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如果小鬼子再利用戰俘當肉盾，這一仗我們該怎麽打？”

  張盛打仗從沒有忌憚過小鬼子，何況他們還沒有走到最後一步，唯獨讓張盛忌憚的就是小鬼子手中的華夏戰俘，如果明天小鬼子再用同樣的打法他們該怎麽辦？

  想到這件事情，陳凡心中就開始煩躁，真的是一種無解的打仗方式。陳凡可以做到鐵石心腸，為了戰鬥的勝利，為了他們部隊活下去，他敢殺掉那些戰俘！

  但並不是每個士兵都能夠像陳凡那樣為了勝利就敢對自己人開槍，陳凡也理解兄弟們，畢竟他培養的是士兵，不是殺手。

  “戰士們不是無情殺戮的機器，我不能要求他們去殺自己的同胞！”

  盡管陳凡已經要求這樣做過，但對戰士們的心理影響太大了，如果這些戰士習慣了這樣，以後在戰場上會不會拿著槍對準一個戰壕裏的戰友？

  “如果明天真的小鬼子還用同樣的辦法來進攻，我來做這個壞人，不能再讓我們的戰士為此犧牲了，救人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為了救這些戰俘，他們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為了救一個人犧牲一個人，他們還不得不退步，影響戰士們的士氣，對陳凡他們來說，這種打法太糟糕了。

  陳凡決定為了自己的士兵，明天如果發生同樣的事情，他做那個壞人，戰爭時期必要的犧牲還是有的。

  “營長，這……”

  “去好好睡一覺吧，記得明天在陣地前給我準備一挺機槍，既然要做，那就快刀斬亂麻！”

  陳凡不想鈍刀子割肉，殺小鬼子他心裏舒坦，但是殺自己人，陳凡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要承受心理壓力和折磨。

  當前對陳凡來說，最重要的是好好睡一覺，兩天來他隻睡了兩個小時，明天的戰鬥依舊會很慘烈，作為指揮官首先他不能累垮了，部隊失去了指揮官很容易變成一盤散沙的。

  夜很美好，他遮擋了廢墟，掩蓋了屍體，隻留給了陳凡寧靜。誰不向往安逸呢？誰不希望在清涼的早上睡到自然醒呢？

  但戰爭將這一切美好都帶走了，把殺戮和被殺戮留給了士兵。

  清晨天空中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空氣變得寒冷了起來，雨水打濕了戰士們的衣服，他們躲在透風漏雨的掩體裏啃著滿是泥水的窩頭，就連水都是冰冷的。

  “小鬼子也在吃早飯的！”張盛的軍裝早已經被雨水打濕，他透過房間的縫隙看到了鎮子口小鬼子給前沿部隊送飯的部隊。

  “連長，小鬼子吃啥呢？”一個新兵好奇地問。

  “小鬼子可比我們吃的好，可惜啊，我們現在是沒辦法吃到了，等我們成功突圍之後，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一定請你們好好吃一頓！”

  小鬼子的飯都是在鎮子外做好，然後再送進鎮子裏來的，張盛看不到小鬼子吃什麽，但知道小鬼子的飯一定是熱的，在如此一個冰冷的早上，有一口熱飯就跟神仙過的日子一樣。

  “嘿嘿，連長我們好久都沒吃肉了，都不知道肉是什麽味！”

  “好，隻要你們把仗打好了，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親自給營長打報告，讓他掏錢給我們連買一頭豬，到時候誰要是吃少了，我可會罰他跑五裏路的！”

  張盛跟戰士們聊著，他並不是沒有指揮官的架子，而是在此時他沒有必要把自己當成指揮官，現在大家都是一起患難的兄弟。

  “連長，有情況！”一個觀察的士兵向張盛報告。

  張盛探出頭看著外邊，一個穿著華夏軍裝的士兵舉著白旗向他們防守的區域緩緩靠近。

  “又是來勸降的！大清早的，給老子添堵！”

  小鬼子正在吃熱乎飯，在進攻前，他們還忘不了來惡心一下華夏軍隊。小鬼子知道這支華夏軍隊不可能投降，但在進攻前打擊一下對方的士氣，這種事情他們還是非常樂意做的。

  日常的勸降詞，跟昨天的幾乎一模一樣。

  “什麽情況？”陳凡美美地睡到士兵吃完早飯，才來到前沿。

  “小鬼子又派戰俘來勸降了，估計距離小鬼子發起進攻不足半個小時！”張盛看了一眼時間，小鬼子派人來勸降，說明很快就會就要發起進攻了。

  陳凡看了一眼在蒙蒙細雨中喊話的被俘士兵，再次端起了槍，瞄準了那個士兵。

  “砰！”

  雨水混雜著血水流進了廢墟，冰冷的屍體倒在地上，小鬼子都懶得看一眼，反而華夏士兵心情多一絲沉重，陳凡的行為也間接地告訴了這些士兵，對於叛國的士兵他不會手下留情的。

  “機槍給我準備好了沒有？”

  早上醒來的陳凡很清楚今天比昨天要殘酷，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要殺自己人，打這種仗，他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

  雨中，幾個小鬼子將華夏戰俘用繩子捆綁在了一起，小鬼子昨天受到了教訓，生怕這些戰俘再從他們手中搶奪武器，幹脆把他們綁在一塊，就算讓他們跑也跑不掉。

  他們像是行屍走肉一般被驅趕進鎮子，然後來到了前沿。

  小鬼子吃完熱乎乎的早飯，此時士氣正旺盛，又有華夏戰俘給他們當掩體，他們渴望著一舉拿下華夏軍隊堅守的區域，將鎮子內所有華夏士兵都殺死。

  “所有人準備！”

  見到小鬼子在調兵遣將，張盛下令所有士兵將子彈上膛，痛擊這些侵略者。

  小鬼子再次驅趕著華夏戰俘一步又一步向前靠近，戰士們穩穩地端著槍。

  “噠噠噠”

  機槍響起，陳凡一個急速的長點射，但他並沒有命中任何目標，向他們靠近的被俘華夏士兵停下了腳步。

  “弟兄們，我知道你們隻有一條死路可以走，但是仍舊可以有選擇，要麽死在我手裏，要麽死在小鬼子手裏！”

  陳凡開槍的目的是警告，他還是不想殺掉自己人，這些戰俘已經是必死之人，但是他們仍舊可以選擇怎麽一個死法。

  前進的隊伍停下了腳步，陳凡的槍口依舊穩穩的瞄著他們，隻要他們再敢向前靠近一步，陳凡不介意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