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正想著，外麵傳來很輕的腳步聲，聽上去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體重不超一百四。

  許凡下意識地拽衣服，發現衣服已經換成了自己離開時的那身，抬手摸頭頂，頭發也不是亂蓬蓬的草窩。

  “吳神醫在嗎？”門外女子輕敲屋門，聲音虛弱地問道。

  “在，穿衣服呢，馬上。”許凡粗略地掃視幾眼房間後朝門走去，他的情況沒變，葉爽手下的人肯定也在外麵，他有把握控製所有非官方的來人。

  打開房門，許凡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兩人年齡在三十四五，男的戴著很時髦的眼鏡，理著飛機頭，連打四個耳釘，帶著五角星耳環；女的臉色發白，留著齊耳短發，身體瘦弱的一陣大風就能吹倒，嘴角有著很大一塊兒淤青。

  “您是？”小陳也就是女子疑惑地看著許凡，她記憶中的吳郎中是個年逾半百的老頭兒啊，許凡咋看就是個學生娃呀。

  “哦，我是吳郎中的表外甥，你們有什麽情況和我說吧。”許凡無意下摸摸嘴角，小陳低下頭去，很害怕別人當著他的麵做這個動作。

  “你一個小屁娃娃懂啥，把你那暴發戶表舅給我叫出來，趕緊給我娘們兒治好。”小衛也就是男人晃蕩著手腕的大金表，說吳郎中暴發戶，他比吳郎中暴發戶的氣質更勝一籌。

  “懂不懂是我的事情，說不說是你的事情，想治就說，不想治就出門左轉，進廁所往外倒倒腦子裏的垃圾。”許凡硬氣地說道，小小的殺馬特還想壓我，真是把自己當成回事了。

  “你，”小衛被許凡嗆得小白臉發紅，從換上這身皮好幾個月來，還真就沒人敢對他大呼小叫，並聲音很大地說他腦子裏裝的是垃圾。

  “小兄弟別生氣，他這人脾氣就那樣，還是我跟你說吧。”小陳手背擋住小衛，語氣十分客氣。

  “哦，那你說吧。”許凡眯起眼睛發出得意的笑聲。

  “我這病??”小陳嘰裏咕嚕說了大半天，許凡就那兒呆呆地看著。

  “小兄弟，那我這病？”小陳麵帶惶恐地詢問。

  許凡連給分析都沒分析，直接擺手說道，“哈，啊，沒病，就是裝的。”

  小陳的臉原就很白，加上許凡話的刺激更是白如白紙，小衛的拳頭也緊攥起來，氣憤地看著許凡。

  小陳壓住即刻就要爆發的小宇宙，假笑著對許凡說道，“小兄弟，如果吳郎中不在或是實在不方便的話，那我們兩口子過幾天再來。”小陳說完拉住小衛的胳膊要離開。

  啪.啪，許凡拍手兩次，七八個與其同來的大漢將院門牢牢圍住。

  小衛把小陳攔到身後，神色清冷地說道，“怎麽，看病的地方是要把人打出病再給看？”

  “看病的人自然要把病人放到第一位，可你不是還沒病呢？”許凡冷笑，抬手打了個響指，四個人從門口進來把小衛按倒在地拳打腳踢，哀嚎傳響在院子裏麵。

  小陳便說“不要打了”之類的話，邊拉打小衛的四人，不過她實在是太“虛弱”了，用盡全身力氣都沒能拉開一個人。

  過了幾分鍾之後，許凡叫停了四人，小衛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耳環被踩成長條，耳垂不停地向外流血。

  “你們是限製我的人身自由，對我進行人身攻擊，我要曝光你們。”小衛兩隻手捂著流血的耳朵，鮮血從指縫流出來粘滿手掌。

  “嗬，法律意識還很強，我會給你機會的，帶走！”許凡兩指前點，院內四人把小陳和小衛押到外麵的車上，最後走並鎖上院門。

  坐上車子，司機看許凡的眼神有些不對。

  “我有什麽不對的嗎？”許凡問道。

  “說不上來，就是感覺您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感覺，感覺您成熟了很多。”司機如實說道，許凡給他的感覺不像是二十歲的人，更像是四十多歲的。

  “那成熟好嗎？”許凡拿起車內的一片口香糖，熟悉又不熟悉的味道。

  許凡沒說去哪兒，司機也有時間和許凡談天說地，“我認為成熟不好，越成熟越心累，您看我，比同齡人多成熟那麽一點兒，腦袋的白頭發就比別人多一大把。”

  許凡笑笑沒說話，是啊，成熟的人在外界的人看來會做人做事，可內心的石頭卻永遠比別人的沉。

  許凡的口香糖嚼完一顆又一顆，全然沒有要走的意思，整的司機有點兒不明白是啥回事兒。

  “許總，天就快黑了，我們又是在別人的地盤兒，是不是，”司機稍有擔心地問道。

  “不要害怕，我們是正大光明來請醫生的，說啥都占著理呢，你現在出去找商店給兄弟們買點兒麵包啥的墊墊肚子，記住，一定要去帶攝像頭的那種。”許凡把自己包裏的錢塞到司機手裏。

  “許總，不能，我有錢。”司機推搡著不收，這麽多年浪跡職場，起碼地裝樣子他還是很拿手的。

  “讓你拿就拿著，你錢也是拚實力掙的，不丟人。”許凡按住司機的手，他在工地、飯店都幹過，能理解底層群眾的辛苦，這錢要是今天司機出來無非兩種可能，要麽，司機自己承擔，回家後和家裏人鬧別扭；要麽，司機心黑點再從其他人身上撈回來，激化內部矛盾。

  司機道謝後關上房門小跑向較大點的超市，因為許凡要求有攝像頭，所以司機專門在攝像頭下晃悠了好幾圈，把寒毛都拍的真切。

  司機跑回來後被藥翻的吳郎中和李福正好醒過來，看到司機手裏的麵包直咽唾沫，尤其是吳郎中，平日裏就吃好的，一時沒吃的比死都難受。

  司機沒好氣地從塑料袋裏取出兩條長麵包扔給兩人，他們兄弟們一夜還沒咋好好睡呢，李福和吳郎中倒好，睡飽了就開始吃免費的零食。

  給兄弟們分完一塑料袋零食，司機把另一大包零食提回到車後座上，上麵放了好幾種口味的口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