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昨天那些大洋是一個考驗？我就不信你小子想不明白，就算當時沒有想明白，一晚上的時間也沒有讓你小子從那麽多錢中清醒過來？”李師長把一份文件簽好字之後交給了參謀長。

  “我從小就窮，連飯都吃不飽，如果不是入伍當兵，我可能都沒有機會吃一頓飽飯！”陳凡說，“沒見過那麽多錢！”

  “那些錢確實是獎勵給你們的沒錯，但也是唐將軍對你的考驗！”李師長說。

  “難道是唐將軍想吃回扣？”陳凡笑著說，“嫌棄我沒有把大洋分給他一點？”

  “哈哈哈，你這想法，讓我說你天才好，還是蠢材好？”李師長被陳凡逗樂了，“你真的不會以為唐將軍在乎你那點大洋吧！要知道你如果對那些大洋表現的冷淡一點，唐將軍會非常高興的，甚至校長都會得到消息，校長也非常高興，你知道當年黃埔辦學其中一條校訓是什麽嗎？”

  “不就是升官發財請走別路嗎？難道黃埔軍校辦學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唐將軍或者是校長高興的？我們弟兄們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幾十萬人的犧牲是為了校長高興的？”陳凡說。

  李師長聽到陳凡的話，愣住了，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辦反駁，顯然昨天晚上的陳凡是故意表現出那個樣子的。

  “你為何要那麽做？”李師長不明白陳凡昨天晚上為何要變成一副貪財的樣子。

  “國都是一口大染缸，盡管以校長為首的統帥部已經離開了國都，但這兒仍舊是五顏六色的。說實話，我就是不想變成他們的樣子，亂世之中保一身清流雖然很難，但我想嚐試一下！”陳凡堅定地說。

  其實昨天晚上他坐在吉普車上的時候，思想就不斷在掙紮，該以如何的姿態麵對唐將軍，他知道把唐將軍巴結好了，在國都一戰之後，他的軍銜還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但他內心對那種行為非常不喜歡。

  “相比較於做校長的得意門生或者做唐將軍的幕僚，我更願意待在咱們八十八師，相比較於外邊，這兒的兄弟們還算靠譜！”

  參謀長站在遠處手中拿著文件，聽到陳凡的話之後，滿意地笑了笑。在毗陵地下室的時候，陳凡就跟參謀長交談過，顯然參謀長的話對陳凡產生了影響。

  “不想拍唐將軍的馬屁，到這兒來拍我的馬屁了？”李師長說。

  “師長，我想知道一個問題，唐將軍有沒有撤離國都百姓的打算？”

  唐將軍跟李師長他們昨天晚上肯定開了作戰會議，肯定商量了國都的防備計劃。

  “我就知道你會問我這個問題，其實我們剛回國都的時候，我就跟唐將軍建議過了！”李師長說。

  “結果怎麽樣？”陳凡熱切地看著李師長，希望得到他心中的答案。

  李師長緩緩地搖了搖頭：“國都內潛伏著大量的小鬼子特工，他們對國都了如指掌，如果撤離百姓，這些特工必然也會跟著出城，小鬼子一個特工能夠破壞國都一個師的防備！”

  其實李師長也同意了唐將軍的決定。

  “這恐怕不是唐將軍最真正的理由吧？”陳凡不相信區區小鬼子特工就能夠把一個堂堂的國家將軍給難住了。

  “遷移民眾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在我們守毗陵的時候，國都內的學校工廠以及各機關都已經內遷，單單是這些有組織有規模的內遷已經把校長的腰包給掏幹淨了，剩下的幾十萬居民有能力的也已經西遷了，現在國都內剩下的百姓，隻要他們離開國都，他們就沒地方可以安身立命了！”

  國都是大多數百姓賴以生存的家園，而且他們也不相信小鬼子會幹出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陳凡也知道遷移百姓是一個非常巨大的難題，畢竟如果百姓不願意走，你真的沒有任何辦法趕他們離開。

  其實國都內的百姓不撤離並不是因為統帥部的決策不行，而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想撤離，就連李師長到現在為止也不認為小鬼子敢屠城，盡管他知道小鬼子已經對一些手無寸鐵的華夏百姓下過手。

  “一是缺錢，二是百姓心中有僥幸心理！”陳凡簡單的總結了一下國都內百姓不願意西遷的原因。

  “對，主要原因就是這兩個！”李師長點點頭。“能不能不說這個了？今天叫你來指揮部，我想知道你對國都之戰的看法！”

  “我還有能有什麽看法？國都內部隊的成分師長肯定比我了解，除了有幾個師是精銳部隊之外，剩下的十萬軍隊哪個能跟小鬼子抗衡？淞滬戰場上的大潰敗還會在國都上演，甚至是更慘烈。”

  陳凡也沒辦法阻止國都之戰的慘敗，如果是在毗陵，他還能夠想辦法多撐一天是一天，至少上下命令能夠行得通，不會太複雜。

  而國都周圍十幾萬的部隊，政令不通，如果有一處失誤，陳凡或許還能夠帶著部隊頂一頂，但是……

  “你什麽意思？”李師長問。

  “國都之戰，漏洞太多，就像一艘船，上邊有一兩個窟窿，還能夠補一補，繼續航行。可現在我們這艘船上，有成千上百個窟窿，怎麽補？最好的辦法就是棄船！”陳凡說。

  “你在毗陵的時候可說要守國都的！”李師長說。

  “我是這麽說的，但我的本意是來轉移百姓的，但國都之戰最後的失敗不在兵力不在武器裝備，而是在總司令的決策上！”

  陳凡很明白國都之戰慘敗的原因就是唐將軍下達命令的不準確性，導致很多部隊在沒有堅守到最後就提前撤退了，而且撤退計劃也不準確，一係列不準確的事情導致了部隊撤不出去。

  李師長也沒想到陳凡在這個時候竟然將矛頭直指唐將軍。

  “師長，我跟您說實話吧，我回國都其實並沒有想參與到國都的戰鬥中，我隻想來轉移百姓，到現在為止，我心裏想得最多的還是如何轉移城中幾十萬百姓！”陳凡告訴了李師長內心真實的想法，“如果您能有辦法離開國都，現在就帶著部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