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陳凡回答。

  對於山中雄一接下來的行動，陳凡都是依靠推測，他根本沒有任何情報支撐他所說的是真的。

  “那為了保障通往南德城的道路暢通，需要我們多少兵力，安排的這些兵力會安全嗎？”校長繼續問。

  “如果小鬼子動用裝甲部隊，我們至少需要一個師的兵力，甚至更多！”

  陳凡估算了一下山中雄一可能動用的兵力，山中雄一能夠動用的部隊有裝甲大隊，至少還能夠有一個步兵大隊的配合甚至可能更多，如果再有飛機的支援，華夏軍隊動用一個師都不一定能夠抗住壓力。

  “這個師還要隨時暴露在小鬼子的飛機轟炸之下對不對？”校長說。

  陳凡沒說話，小鬼子的飛機在天上幾乎是無解的存在，如果他們一個師暴露在小鬼子眼皮子底下，先不說小鬼子會不會轟炸，就算是不轟炸，把情報傳遞給山中雄一，山中雄一到時候會不會改變計劃？

  如果山中雄一不改變計劃，也就意味著有一個師的部隊隨時要在南德城周邊等候命令，結果呢！本來一個師可以防守的南德城，最後要花費兩個師來防禦。

  “可是……”陳凡還想說一些什麽。

  “回去吧，這件事情我會跟陳將軍好好考慮的。”校長說。

  “校長！”

  “陳師長，給你自己留點麵子，如果你被衛兵趕出去，外邊可會有不少人盯著呢。”

  聽到這句話，陳凡內心冷若千年寒冰。他從未感受過世間竟然如此冰冷，作為全國的老大不應該是未雨綢繆嗎？或許他真的有自己難以言說的苦衷，但不應該如此對待一個將領。

  “屬下告退！”陳凡艱難地吐露出幾個字。

  大門重重地閉上了，也將陳凡對校長的最後一點點期盼也緊緊地關在了門後的黑暗中。

  熾熱的陽光烘烤著大地，街道上的人仍舊絡繹不絕的在討著生活，乞丐，碼頭工人，小商小販，苦勞力他們用盡自己的手段在這座看似繁華的城市中拚命的活著，然而高高在上的那群人沒有人關心他們的生死。

  這些人的生命如同路邊的草芥一樣無人關心，同樣戰場上那些普通士兵的性命連這些人都不如。

  “師長，接下來我們該去哪兒？”

  趙宮建陳凡出來，連忙迎上來。

  “找個地方，先把烤雞給吃了！”

  陳凡心情很不好，每次來這座冰冷的城市，他從來就沒有一次好的心情，並不是他不喜歡這座城市，而是這座城市帶給他的感覺很悲傷。

  趙宮並沒有覺察到陳凡心中的不爽，聽說要吃烤雞，樂得屁顛屁顛的。

  車輛行駛在崎嶇的山道上，將陳凡顛簸地七葷八素的：“我說趙宮，你能不能把車開慢點，你想讓我死是不是？”

  “師長，是您下令讓我加快速度回鶴城的，你說一分鍾都不想在陪都待著。”

  “行了行了，停車，我去上個茅廁。”

  陳凡他們剛剛把車停在路邊，遠處就來了一隊卡車，這個時候大路上的卡車百分之九十九是軍隊的卡車。

  “兄弟，你們是去哪兒的？”陳凡跟車隊打招呼。

  卡車司機看到了陳凡的軍銜，把車停在了路邊：“長官，你們的車是不是出問題了？”

  “我們的車很好，你們是從前線下來的嗎？”

  “我們是給前線運輸物資的車隊，去的時候車上裝滿物資，回來的時候，車上都是傷員。”司機對陳凡說。

  陳凡繞著卡車轉了一圈，車上大部分是重傷員。這些傷員經過一路的顛簸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活著到達陪都。

  就在陳凡退後準備讓車隊繼續出發的時候，他看到了一隻滿是血汙的手不停的半空中揮動著，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

  陳凡走到車邊，伸手握住了那隻滿是血汙的手，看著他身上的衣服感覺有些熟悉，但是這個傷員的臉被繃帶纏地嚴嚴實實的，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樣子。陳凡放下他的手，查看他衣服上繡著的士兵銘牌，好在他的衣服沒有在戰鬥中被毀。

  可是當他看清楚衣服上字跡的時候，陳凡整個腦袋就像是被雷給轟擊了一樣。

  “賀大哥！”陳凡立刻握緊了他的手，他認出了此人正是賀誌學。

  賀誌學嘴巴不停的蠕動著，想要跟陳凡說一些什麽，但是他的語氣非常虛弱，每說一個字都要停頓上半天的時間。

  “賀大哥，你慢慢說，我聽著呢！”陳凡把自己的耳朵貼在賀誌學的嘴邊，他內心十分焦急。

  “兄……兄……弟，沒……沒……想到還能夠再見到你。”賀誌學用虛弱的語氣慢吞吞地說著。

  “賀大哥，你別說話，我馬上讓車隊走，你一定能夠活下來的。”陳凡想下令讓車隊盡快趕到陪都去。

  然而賀誌學的手卻牢牢地攥著陳凡的手：“沒……沒用了，我知道自己不行了，我們遭到了小鬼子的突襲，兄弟們都戰死了，李師長下落不明，我們隻有十幾個弟兄突圍出來了，跟著我的川軍兄弟們都死了，我愧對他們啊。”

  原來自從湖縣突圍之後，賀誌學一直帶著部隊跟隨在李師長身邊，雖然他們成功進入山中，躲過了小鬼子，後來也稍微安定了一些，也就是在那個時間裏，於燈從敵後被調到了鶴城任陳凡的參謀長。

  可是好景不長，雖然有大山的掩護，但是想要在小鬼子的夾縫中生存下來談何容易，由於叛徒的出賣，李師長他們休整的地方被小鬼子給襲擊了，他們毫無防備。

  最後關頭李師長隻能下令分散突圍，能活著一個出去就活著一個出去。而賀誌學帶著他們的川軍兄弟跟小鬼子激戰一番之後，就突圍了。突圍的時候，他們還有五百餘人，可是這一路上麵對小鬼子的圍追堵截，等逃出敵占區的時候，隻剩下了十二個人還活著。

  戰士們不想放棄賀誌學，一路上硬是抬著賀誌學回到了安全的地方，奈何賀誌學傷勢太重了，醫護兵隻給他包紮了一下就送上了卡車。

  聽到這個消息，陳凡感覺猶如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