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來殺我的，就動手吧，死在你手中總比死在其他人手中更讓我安心瞑目，何況我早已經受夠了這樣的生活。”

  李師長猜測陳凡是奉命來殺他的，心情低落，他預料到總會有這麽一天的，隻是沒有想到來殺他的人會是陳凡而已。

  “趙宮，於燈，還有袁文光他們讓我向你問好！”

  陳凡的話從黑暗中傳來，在房間裏回蕩著，這幾個名字是李師長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了，他們曾經都在李師長身邊待過，現如今他們都成為了新編八十八師的一員。

  “他們都還好吧？”李師長想起這一個個熟悉的麵孔，眼眶漸漸地濕潤起來，黑暗中一滴眼淚滴落在他的棉被上，那些場景猶如在昨天一樣。

  “趙宮現在是我的警衛營營長了，就在樓下等著我！於燈還是參謀長，袁文光已經是團長了，原先從八十八師出來的弟兄都已經升了。”陳凡說。

  “真好！讓你繼承了八十八師我也沒有什麽好遺憾的，有你在，新編八十八師這支隊伍會越來越強大的。”李師長說。

  “難道你就不想給我一個答複嗎？七個多月之前，我聽到了你們被襲擊的消息，安排莊鵬帶著偵察兵去你們曾經的駐地搜索過，可惜一無所獲！”陳凡說。

  陳凡的話瞬間將李師長拉回到了他們被小鬼子襲擊的那一夜，那一夜對李師長他們來說如同噩夢一般。

  “我們當中有人出賣了我們，兩個大隊的小鬼子將我們給包圍了，我們隻有一千多人，沒有物資補給，裝備簡陋，那簡直是一場屠殺！”

  因為叛徒的出賣，小鬼子的部隊靠近了他們的駐地，他們都沒有發現！當小鬼子發射的照明彈將整個天空照亮的時候，李師長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李師長想都沒有想立刻下令讓所有部隊突圍，能跑出去一個算一個，可是小鬼子的兵力太多了，除了賀誌學他們幾個人逃出去了之外，絕大部分士兵戰死，李師長也想戰死的，可是一發炮彈在他身邊爆炸，將他炸暈了過去。

  等到李師長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小鬼子給俘虜了！

  “我被俘的第一站是去的江城，在江城小鬼子確定了我的身份！同時跟我一起關押的還有兩千餘名我們的士兵。”

  李師長回憶著大半年來的往事，似乎一切盡在眼前一樣，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一段時間是多麽難熬。

  “在江城的一個月裏，我受盡了小鬼子的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小鬼子對待華夏人，怎麽殘忍怎麽來！在江城的那一個月，李師長舊傷剛好，緊接著又添新傷，小鬼子把他折磨的死去活來，甚至到現在還在李師長身體中留著後遺症。

  “所以你就投降了小鬼子？”陳凡問。

  “小鬼子的私刑很厲害，但是華夏人的骨頭更厲害！”李師長說，“後來小鬼子要做活體實驗，在江城的那批華夏士兵有一半人坐上火車被小鬼子運送到了國都。”

  “春和醫院？”陳凡問。

  想到活體實驗，陳凡就想到了一個地方。

  “看來春和醫院是你安排人襲擊的！”

  聽到陳凡脫口而出春和醫院這四個字，他就知道春和醫院被襲擊肯定是陳凡安排的。

  “本來這件事情應該是戴老板動手的，可是……一言難盡，最後是我安排範學成派人動的手，為此我們犧牲了五名特戰隊員。”

  陳凡在得知春和醫院的小鬼子在拿著華夏人做活體實驗的時候，就已經有把春和醫院給炸毀的想法了，最後行動成功，但畢竟是在小鬼子的肚臍眼上動手，他們有了傷亡。

  “值得！就是犧牲一個連的士兵把春和醫院炸了，也值得！”

  說道春和醫院，李師長激動地開始語無倫次，似乎在江城小鬼子的酷刑隻是一場毛毛雨，而春和醫院才是真正的地獄。

  至於春和醫院內發生了什麽，陳凡已經無法求證，因為春和醫院爆炸之後，裏邊的資料和儀器，還有大部分小鬼子的醫生都死在了爆炸中。

  “春和醫院內發生了什麽？”陳凡聽出了李師長激動的聲音。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許久沒有一絲聲音，陳凡甚至都能夠聽到樓外巡邏隊經過的腳步聲。

  李師長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此時他甚至想把自己的腦子挖出來，找到腦子中那塊有關於春和醫院的記憶，然後把他們燒成灰燼。

  “他們就是畜生，老人，剛出生的孩子，懷孕的婦女……小鬼子是畜生，小鬼子的醫生更是禽獸不如。”

  房間裏響起了李師長的怒吼，陳凡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李師長，請您冷靜一下，我可不想讓外邊的士兵發現我在你這兒，趙宮還在樓下呢！”

  李師長的聲音太大了，陳凡擔心他會驚動崗哨和巡邏隊，到時候他們衝過來，陳凡和趙宮他們兩個人就別想活了。

  陳凡打開了房間門，看著安靜的走廊，確定走廊上沒有上來人之後，才長舒了一口氣。

  “在春和醫院裏，我已經做好了被他們做成標本的心理準備，其實我知道從鶴城來的那群士兵恐怕那個時候已經成為標本了，我在春和醫院待了大約十天的時間！”

  因為李師長的特殊身份，小鬼子決定把李師長留在最後，同時小鬼子也在李師長麵前演示他們的活體實驗成果，想要一步一步的擊潰李師長的心理防線。

  然而擊潰李師長心裏防線的不是小鬼子的研究成果，而是在春和醫院中出現了一批華夏孩子，這些孩子最大的也就在十二三歲的樣子，最小的一個孩子隻有三歲。

  李師長得知小鬼子要拿這些孩子做實驗，他徹底崩潰了！於是答應願意投降小鬼子，目的自然是以保全這些孩子的性命為代價。

  聽著李師長的講述，陳凡沉默了！在小鬼子的酷刑之下，李師長都沒有半點屈服，沒有做出任何違背華夏人良心的事情，但是那些無辜的孩子擊潰了李師長最後的心理防線。

  “那些孩子後來怎麽樣了？”陳凡不相信小鬼子能夠說到做到。

  談到小鬼子，陳凡想的詞就是背信棄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