢還給你。”

  等兩人走遠，顧馨兒再也忍不住心裏的委屈，哭著奔回肖氏的院子，衝進自己的房間裏，撲在床上失聲痛哭。

  肖氏正在屋裏哄著五歲的顧祺，聽見動靜，就趕緊過去看，拍了半天門顧馨兒也不肯開，便問丫環發生了什麽事。

  丫環支支吾吾地把剛才顧曼顧茹的話給學了一遍，頓時把肖氏也給氣得渾身直抖。

  她的親生女兒，原本也該是顧家的嫡女，如今卻為了顧家不得不地掛個養女的名頭。這本來就已經夠委屈她的了，結果竟然還讓二房的那兩個庶女如此欺負！

  “馨兒別哭了，娘一定會替你作主的，你把門開開。”

  話音剛落，門內就傳來一道瓷器砸在門板上的聲音，嚇了肖氏一跳。

  “你走，我不信你的話。你說會護著我，不讓人欺負我。結果兩個小小的庶女都敢如此給我難堪，我在這府裏還有立足之地嗎？”

  肖氏又氣又心疼，生怕顧馨兒做傻事，忙道：“馨兒，你等著，我就這去二房那邊替你討公道！”

  說完，肖氏就叫上自己的丫環往二房那邊去了。

  顧二夫人正在院子裏曬太陽，聽說肖氏過來，便讓人把她講進去。

  肖氏一進院子就直言道：“二嫂，我平日裏向來敬著你，對你們二房的孩子也都愛護有加。結果你們二房倒好，不念情分便也罷了，還如此羞辱我家馨兒，這是個什麽道理？你這個做嫡母的，到底怎麽在教養孩子！”

  顧二夫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被這麽一頓搶白，滿頭的霧水：“弟妹，你這說些什麽呀？”

  肖氏哼了一聲：“你不知道，可以去問問顧曼和顧茹！真是越發沒有規矩！馨兒雖說如今是頂著個養女的名聲，可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二嫂你心裏是有數的。馨兒本就受了不少委屈，結果還要被你們二房的庶女如此羞辱！”

  顧二夫人連忙道歉：“弟妹息怒，我這就她們兩個叫來問話。”

  沒多會兒，顧曼和顧茹就被叫了過來。

  兩人一看肖氏，便知道這是來給顧馨兒撐腰的，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裏就有了底。

  顧二夫人問道：“你們方才可是跟三嬸家的馨兒鬧別扭了？”

  肖氏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二嫂，這可不是鬧別扭，她們是明著羞辱我家馨兒！”

  顧二夫人拿著帕子按了按嘴唇：“弟妹，這本是孩子之間的口頭之爭，本就不該我們大人摻和。當初你家馨兒怎麽跟曼兒茹兒鬧，我可沒到你院裏去鬧騰過。你今日來了，我把孩子叫來問話，你又不滿意。那按照你的意思，你準備如何處罰她們？是打她一頓，還是拉著她們跪著給馨兒磕頭認錯？可沒這麽個理吧。”

  肖氏被這話堵得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道：“二嫂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包庇她們了？”

  顧二夫人笑笑：“看弟妹說的這是什麽話，什麽叫包庇？都說了是孩子之間的小別扭，我們做大人的除了在中間調停，也不好過多的幹涉。以前你不也是這樣處理的，怎的今天曼兒和茹兒占頭一回了上風，你就不樂意了？可沒有光讓我家孩子吃虧的道理，你說是吧，弟妹？”

  說著，又轉頭看向顧曼和顧茹，“你們二人也是，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還和家中姊妹打嘴仗，傳出去了也不怕別人笑話。你們三嬸既然過來了，就跟三嬸賠個不是。”

  兩人也是精明，知道顧二夫人這是有意向著她們，趕緊上前對著肖氏福了福身：“三嬸，方才我們不該跟馨兒鬧別扭，便是她說話不好聽，我們做姐姐的，也不該跟她計較。請三嬸不要生氣，以後我們再不跟馨兒鬧了。”

  肖氏被這兩個姑娘氣得胸口疼，這三兩句話，就把責任全推到了顧馨兒的頭上，她們則是因為氣不過才跟顧馨兒爭執了幾句。現在她閨女挨了罵不說，還得擔一個惹是生非的名頭！

  顧二夫人假意賠著不是：“弟妹，她們也都認識到錯誤了，你大人大量，莫跟孩子計較。”

  肖氏氣得瞪著三人半晌，心裏堵得難受。

  她知道，這才隻是個開始。顧家是什麽樣的人家，她心裏清楚得很。加上顧馨兒原來行事張揚跋扈，以往受過她欺負的人，肯定會尋了機會報複回來的。

  這偌大的顧府裏，她要如何保護住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