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清楚的記得史料上記載了淞滬戰場華夏軍隊損失逾三十萬，而從陳將軍口中得知他們少犧牲了近十萬部隊，他心裏非常高興。因為陳凡知道自己做到了，敗局不可挽回，那就盡最大的努力減少傷亡，這就是陳凡一直以來要做的事情。

  “長官，這是您指揮撤退有方，部隊才得以保全，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陳凡當然不會認為自己炸了小鬼子的炮兵陣地就能夠把拯救部隊的功勞全都歸於自己頭上！幾十萬人的調動，這都是陳將軍指揮的，如果沒有一個總指揮安排部隊撤退，幾十名甚至上百名參謀規劃撤退路線，陳凡就算是炸了一萬個小鬼子炮兵陣地也沒有用。

  其實道理很簡單，能夠拯救這個國家的還是陳將軍他們這一批人，他們才是這個國家真正的決策者。

  “不用給我帶高帽子，校長因為撤退比預期少死了近十萬部隊給過我嘉獎了，但我心裏比誰都清楚，這隻不過是一個沒得嘉獎的嘉獎而已，因為都做的很差，而隻有我做的不是那麽差，才有了這個嘉獎！”

  打了敗仗，整個高層士氣低沉，似乎有一蹶不振的趨勢。校長為了鼓勵大家，隻能從差生班中挑出一個成績不算太差的來嘉獎一下，讓大家都振作起來，畢竟這個國家需要這群人，校長也需要這群人為他出謀劃策。

  陳凡靜靜地聽著陳將軍講述了一些高層發生的事情，很明顯陳將軍不是在給陳凡講故事，而是在訴說一個國家將軍心中的苦楚，自從淞滬戰爭伊始，陳將軍就背負上了沉重的負擔和壓力，無人可訴，也無人可說。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陳將軍見到陳凡之後，把心中的苦悶都倒了出來，似乎終於肯有一個人願意安靜地聽他說這些事情。

  “嗨~”陳將軍歎了一口氣，“人啊，年紀大了，心裏容易藏不住事兒，對了！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嗎？你也算是從戰場上歸來的功臣了，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能答應的一定答應你！不過你的個人恩怨就算了，我幫不上忙。”

  陳將軍似乎也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多了，陳凡隻是一個營長而已，他怎麽可能體會到他這個做將軍的難處？然而陳凡真的懂，他什麽都懂，隻不過陳凡說出來，陳將軍肯定不會相信。

  “長官，您已經救了我一命，我沒有任何奢求！”陳凡也是感恩之人，如果沒有陳將軍，他恐怕還在那間小黑屋裏關著，生死還未知呢。

  “我這兒缺少一個幕僚，留在我府中出謀劃策如何？放心，我不會虧待你！”從徐軍長口中了解到的陳凡也算是一個有勇有謀的人，所以陳將軍想把陳凡留在身邊。

  如果真如徐軍長所說，把陳凡留下，陳將軍等於撿到了一個寶貝，如果陳凡是一個庸才，將來隨便給他一個團長營長就能夠打發了，也不算虧！

  “長官，如果我現在說實話，您會不會立刻把我給趕出去？”陳凡小心地問。

  說話實話，盡管剛剛陳將軍跟他促膝長談，說了一些不該說或者是很多人這輩子都接觸不到的東西，但陳凡仍舊看不透眼前這位讓人敬畏的將軍。

  縱使陳凡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麽高層的人物，但他心裏很清楚，這種人不是什麽事情都往外說的人，就算是不小心透露一些東西給你，這些東西也隻是冰山一角，也是為了掩蓋最真實的目的，陳凡不喜歡待在這種環境下，至少他的性格不適合這種環境。

  “我這麽大的府邸多你一個人不多，少你一個人不少，盡管放心養病就好了！”陳將軍自然不會將陳凡趕出家門口去，至少他是一個國家將軍，胸懷還是有的。

  “盡管這兒很舒服，我也喜歡這兒，但戰場更適合我，我更適合帶兵打仗，隻要把我那個營的弟兄給我，在戰場上是生是死，我認了！”

  張盛範學成他們還在等著他回去，他們曾經一起麵對死亡，一起跟小鬼子血戰，那兒已經是陳凡的家。

  “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了？在整個華夏，想來我這兒的人可是擠破頭！”

  陳將軍說的是實話，隻要陳將軍開口，想要為陳將軍做事兒的人數都數不過來，這絕對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已經想好了，我想跟兄弟們在一塊！”陳凡拒絕了陳將軍的好意。

  陳凡跟小鬼子耍計謀手段非常在行，但是在大染缸裏跟自己人耍計謀手段，他確實做不到，就像團參謀長一樣，如果陳凡當初真的下狠心，團參謀長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就再也不會發生以後的事情。

  “好吧，我們的部隊打了這麽慘的一場仗，軍官在戰場上損失也不少，我們的部隊正需要軍官的時候，以你的能力帶一個團的部隊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我會給你安排的！”

  既然陳凡心不在這兒，陳將軍也沒有必要強留他，而且從戰場上潰退下來的部隊也正是需要軍官的時候，像陳凡這樣的軍官其他各師保證是搶著要的，自然也不用陳將軍操心。

  “將軍，我有一件事情相求！”陳凡在陳將軍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說。

  “說吧！”

  “能不能將國都的百姓都轉移走？”陳凡懇求陳將軍。

  “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麽？”

  雖然遷都的跡象已經很明顯了，甚至已經瞞不住了，但高層對外的口號仍舊是堅守國都，不會放棄一寸土地，誓於國都共存亡！不管有沒有人相信這些話，但在校長沒有離開國都之前，這一切都要當成真的來相信。要不然陳將軍也不會在今天早上才開始將家裏人往陪都轉移。

  “百姓不可欺也！民智雖然未開，但民眾必然也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隻要他們願意動腦子想一想，很多事情一眼就能夠看透，曆史的車輪雖然在前進，但也在重演著過去！”

  陳凡自然不會蠢到直接把遷都和國都不保的事情在陳將軍麵前說出來，雙方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情點到為止是最好的。如果把事情說破了，即打臉了校長抗戰守土的口號，也讓陳將軍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