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三章 鬼醫（2）

  在民間，鬼醫是傳說中的人物，全國大部分地區都曾有過鬼醫出現的記載。

  這些記錄中鬼醫永遠都穿著一身黑袍帶著一個猙獰可怕的鬼怪麵具，每次現身之時老百姓都會恐慌害怕。

  最早有關於鬼醫的記載其實並沒有後麵那般被老百姓視為救苦救難的活菩薩般美好，早期想要找鬼醫救命，那就得用另一條命來換。

  無論是自願還是被迫，以命換命是鬼醫最喜歡看的戲碼，無論貴族與平民，皆要用求助者最珍視之人的性命來作為交換。

  你生我死，我死你生。

  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多種多樣，有為了求活不惜獻祭自己的妻兒父母的，也有寧願放棄活下去的機會而保全自己的珍視之人的。

  生死麵前，所有的偽裝都將暴露於晴空之下，最初的鬼醫最愛的便是這種親近之人互相背叛的戲碼。

  直到後來有一任鬼醫在戰亂中改變了先輩的條件，成為了一名真正任勞任怨的醫者。

  再後來鬼醫就如那些記載中的一樣，總是出現在各種瘟疫爆發之時，將生機帶給那些絕境中的同胞。，

  民間傳聞鬼醫是個活了幾千年的人這一點自然是胡編亂造的，不過鬼醫的確也有自己的長壽之法，隻要不是倒黴催的中途因為意外斃命，那麽健健康康活到一百五六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不管是蘇溪若的大師父還是鄔雲山，兩人都曾是上一代鬼醫挑選出來的繼承者之一。

  像他們這樣的繼承者少說幾人，多則數十人。

  不管有沒有被挑中成為真正的鬼醫，他們都會得到上一輩鬼醫以及他左膀右臂的精心培養。

  亂世之中，沒有自保能力的醫者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更何況還是在古代那種封建王權極為嚴苛的時代，若鬼醫獨身一人就算他有天大的能耐，也絕不可能逃過帝王的追捕。

  因此鬼醫並非傳說中記載的隻是一人。

  與其說鬼醫指的是人，還不如說是一個神秘的勢力。

  鄔雲山道，“我和你大師父都屬於這一代鬼醫的守護者，我在醫道上麵的天賦雖然強過了大部分人，但是在當年那一批鬼醫繼承人中卻是墊底的，不過好在我武學天賦極高，因此我就成為了上一代八大守護者之一的玄武。”

  鬼醫身邊有九名忠心耿耿的守護者。

  這八名守護者以五大瑞獸與四大凶獸命名。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窮奇饕鬄混沌檮杌。

  鄔雲山將代表自己身份的金牌拿出來遞給蘇溪若看。

  巴掌大小的牌子由純金打造，上麵刻畫著古樸的花紋，最重要的是這牌子上麵還有一個鑰匙形狀的凹槽，若把蘇溪若手中的那枚金色鑰匙放上去隻怕能完全吻合。

  “大師父既然不是鬼醫，那也是屬於守護者之一嗎？”

  鄔雲山點點頭，“我不知道你大師父的真實名字叫什麽，隻知道他當年是我同一批競爭鬼醫之位的繼承者之一，後來他也脫穎而出，成為八大守護者之一的青龍。”

  鬼醫能夠在夏國存在至今，僅靠著十幾個人是不可能延續這麽久的。

  除了鬼醫與八大守護者之外，他們還有許多的下屬。

  這些下屬都是守護者自己的手下，聽從八大守護者的命令，形成人員魚龍混雜，涉及到各行各業。

  甚至其中不乏曆史上一些赫赫有名的人物。

  他們有的是謀士臣子，有的是將軍皇子，甚至還有的是王爺皇帝。

  聽著鄔雲山講解鬼醫，蘇溪若幾人也是目瞪口呆，沒想到鬼醫涉及的勢力竟然如此之多。

  她沒忍住的問道，“難道現在也有很多官員是你們的手下嗎？”

  鄔雲山勾起唇，微微搖了搖頭，“當然不是，鬼醫最輝煌的時代早已經過去，經曆了亂世之後百姓崛起，再加上西方文化的湧入現在的人可不像以前那麽忠誠了。”

  人一旦有了自己的思想，便不可避免的想要奪權。

  千古王朝都不能永久的延續下去，更何況像是鬼醫這樣的民間組織？

  哪怕這個組織也曾輝煌過，能夠被挑選成為鬼醫繼承人的人一個個也都是比普通人更聰明更有天賦的人物，自然也有沒被選中的繼承者不甘於人下，有了別的想法。

  隨著時代的變化，鬼醫一門也逐漸沒落，經曆過數次守護者叛變分家後，現在的鬼醫已經沒了過去的輝煌，隻有主脈依舊傳承了下來。

  鄔雲山提起那些叛徒的時候，語氣明顯冷了許多。

  “當初那些叛變鬼醫的家夥以為偷走了鬼醫傳承下來的那些重要古籍就能夠另外再發展處一個新的鬼醫來，但能夠成為鬼醫的條件哪有他們想得那麽簡單，這些叛變的家夥有的被守護者清理門戶，有的則是連帶家族也逐漸落寞了。”

  蘇溪若四人麵麵相覷。

  對於鬼醫他們早有所耳聞，在他們心中鬼醫就跟神秘劃上了等號。

  沒想到原來這麽牛逼的大佬竟然也曾遭受過下屬的背叛。

  蘇溪若想到‘花奶奶’送給安安的那枚代表著鬼醫繼承人的金鑰匙，心中有無數的疑問。

  她忍不住問道，“鬼醫挑選繼承人的方法這麽嚴苛，那……那也會把代表信物的金鑰匙交給一個小孩子嗎？”

  鄔雲山一愣，隨後皺眉道，“這倒是沒有聽說過。”

  “在鬼醫一門中，金鑰匙代表著鬼醫主人的身份，而我們這些守護者所掌握的這些金牌則是代表這我們守護者的身份，曆代鬼醫都是從眾多繼承者之中挑選出來的，一個小孩兒除非有著萬中無一的天賦，否則鬼醫不可能輕易將金鑰匙給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幼兒。”

  蘇溪若和陸霆川沉默下來。

  安安在三個孩子中的確算是早熟聰慧的。

  不過和小家夥一起生活這麽久，他們也沒覺得安安有什麽萬中無一的天賦。

  雖說的確比同齡小朋友聰明機敏許多，但應該還達不到成為鬼醫的條件吧？

  可如果說‘花奶奶’是通過安安的手把金鑰匙交給自己那又說不通呀，如果她就是被挑選中下一代鬼醫的人，那為什麽不直接把金鑰匙給她？反而還要選擇這麽一個迂回的方式？

  難道是因為那個時候她正在監牢中，所以鬼醫不太方便？

  可這樣算起來，她出獄之後已經自由了，上次杏村那邊就是鬼醫派人送來的藥方才沒有導致更壞的情況發生，若鬼醫真的挑選中她，怎麽連個麵兒都不露一下？

  蘇溪若是真的被這操作給弄迷糊了。

  想起花奶奶的身份，她又道，“那現在的鬼醫如果不是大師父，那是女性嗎？”

  鄔雲山挑了挑眉，意外的看著她。

  能夠成為代號為‘玄武’的守護者，鄔雲山不僅有極高的武力，腦子自然也不差。

  聽蘇溪若問出來的這幾個問題，他大致就已經猜出了些東西來。

  這四個小輩跟鬼醫和守護者都有著緊密相連的關係，他沉吟片刻也沒瞞著，便點了點頭道，“的確是一名女性，我隻是在當初鬼醫繼承儀式上麵曾經見過她一麵，是一個非常美麗厲害的女人。”

  蘇溪若眼睛頓時一亮。

  若外婆真的是花奶奶，花奶奶又有可能是鬼醫。

  那豈不是鬼醫就是她外婆？

  原本狹隘的格局瞬間打開，放在以前壓根不敢猜測的真相或許就是如此。

  鄔雲山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他中毒多年，毒素早已經入侵五髒六腑，之所以能夠活到至今是因為他自己也懂醫。

  在深穀之下獨自生活這麽多年，他的身體也大不如從前了，不過是跟小輩們多聊了幾句，就感覺到一股深深地疲憊。

  阿九見自家師父累了，忙道，“師父您先好好休息吧，我們先回去，等明天再過來看您。”

  “不用。”鄔雲山擺擺手，淡笑道，“我還不至於連幾句話的時間都撐不下去。”

  他的目光落在蘇溪若的臉上，眼神有幾分恍惚。

  要不是忽然想起曾經的鬼醫繼承儀式，他還真沒想起來這張臉為什麽會覺得眼熟。

  這個叫蘇溪若的小姑娘長的倒是跟那個打敗他們這些人的女人有些相似。

  特別是這雙眼睛。

  鄔雲山喝了口水，歎道，“青龍是八大守護者之首，無論是醫毒能力還是武力都在我之上，我對他了解的不多，但知道他是魔都人，我以前跟他在一塊兒喝酒的時候曾經聽他說起過有關於他自己的事情，我能告訴你的隻有他的名字。”

  蘇溪若瞪大了眼睛，忙道，“大師父他叫什麽？”

  “牧劍清。”

  姓牧！

  蘇溪若下意識的看向身旁的陸霆川。

  之前他們在鄔族時也遇到一個鬼醫繼承者姓牧，牧九明！

  陸霆川微蹙著眉，倒是想起了什麽似的，不過並沒有開口，隻是無聲的握住了自家老婆的手。

  這一趟來魔都果然沒白來。

  從療養院出來後，蘇溪若深深地吸了口氣道，“雖然鄔前輩也不清楚大師父的情況，但至少我現在終於知道大師父的名字了。”

  牧劍清。

  或許那個叫牧九明的鬼醫繼承者會知道一些東西也不一定。

  蘇溪若不敢確定，但這麽巧合都姓牧的話，未免也太巧了些。

  第九百零四章 大師父的消息

  當初從醫蠱上麵發現的那封信上，大師父讓她學完上麵的知識後才能去魔都找他。

  偏偏這牧九明所在的牧家也在魔都。

  “時間不早了，先去我家吃個飯休息休息，明天再找人吧。”

  阿九看著天色，真誠的邀請道。

  蘇溪若搖搖頭，“不麻煩了，我和霆川還有別的事情要忙，下次有機會再去你家做客吧。”

  阿九鼓起腮幫子嘟囔道，“好不容易來趟魔都，都不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嗎？”

  蘇溪若忍著笑道，“放心，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盡地主之誼，不過今天就真的算了。”

  阿九見狀也不勉強了，隻是歎氣道，“剛才三嫂還給我發短信，讓我一定邀請你回家做客呢，你跟她合夥創辦的那家護膚品品牌現在在國內外可受歡迎了，她還想跟你商量一下新品上市和擴展工廠規模的事情呢。”

  蘇溪若這個甩手掌櫃當的那叫一個爽，花美顏自從創辦後她除了給配方外基本沒怎麽管過。

  沒辦法，她的事兒太多了，花美顏雖然現在在國內外的確十分受人追捧，甚至代替了國外那些大牌奢侈品的地位，靠著‘有用’兩個字瞬間霸占了所有消費者的第一名。

  但凡是感受過花美顏所出產品的消費者就沒有一個不誇的，特別是在前陣子花美顏官方親自證明花美顏所有產品的配方均是出自於蘇溪若之手後，更是讓銷售額引來新的暴漲，看的同行眼紅。

  不說別的，就僅憑斷續膏和止血藥這兩張方子就足以讓蘇溪若在國內外名聲大噪。

  那些曾經因為各種意外導致骨頭斷裂的患者用完斷續膏獲得新生後，更是成為了蘇溪若當之無愧的追捧者。

  雖然不乏有紅眼病犯了的家夥叫囂著蘇溪若是個靠著祖宗留下來的東西發家的騙子，但她拿出來的東西的確造福了大眾卻是不可爭議的事實。

  斷續膏都有這麽驚天為人的療效，那麽護膚行業呢？

  但凡是使用過花美顏產品的消費者就沒有一個說辣雞的，徐笙笙看著公司每天的營業額，笑得合不攏嘴了都，哪怕徐家也有不少親朋好友惦記著來分一杯羹，甚至還在她麵前說什麽花美顏有如今的成就都是她和徐家的功勞。

  說什麽蘇溪若不過就是出了產品的配方而已，要不是沒有徐家的幫扶，公司也不可能賺的盆滿缽滿，甚至連海外的那些外國人都求著國內的朋友幫忙代購。

  徐家一些親戚暗戳戳的在徐笙笙麵前上眼藥，認為蘇溪若除了藥方啥都沒幹，不應該拿那麽多的分紅。

  不過這些人都被徐笙笙和她的哥哥們懟了回去。

  畢竟他們比誰都清楚，能夠管理掌控公司的精英在如今這個社會隨隨便便都能找來一大堆，花美顏之所以能夠這麽快就打通國內的市場，蘇溪若提供的配方是絕對不能缺少的重點！M，

  另外還有傳世集團以及陸霆川身為督軍處總司長的顏麵。

  花美顏成長的如此迅速，怎麽可能不引起外人的覬覦？

  也不是沒有比徐家更厲害的人想要來摘桃子，但一聽說公司背後還有陸霆川這麽一尊煞神後，頓時就老實縮回了爪子。

  “我隻負責提供產品配方，無論是公司擴張還是工廠擴展我都不管，你讓徐笙笙放心大膽的幹就行了。”

  蘇溪若勾起唇。

  徐笙笙的能力算不上極好，但為人卻是沒的說。

  正常情況下，麵對她這樣甩手不管事兒的合夥人估計就要生出別的心思，慢慢將整個公司占為己有了。

  但徐笙笙卻是一直記得公司也有蘇溪若的一份。

  哪怕蘇溪若並不管事，但徐笙笙隔三差五還是會給她發來一份公司的運營報告和財務報表。

  自從公司做大後，徐笙笙就已經離開了醫院不再繼續做護士了。

  現在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管理公司上麵，隨著公司的業務變好，施加在她身上的壓力自然也有不少。

  “至於做客，等她和你三哥的婚禮時我一定會去的。”

  阿九見蘇溪若是真的不打算去自己家裏玩，隻好放棄了勸說。

  她歎氣道，“那你這次來魔都要待幾天？”

  蘇溪若想了想，“應該待不了多久，看情況吧。”

  阿九點點頭，“好，那有需要我的時候不要客氣。”

  蘇溪若笑了笑，忍不住摸摸她的頭。

  阿九頓時氣鼓鼓的瞪著她，“蘇溪若，不要像摸小孩似的摸我的頭啦！我可比你還要大幾歲呢！”

  蘇溪若輕咳一聲，一本正經道，“好好好。”

  阿九這才跟傅雲禮一同離開。

  望著他們攜手離去的背影，蘇溪若挽住陸霆川的胳膊道，“你說這次傅雲禮是真心的嗎？”

  “阿九現在有關愛她的父母兄長，又有你們這些護犢子的閨蜜，就算傅雲禮不是真心的也造成不了什麽傷害。”陸霆川勾唇道，“他們之間的事情我們這些外人也幹涉不了太多，你朋友又不是傻子，是真是假她有辨別的能力。”

  蘇溪若想想也是。

  過去阿九會對傅雲禮情根深種說到底是因為那個時候她也隻有傅雲禮一人可以寄托感情。

  而現在她有了父母，有了那麽多哥哥，連帶著失蹤多年的師父也找回來了。

  即便她依舊對傅雲禮的舊情不滅，但經曆過一次背叛與生死後，她應該有所成長了吧？

  想到阿九上次在火車站的救人視頻一炮而紅後也成為了一個名氣不小的網紅，哪怕有人挖出了她曾經坐過牢的案底，但了解了始末後喜歡她的人反而更多了。

  畢竟誰能夠拒絕一個武力超強還有著一張娃娃臉的小姐姐呢？

  隻要不是道德品行敗壞，為了保護自己重要的人而觸犯了律法對於大眾而言也並不是一個無法理解的事情。

  就如當初新聞上被報道為了保護母親不受催債人欺辱的少年在激憤之下反殺好幾人一樣，事情始末曝光後為其叫好的人不一樣很多嗎？

  蘇溪若忍不住挽緊了陸霆川的胳膊，人往他懷裏靠了靠。

  真好。

  “我們什麽時候去找牧九明問問？”

  阿九和傅雲禮離開後，蘇溪若便忍不住詢問道。

  陸霆川摸摸她的頭，沉聲道，“我現在就帶你過去。”

  有的事情即便是朋友也不方便知曉，空閑的時候陸霆川已經讓人聯係上了牧九明。

  好在這家夥沒有到處亂跑，正巧就在魔都。

  提起牧劍清這個名字後，牧九明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定下和他們見麵的地方。

  蘇溪若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天色，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夜幕之上繁星點點，一輪明月懸在頂端，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九點。

  約定見麵的地點就在傳世大酒店的新地址。

  新酒店的位置在魔都最繁華的街道，今天晚上他們夫妻倆也打算住在這裏。

  到達酒店約定好的包廂時，牧九明已經坐在裏麵好一會兒了。

  他穿著一件厚實的中式仿唐裝，腦後係著一條細長的麻花辮，依舊帶著那副鏈條式的眼鏡，猶如從畫中走出來的年輕書生，自帶一股溫和氣質。

  “坐。”

  見著夫妻二人到來，牧九明給他們倒了茶水。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牧九明將茶杯放在陸霆川麵前，又瞥了一眼蘇溪若，勾唇道，“蘇醫生，許久不見。”

  蘇溪若笑了笑，“是啊，有段時間沒見了。”

  他們兩人是在給鄔族那些受害者治療時熟悉起來的。

  盡管二人當時都被那些受害者的病情弄的手忙腳亂，完全沒有交流的時間，但在有的時候他們也會為了給某個患者用什麽藥物進行爭論商議。

  牧九明的醫術比起蘇溪若認識的很多人都要好，鄔族那些受害者最後能夠平安無事他也有不小的功勞。

  “這次我們約見你的目的你應該知道了，牧劍清是你什麽人？”

  陸霆川坐下後便直接開口道。

  牧九明跟他算是發小，對於牧家陸霆川不敢說了解透徹，但具體都有什麽人他還是心裏有數的，長這麽大他可從未聽說過牧家有個叫牧劍清的男人。

  見牧九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陸霆川心裏便有了幾分猜測。

  這個人一定對牧家極其重要，否則這小子不至於露出這副深情來。

  牧九明歎了口氣，端起茶杯一飲而盡，“你們已經見過鄔雲山了？”

  蘇溪若挑了挑眉，看著牧九明的眼神帶著幾分審視。

  他們來魔都後第一件事就是去療養院見了鄔雲山，期間可沒有泄露半點消息出去。

  這姓牧的監視他們？

  “別誤會，我可沒有監視你們之類的。”牧九明趕緊解釋道，“這個世界上知道我叔爺名字還活著的人也就隻有鄔雲山鄔前輩一人了，他被嚴家找回來的消息我早就收到了，你們現在又直接問我叔爺爺的名字，我一猜就知道你們是從誰那兒得到的消息。”

  蘇溪若哼了聲。

  這個借口算是勉強說的過去吧。

  不過叔爺爺？

  大師父真的是牧家人？

  第九百零五章 原來是牧家人

  “牧劍清是我叔爺爺，不過在很多年前就離開了牧家，不管是在醫道還是武學，我叔爺爺的天賦都極高，因此被鬼醫選中成為了繼承人之一，可是誰都沒想到他這樣的天之驕子竟然也敗給了另外一個人。”，

  牧九明歎了口氣，老老實實的說起了有關於叔爺爺的事情。

  “而我叔爺爺現在的確就在牧家。”

  牧九明看了一眼蘇溪若，無奈道，“我早就聽陸霆川說你在找一個長輩，隻是我真沒想到原來你要找的人就是我叔爺爺，否則我早就告訴你這個消息了。”

  蘇溪若一震。

  她難以置信自己竟然就這麽輕易找到了大師父所在的位置，而且大師父竟然離她這麽近，竟然就在牧家！

  一時間她甚至都懷疑這是不是自己在做夢。

  她找大師父找了太長的時間，當年被蘇恒業強行帶回去的時候，蘇溪若就盼著大師父什麽時候能夠來找她。

  結果等啊等，一直等到她被蘇恒業一家三口設計陷害坐了牢，過了這麽多年後又足足找了兩年多的時間依舊沒有查到任何有關於大師父身份的線索。

  可現在，這線索就這麽突兀的全都出現了，甚至世界就這麽巧，大師父竟然還跟牧九明有關！

  “你是叔爺爺的徒弟，也就意味著你是他替鬼醫挑選出來的繼承者之一。”牧九明看著蘇溪若笑盈盈道，“也就是說我跟你之間其實是屬於競爭關係。”

  蘇溪若哦了一聲，對於什麽鬼醫繼承者的身份其實她並不怎麽在意。

  鬼醫一生神神秘秘的，為了保持自己的逼格行醫治病還要戴個麵具，就連救了那麽多人都沒有暴露身份，這搞得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見不得光的存在呢。

  蘇溪若隻想找到大師父，確認他的平安就足夠了，至於別的亂七八糟的她真沒想過。

  “我沒打算跟你競爭鬼醫的位置，放心吧。”

  蘇溪若拍拍牧九明的肩膀，一臉誠懇。

  牧九明：“……。”

  他嘴角抽了抽，“你知道繼承鬼醫意味著什麽嗎？”

  蘇溪若老老實實的搖頭。

  牧九明沉聲道，“繼承了鬼醫的衣缽就意味著繼承了曆代鬼醫積攢下的所有財富，你既然已經和鄔前輩談過，那也應該知道有關於守護者的事情。鬼醫掌控者所有守護者，哪怕曾發生過守護者背叛的事情，但鬼醫和剩餘守護者掌握的權勢依舊是個你無法想象的數字。”

  “財富，地位，名聲。”

  “隻要你繼承了鬼醫的位置，這一切都屬於你，即便是陸霆川這小子掌握的能量也遠遠比不上鬼醫，因為鬼醫的勢力所織出來的大網已經將整個夏國都包含了進去。”

  牧九明語氣中帶著幾分蠱惑道，“這樣，你依舊不心動嗎？”

  蘇溪若看了他許久，然後果斷搖頭。

  牧九明一愣，壓根不信道，“沒人能夠忍著不心動，放心吧，雖然我們之間屬於競爭者，但鬼醫一門禁止繼承者之間的私鬥，所以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因此你承認惦記著鬼醫的位置，我也不會將你視為死敵。”

  “鬼醫有什麽好的？”蘇溪若忍不住道，“神神秘秘的，除了繼承這個稱號外連自己真正的名字都不能說出來，被選中後還要跟家人斷絕關係往來？就跟當年鄔族那個鬼醫一樣永遠離開自己重要的親朋好友？”

  蘇溪若翻著白眼道，“如果繼承鬼醫的稱號就要注定為了裝逼而孤家寡人一生的話，還不如做個普通人開開心心的過完這一生呢。”

  蘇溪若說的是真心話。

  如果是在亂世，自然是成為像鬼醫這樣神秘莫測又掌控著龐大關係網與勢力的人最好。

  畢竟亂世中最慘的就是老百姓，隻有掌握了權勢才能夠過的跟個人一樣。

  但現在不僅並非亂世，還講究一個人人平等。

  繼承鬼醫的條件若是孤家寡人，根斷六親的話，又怎麽可能有普通人過的逍遙自在？

  繼承了鬼醫的名號，也就要擔任起屬於鬼醫的責任，同時也會背負不少人的命運。

  這樣子的生活可不是蘇溪若想要的。

  更何況她不喜歡競爭。

  要跟那麽多繼承者去競爭鬼醫的位置也太麻煩了，她現在這樣的生活蘇溪若就覺得挺滿意的。

  牧九明：“……。”

  聽完蘇溪若的感想，他的眼神就像是看某種大奇葩似的，壓根不信蘇溪若真的不動心。

  蘇溪若也不在意牧九明信不信，反正這本就是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大師父一直都在你們牧家的話，為什麽從來都不聯係我呢？”

  蘇溪若最在意的還是大師父。

  她皺著眉詢問道，“難道他是出了什麽事兒嗎？”

  【醫蠱】中的那封信明顯透露了大師父的處境十分危險的樣子。

  蘇溪若急著找到他也有這一層原因在。

  牧九明沉默了一會兒，才點點頭道，“算是出了事兒吧。”

  蘇溪若立即追問道，“大師父怎麽了？”

  “你曾經跟潘靜柔交過手，應該知道她們這樣的蠱師對付起來有多麻煩對吧？”

  蘇溪若瞳孔中驟然一縮，“大師父中了蠱？”

  牧九明點點頭，“沒錯。”

  牧劍清中的蠱極為麻煩，是苗疆蠱師一族的聖物，耗費了數十年才終於培育出來的王牌。

  要不是牧劍清自己血液就含有讓蠱物排斥的東西以及他自己的醫術了得，隻怕早就在蠱物的反噬下翹辮子了。

  苗疆一族的聖物極難煉製，每次煉製成功必定會引起一陣腥風血雨。

  苗疆一族的人要是在別家的地盤上搞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就算了，關鍵是在夏國的土地上搞這些東西總是會牽連一大堆無辜的平民。

  牧劍清正是因為收到了鬼醫的命令才會親自前往去收拾那些不遵守規矩的蠱師。

  誰知道那些蠱師是解決了，但他自個兒卻被蠱寄生，要不是他反應及時隻怕這蠱就要在他大腦和心髒寄居，讓他成為一個毫無情感，冷清冷血隻顧自己爽上天的瘋子！

  “這些年叔爺爺一直都把自己關在地下室中，他所中的蠱十分奇特，就連他自己也沒辦法清除幹淨，雖然我跟著學了不少有關於驅蠱的手段，但對於聖蠱卻起不了什麽作用。”

  牧劍清歎了口氣。

  “那蠱的傳染性極強，叔爺爺為了不殃及無辜就把自己鎖在了地下室中，如今已經過去十多年了，依舊沒有找到驅蠱的辦法。”

  蘇溪若沒想到大師父被困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她忍不住說道，“那本【醫蠱】上也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解決嗎？”

  牧九明點了點頭，“【醫蠱】我也有備份，可惜我在這方麵沒有什麽天賦，所以至今為止也找不到任何解決的辦法。”

  蘇溪若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大師父要寫那封信了。

  她幽幽歎了口氣。

  “要找到大師父的條件還真難滿足，要不是正巧我認識了阿九，要不是阿九的師父又那麽巧的是大師父的同門，隻怕我永遠都不知道大師父叫什麽名字。”

  蘇溪若又忍不住看向陸霆川。

  要不是牧九明正好又是陸霆川的發小，隻怕他們也不會從一個牧姓聯想到牧九明的身上。

  種種巧合最終化為一條直線，任何一條線路上出了岔子，她尋找大師父的下落所要花費的時間隻怕又要無限延長了。

  “那我現在能去見見他嗎？”

  蘇溪若咬著下唇眼巴巴的問道。

  牧九明遲疑了下，“我需要先征求叔爺爺的意見。”

  蘇溪若立馬催促道，“那你趕緊問！”

  牧九明：“……。”

  眼看著找了十幾年的大師父就在眼前了，蘇溪若怎麽可能不急？

  要不是大師父當年看她有學醫的天賦，對她傾囊教授，恐怕她的命運就不像現在這麽順利了。

  憑借著醫術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蘇溪若很想念大師父，也很想親口跟他說一句謝謝，告訴他自己並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別急。”陸霆川看出來她內心的焦灼，握住她的手安撫道，“牧家就在魔都，你和大師父都在同一個城市，他肯定也很想見你。”

  蘇溪若用力的點頭，忍不住抱住自己男人，汲取著他身上的溫暖。

  “阿川，有你在真好。”

  蘇溪若忽然很慶幸。

  很慶幸她有這麽好的運氣。

  慶幸當年在酒店遇見的人是陸霆川。

  牧九明嘴角抽抽，瞧著你儂我儂沒有絲毫道德就開始秀恩愛的二人，不滿的敲敲桌子，“喂喂喂，知道你們夫妻兩個感情好了，能不能在乎一下我這個孤家寡人的感受？”

  陸霆川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去征求你叔爺爺的意見嗎？趕緊去啊，現在這裏沒你事了。”

  牧九明：“你！”

  他無語的瞪著陸霆川，忍不住豎了個中指，涼涼道，“你真狗啊你！”

  他掏出手機起身就去了陽台上打電話回家。

  對於兩個毫不猶豫撒狗糧的夫妻不停地翻著白眼。

  蘇溪若深深地吸了口氣，對於即將到來的見麵既期待又緊張。

  第九百零六章 見麵（1）

  “叔爺爺已經同意了，不過今晚不行。”

  牧九明打完電話回來，看著十指緊扣的夫妻倆，眼觀鼻，鼻觀心，就當做麵前這對夫妻倆是兩顆長在一起的大白菜。

  他真的一點都不酸：）

  “對了，叔爺爺還讓我轉問你一句，那本【醫蠱】上麵的內容你都學會了？”牧九明沉聲道，“如果還沒有完全吃透這本書的話，就算你現在見了他也沒什麽用，叔爺爺不能離開那間地下室。”

  蘇溪若搖搖頭，“如果說我真的吃透了那就是在吹牛，看完【醫蠱】後，我也隻學會了幾種煉製蠱的方法，其餘的還沒有嚐試過，目前隻是將那本書上麵的東西都記載了腦子裏。”

  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可即便如此，牧九明依舊有些驚訝。

  他想起當初跟著江時墨去深山中尋找那個被隱藏起來的鄔族基地，當時帶路的可就是一隻極為通人性的蛇蠱。

  那條蛇蠱牧九明沒有時間仔細觀察，但是從它表現出來的智慧來看，無疑是一種高級蠱物。

  他從小到大所接觸的那些蠱，大多都沒什麽智慧，隻能聽從主人簡單的命令，甚至還有反噬的危險。

  像潘靜柔學的那種蠱術就是害人害己。

  哪怕她一直安然無恙的活著，有這些東西在她體內啃食著她的血肉與內髒，她最多也就能活到四十歲左右。

  但凡是學邪蠱術的那些蠱師從古自今沒有一個能夠善終的。

  牧九明雖然也看過那本醫蠱，也曾嚐試過煉製，可偏偏成功了極低，煉製出來的蠱也沒有蘇溪若手中那條蛇蠱聰明。

  他還以為蘇溪若都已經吃透了那本醫蠱呢，結果現在她竟然這麽謙虛的說隻煉製出來了幾種？

  牧九明算了算蘇溪若得到醫蠱的時間，頓時麵無表情。

  果然，這女人跟她老公都是一個德性。

  “我想見見大師父，就算暫時無法解決他身上的蠱，我也想見見他。”

  蘇溪若認真道。

  牧九明點點頭，“也行吧，叔爺爺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後也沒有反對。”

  蘇溪若沒有說話。

  和牧九明約定好了明天一早就去牧家的時間後，她就跟陸霆川回到了酒店的房間住下。

  她坐在梳妝台前抹著晚霜，有些不解道，“大師父既然一直都在牧家，那為什麽當初在那封信裏麵不說清楚他的處境，而是要我學會了那本【醫蠱】上麵的內容後才允許我打聽他的消息呢？”

  陸霆川幫她吹著濕漉漉的頭發，聞言道，“牧家沒有你看的那麽和諧，當年大師父自願囚禁在地下室的時候也有許多的不得已，我猜牧家早已經知道了他身為鬼醫守護者的身份，否則牧九明當年也不會突然消失那麽久，最後再出現的時候就得到了鬼醫繼承者的身份。”

  蘇溪若擰起眉頭，“你的意思是明天我們去牧家還有可能遇見麻煩？”

  陸霆川淡笑道，“麻煩倒不至於，至少有我在，牧家不敢為難你。”

  蘇溪若鼓起腮幫子，沉聲道，“等明天見到大師父再說，要是牧家真的逼迫過大師父的話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翌日。

  蘇溪若起了個大早，還特意畫了個心機素顏妝，讓自己氣色看上去好很多。

  她穿著一套休閑風格的小西裝，十分正式。

  等出門的時候，就瞧見陸霆川和牧九明已經在車內等著她了。

  “我們走吧。”

  蘇溪若微微一笑，上車坐在陸霆川身旁。

  即將和大師父見麵，她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緊張。

  她忍不住握緊了陸霆川的手。

  牧家的洋房距離魔都中心不遠，在上個世紀就屬於那些豪門貴胄住的街道。

  車子一路駛入，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不知道的還以為穿越回了民國時期，那些帶著古歐式風格的莊園別墅看起來十分有年代的特色感。

  牧家並不是魔都本地人，最初時是在帝都發展，直到十幾年前才舉家搬到了魔都，並且很快就融入了本地。

  牧家做的是醫藥行業，名下有許多家製藥廠，生產出來的藥物大量都供給國外，當然也和夏國官方一直都有合作。

  陸霆川當年白手起家創辦傳世集團時牧九明就投資了不少錢，隨著傳世集團在全國各個行業迅速擴張，原本已經有些敗落的牧家也跟著沾了光，搖身一變成為魔都新晉豪門。

  魔都本就是夏國的第二大經濟城市，市中心的房價都超過二十萬一平米了，在這個城市千萬富豪多得要命，除非是特別有錢，否則還真不敢自稱豪門兩個字。

  牧家低調，但家裏是真的有錢。

  蘇溪若看著車子駛入一座十分漂亮的莊園，眨了眨眼睛。

  “到了。”

  車子駛入了車庫，三人下車後，牧九明就直接帶著他們倆去了客廳。

  “自從我們家搬到魔都來，陸霆川你還沒來過吧？”

  牧九明淡笑著道。

  “昨天我跟我爸媽說了你們今天要上門的消息後，他們就準備起來了，這麽多年來我爸媽可沒少在我耳邊念叨你呢。”

  陸霆川從小到大在長輩們的口中就是別家的孩子。

  陸建國不重視，但長了眼睛的長輩都知道陸霆川有多麽優秀，平日裏教訓起自家孩子的時候也沒少被拿來比對。

  牧九明語氣中還帶著一絲微妙的怨念。

  陸霆川勾了勾唇，“正好，我也給伯父伯母準備了禮物。”

  他從車內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袋，還看了一眼蘇溪若。

  蘇溪若挽著他的胳膊，一路跟著牧九明到了客廳。

  剛出現在門口，牧父牧母就熱情的迎了上來。

  “霆川，真的是霆川啊！沒想到你現在長得都這麽高了！”

  “長得比以前還帥了，霆川你還記得伯母嗎？”

  “這就是你的妻子蘇溪若對嗎？不錯不錯，看上去比新聞配的那些照片上還要漂亮，你們倆站在一塊兒真登對！”

  “溪若，我就叫你溪若可以不啦？你有沒有什麽關係好的姐姐妹妹可以給我們家明明介紹一下喲，這小子都三十的人了還沒有對象的啦，都快把我們給急死了。”

  牧媽媽是個非常熱情話癆的人。

  蘇溪若還沒反應過來，耳邊就全是牧媽媽巴拉巴拉的聲音，熱情又自來熟，就像鄰居家的熱心阿姨，跟以往她見到的那些總是端著貴婦人姿態的太太們不太一樣。

  蘇溪若受寵若驚，眼睛瞪得又圓又大，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陸霆川。

  從小到大她幾乎很少能夠得到來自女性長輩的讚賞和熱情，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回應牧媽媽的這副熱心腸。

  “行了媽，你別嚇著人家了。”

  牧九明嘴角抽抽，無語的把自己親媽從蘇溪若身上扒拉開。

  對上蘇溪若那不知所措的眼神，他無奈道，“你別管我媽，她性格就這樣。”

  蘇溪若忍不住笑道，“阿姨這樣很好。”

  即便現在她已經跟顧芸和好如初，可母女之間卻永遠都親昵不起來。

  過去產生的裂痕永遠都無法用時間抹平，自己的母親蘇溪若當然重視，可她卻永遠都做不到普通女兒對母親那樣依賴撒嬌。

  看牧九明和他。媽媽之間的氣氛就能瞧得出來牧家親子之間的關係應該不錯。

  牧媽媽衝著自己兒子哼了聲，握住蘇溪若的手笑眯眯道，“這傻小子一直都不結婚，連個對象都沒有，走走走，咱們不跟這種單身狗說話，阿姨知道你今天是為了見小叔叔才來的，昨天我已經問過小叔叔了，你是他親口認證的徒弟，也算是我妹妹了，可不要跟我客氣。”

  陸霆川聽到這話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臉都青了的牧九明。，

  牧媽媽的妹妹的老公等於=牧媽媽的妹婿=牧九明的長輩？

  哈哈哈。

  陸霆川拍了拍牧九明的肩膀，語氣賤兮兮道，“聽見沒有九明，早點結婚可別讓姐姐為你的事情再操心了，我家那幾個小崽子都能打醬油了，你要努力呀。”

  牧九明涼涼一笑，看著陸霆川的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

  夫妻二人受到了牧家的熱情招待，隻有牧九明一個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看著自家親媽對蘇溪若那噓寒問暖的熱心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兒媳婦呢！

  牧劍清自我囚禁的地方就在莊園內的一個地下室。

  牧家整個莊園麵積並不小，這裏除了居住著牧九明的父母外還有他的爺爺奶奶以及其他叔伯，整整一大家子。

  見著今天有客人上門，牧家的親戚也讓人打聽了消息，不過因為牧九明提前打了招呼，所以這些親戚並不清楚陸霆川夫婦二人的來意。

  “瞧那姓陸的拿的禮品袋子，那麽小小一個能裝什麽值錢的東西？堂堂督軍處總司長還這麽摳門，九明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還跟他有來往呢。”

  “當年要不是陸家搞鬼我們也不至於舉家搬離帝都，九明怎麽還跟姓陸的混在一起？大哥大嫂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難道忘記過去咱們是怎麽被陸家欺壓的了嗎？”

  牧家的親戚們藏在角落，視線卻如刀子般颼颼的往陸霆川他們身上紮。

  牧媽媽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往外那些親戚們站的地方瞥了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頭。

  第九百零七章 見麵（2）

  在牧媽媽的招待下蘇溪若還有時間品嚐了一下她特意做的小糕點。

  拿起一塊桂花山藥糕，入口的那一刹蘇溪若就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看向了牧媽媽。

  牧媽媽是天生的顏控，特別喜歡長的好看的人。

  她之所以這麽熱情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蘇溪若長得好看，十分符合她的審美，這要還是個單身的，她說什麽也要把人挖過來給自己當兒媳婦。

  見著她一副吃驚的模樣，牧媽媽慈愛道，“怎麽樣，是不是特別好吃？味道也特別熟悉？”

  蘇溪若點點頭，細細品嚐著山藥糕，濃鬱的桂花香在口腔中炸裂開，山藥的味道卻並未被遮掩，反而十分香醇。

  最關鍵的是，這是大師父的手藝！

  一如記憶中那般美味，她記得自己第一次吃大師父做的糕點時就跟從未見過市麵的小土妞似的，完全無法想想為什麽世界竟然有這般美味。

  在外公舅舅他們沒有失蹤之前，蘇溪若好歹算是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

  外公舅舅都很寵她，什麽好吃好玩的都會想辦法給她弄過來。

  外公還有個很厲害的大廚朋友，那位大廚做的飯菜也十分美味，可對比起大師父來說，手藝就稍顯的有些遜色了。

  最初剛拜師那會兒，蘇溪若還以為大師父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個廚子呢。

  盡管她也學了大師父八。九分手藝，可蘇溪若很清楚，她隻是依樣畫葫蘆，始終都複刻不出大師父真正的本事。

  “牧阿姨，這糕點真的是您做的？”

  蘇溪若驚訝的看著牧媽媽，毫不掩飾自己的震驚。

  哪知道牧媽媽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小姑娘的嘴還挺叼的，好吧阿姨承認，今天的糕點不是我做的，昨天晚上小叔知道你們今天要來拜訪的消息後，特意花費了不小的功夫做出來的，還說你一定能嚐出不同來。”

  蘇溪若眸中水光閃動。

  果然她沒有猜錯，的確是大師父的手藝！

  “你們再多吃幾塊，等小叔那邊準備好了，我就帶你們去見他。”

  牧媽媽語氣溫和道。

  見蘇溪若都當媽媽的人了，還是這麽一副軟軟的樣子，忍不住上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暗暗感歎為啥自己當初就生不出個女兒來，生出來的那幾個全是不省心的臭小子！

  蘇溪若的長相其實並不是特別受老一輩欣賞的那一類。

  更早的那個年代生活的長輩們喜歡的女孩子就該是白白胖胖，臉上有點肉肉，生的一副溫和無害的純情小姑娘模樣，對於蘇溪若這種長相豔麗的大部分都喜歡叫狐狸精。

  這也是為什麽當初蘇薇薇算計汙蔑她勾達江承奕時會有那麽多人毫不猶豫的相信，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

  畢竟在那些人的眼中，長得漂亮的女孩兒天生來就不正經，就喜歡勾搭有錢的男人。

  在那些人眼中女人天生就隻能靠男人而活，但凡是長的漂亮一點的女人就都不安分。

  像牧媽媽這樣一開始就表現出喜歡的長輩，對於蘇溪若來說還真是一種少有的體驗。

  瞧著牧家這一家子的氣氛，就知道牧九明從小生活的家庭環境很好了，蘇溪若都忍不住有些羨慕。

  至少這種母子之情是不可能出現在她跟顧芸的身上。

  大師父親手做的糕點蘇溪若吃的十分仔細。

  又在牧家喝了牧媽媽親手泡的花茶後，牧爸爸才上來通知他們可以去跟大師父見麵了。

  蘇溪若深吸了口氣，按捺著心頭的激動跟隨著牧九明去了地下室。

  陰暗的螺旋樓梯連接著兩層地下室。

  第一層是用來儲存酒物以及平日裏牧家人休息娛樂的場所，第二層則是被整個透明玻璃封鎖起來的空間。

  蘇溪若以前從未見過大師父的臉，在她的記憶中身為鄉村遊醫的大師父有著一臉看不清容貌的大胡子，總是喜歡穿著一件遮掩住身形的蓑衣，但性格卻十分溫和。

  而這一次在牧家蘇溪若見到了自己心念念已久的大師父。

  和記憶中那總是穿著一身蓑衣，喜歡遊走於田埂間的遊醫不同，麵前這隔著一層防彈玻璃牆的中年男人她意料之外的年輕。

  牧劍清長的很年輕，根據牧九明簡單的介紹，他家這位了不得的叔爺爺今年已經快七十了。

  蘇溪若一直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和外公差不多的老年人，但事實上牧劍清外貌瞧著隻有四十歲出頭的樣子。

  他穿著一身仿唐裝長衫，就像民國電視劇裏麵的教書先生一樣，天青色的長衫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拔高了一層，若非聽到他開口，蘇溪若壓根不敢相信麵前這個溫文儒雅，過分年輕的中年人就是牧九明的叔爺爺！

  “大，大師父？”

  蘇溪若震驚的看著玻璃牆另一端生活的男人，整個人有些恍恍惚惚。

  “好久不見，若丫頭。”

  牧劍清勾起唇，溫和的笑著。

  “有關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這些年你沒有丟我的臉。”

  若丫頭。

  蘇溪若咬著下唇，眼睛發脹，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

  從小到大會這麽稱呼自己的隻有大師父一個人。

  這個人，真的是她的大師父嗎？

  有個詞叫近鄉情怯。

  明明尋找了那麽久的大師父，但真正找到的時候雖然又什麽話都說不出來，眼眶紅紅的盯著他，像極了一隻受了委屈的小貓貓。

  厚實的玻璃牆隔音很好，彼此之間說話的聲音隻能通過牆上開的那個擴音筒來傳播。

  “喲，這都當三孩子媽媽的人了，怎麽還跟個小丫頭似的哭起來了？”

  牧劍清低笑著，隻是眼睛也泛著紅。

  來之前蘇溪若就已經從牧家母子二人的嘴裏知道了些有關於大師父的事情。

  她看著麵前這一麵將大師父和外界徹底隔離開的玻璃牆，誰能想到大師父竟然自我囚禁在這個地下室裏麵十幾年了！

  當年她被蘇恒業的人從鄉下帶回城後，大師父沒過多久就中了蠱，為了不殃及無辜引起動亂，在這個地下室中足足生活了十幾年，所需要的一切生活物資都需要靠牧家人提供。

  雖然牧九明沒有說的太明白，但蘇溪若也是清楚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

  連帶著兒女成年後無法賺錢養家都會被父母嫌棄，大師父一個無兒無女的孤家寡人自我囚禁後也隻能依靠自己的兄弟姐妹。

  按照鄔雲山的說法，即便他們這些鬼醫守護者也是需要保密自己的身份，也幾乎不會對自己的家人公開這個身份。

  但牧家不僅知道很多有關於鬼醫的事情，甚至還出現了第二個鬼醫繼承者，這其中沒貓膩的話蘇溪若可一點都不信。

  蘇溪若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淚笑著道，“師父，能夠見到您真好。”

  牧劍清坐在沙發椅上，聞言笑著歎氣，“是啊，師父也沒想到你後來還會有那麽多離奇的遭遇，估計過去那些年我寫給你的信你也是一封沒收到吧？”

  生活在這個有限的空間內，盡管牧劍清可以依靠網絡知曉外界的時代變遷，可是以前互聯網還沒有現在發達的時候，他生活在這裏是真的無聊。

  每天不是看醫書就是研究藥方，對於本就向往著遊行天下的人來說，這種生活比坐牢還要難受。

  牧劍清曾經寫過不少信給蘇溪若，但卻從未收到過回信，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跟蘇溪若聯係了。

  他這大半輩子收了八個徒弟，唯一讓他滿意的隻有蘇溪若一人，而其餘幾個不是欺師滅祖背叛師門，就是在醫術上麵好高騖遠，自以為是，生生把醫學的路子給走窄了。

  所以沒能收到蘇溪若回信的那段日子牧劍清還是有些傷心的。

  要不是蘇溪若的名氣隨著她的經曆一起被大眾所知，牧劍清還真沒想到自己收的這個唯一的女徒弟命運竟然如此坎坷。

  這會兒一看到蘇溪若的模樣，牧劍清就猜到自己過去寫的那些信恐怕她一封都沒收到。

  果然，蘇溪若聽到‘信’後愣了愣。

  “您給我寫過信？”

  蘇溪若難以置信。

  牧劍清嗯了聲，“你剛回家那會兒我就查到了你家的住址，後來給你寫過幾封信還托人給你帶了幾本醫書過去，隻不過……”

  蘇溪若咬牙道，“我根本沒收到過師父您寫給我的信，也沒收到過什麽醫書！”

  現在想起來，當初她在海城的時候從趙女士那裏得到醫蠱，還從趙女士那裏得到了大師父寫給她的信就很奇怪。

  若不是一開始就是給她的，大師父怎麽可能會用那種口吻給她寫信？

  很明顯，大師父曾送給她的那些醫書是被蘇恒業或者是柳眉給賣掉或者丟掉了！

  牧劍清歎氣，“我猜到了。”

  蘇溪若卻很生氣。

  蘇恒業他們竟然還私下收她的信件和東西，甚至都不告訴她這些東西的存在。

  果然這一家都沒什麽道德心，難怪栽贓陷害也能做的那麽順手！

  “算了，不說那些了。”牧劍清見她氣的臉都紅了，咳嗽了幾聲道，“九明跟我說了蛇蠱的事情，說明最後那本【醫蠱】還是到了你的手裏，你學的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