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連長，你真不應該對參謀長發脾氣的，這……”

  秦陽沒有離開，他對陳凡還是心存感激的，但在這個團裏，他又必須聽參謀長的，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發脾氣！他這個參謀長無緣無故懷疑下屬軍官，這是軍隊裏應該存在的？為了我們團，我帶著士兵拚死拚活，我們多少好士兵犧牲在了小鬼子的槍下？為的是什麽？為的不是光宗耀祖，為的不是當官發財！”

  “陳連長，少說點，咱們團長還在醫院，我們師損失慘重，部隊正在忙著重建，正是用人的時候，參謀長小心謹慎一些也是應該的！”秦陽也有些著急，但這樣的事情他們隻能忍。

  “參謀長就不怕他寒了戰士們的心，就不怕戰士們在背後打的黑槍嗎？”

  參謀長的做法實在是太打擊士氣了，他們團這些活下來的士兵哪個能夠忍受的住這樣的屈辱，戰士們看到這樣的長官，他們還有沒有心思作戰？他們拚死拚活打仗，難道就是為了保護這樣懷疑他們的指揮官？

  “陳連長小聲點吧，這件事情等團長回來就能夠解決了！”

  陳凡是不是清白的，還不是團長一句話的事情。再怎麽說陳凡也是團長的救命恩人，就憑借這一點，團長也不會讓人在他們團裏有為難陳凡的。

  “我陳凡不能背著這樣的屈辱活一輩子。”

  陳凡雖然不是那種寧折勿彎的性格，但參謀長也太冤枉人了，千古奇冤！

  陳濤也已經聽到了陳凡跟參謀長大吵了一架，他不知道為何參謀長突然這樣對陳凡。為了部隊安全審查軍官是應該的，可是無緣無故將陳凡給關押起來，不止是陳濤不服，就連其他弟兄們看見了也是敢怒不敢言。

  “參謀長，我有話要說！”

  陳濤走進房間內，參謀長的氣還沒有消，但他為了陳凡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好不容易見到自己的親弟弟，不能因為幸運沒死在小鬼子手裏，最後死在自己人手裏。

  “陳連長，我知道你們兄弟情深，但麵對國家，麵對這場慘烈的戰爭，希望你大公無私，不要顧私人感情！”參謀長義正言辭。

  “參謀長，我不是替凡子來說話的，外邊的兄弟聽到了您跟凡子大吵了一架，軍心浮動，我們團這一仗被打成這樣，士氣本來就不好，如果此時您再軟禁陳凡，戰士們看在眼裏，心裏恐怕會有其他想法。”

  陳濤不想跟自己的上級硬剛，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團長不在，參謀長當家，隻能拐彎抹角的旁敲側擊。

  “哼，別拿那些有的沒的來勸我！如果陳凡真的跟小鬼子有聯係，你敢保證我放他出來，他不會趁機給小鬼子通風報信嗎？”

  其實參謀長跟陳凡本來無冤無仇，但部隊中莫名其妙冒出一個能打的人來，破格升為軍官，這讓有特殊身份的參謀長來說，不得不小心防備，萬一陳凡是白皮紅心，將會在部隊中留下一個巨大的隱患。

  哪怕陳凡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連長，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他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其次此次突圍事件中，是他下令將炮彈打光，突圍之後將陳凡丟下，這件事情一旦讓陳凡知道，再加陳凡莫名其妙的救了團長一命，以後在團裏必然混得風生水起，難免以後不會給他使絆子。

  在陳凡使絆子之前，他先把陳凡給整趴下，以後就算是被陳凡知道了，看以後誰敢為陳凡鳴不平。

  “參謀長，您還沒有調查，就將叛國的罪名扣在凡子身上，這不合適吧？而且我相信我弟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聽到參謀長的話，陳濤都有想打人的衝動，但他知道現在是有求於人，他是來求參謀長放了凡子的。

  “怎麽著？你也想進去？好，就如你所願，來人，把陳連長也給我關進去！”參謀長絲毫不在乎再將陳濤也關起來。

  “參謀長，您別生氣，您也知道陳濤是為他弟弟著急，人家畢竟是親兄弟倆，再者突圍的時候你們也是一起突圍出來的，陳濤肯定沒有跟小鬼子接觸過，雖然有些激動頂撞了您，但這於情於理都說的過去！”

  秦陽不知道何時走了進來，替陳濤求情。

  “我們團現在正在籌備重新建設中，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把陳連長關起來不太合適。”秦陽繼續說，“陳連長，你趕緊給參謀長道歉，這件事情隻涉及陳凡，我們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

  秦陽不斷給陳濤使臉色，這個時候不是賭氣的時候，最後兄弟兩個人都被關起來，事情也不一定能夠解決的了。

  “參謀長，我……我……不應該來求情的，是我的錯！”陳濤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他感覺此時的自己就像被炮彈炸暈了一樣，眼睛能夠看到東西，身體卻沒有了感覺。

  “滾！”參謀長大吼一聲。

  陳濤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離開的，但他知道自己對參謀長徹底失望了。突圍時聽到的小道消息，陳濤並沒有在意，甚至他見到陳凡還活著的時候，他就沒有把突圍發生的事情當成真的。

  夜色越來越深，陳凡躺在床上難以入睡，白天發生的事情還是讓他難以接受，官大就可以隨便給人頭上扣帽子嗎？

  “把我們打開，我想跟凡子……陳連長說幾句話！”房門外傳來的熟悉的聲音。

  “長官，參謀長說了，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開門，我們也知道陳連長受了委屈，可我們也隻是當兵的，您就別為難兄弟了！”門口站崗的士兵說。

  “你還認我是長官，就把們打開，這是命令！”陳濤嗬斥士兵。

  “哥，你就別為難他們了，都是一起活下來的弟兄，他們也不容易。”陳凡走到窗口前說。

  “凡子，哥沒能幫到你，讓你受委屈了！”

  “哥，別瞎想了，仗打成這樣，咱兄弟兩個還能夠活著，我已經知足了！這點委屈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隻要等團長回來，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了！”陳凡心中還算樂觀。

  陳濤看了一眼周圍，除了站崗的士兵外，參謀長的房間內並沒有亮起燈光。

  “凡子，參謀長可能要對你下手！”陳濤低語，僅限於他們兩個人能夠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