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凡的命令，機槍手立刻從房頂上撤了下來，去跟村外的一個班集合，他們手中唯一拿得出手的火力就剩下這一挺機槍了，其餘的都分散突圍，還不知道活沒活著。

  小鬼子少尉見大勢已去，他連對手在哪兒都沒有摸清楚，就隻剩下了十幾個人，下令原路撤退！可小鬼子剛衝出村口，再次遭遇埋伏。

  機槍子彈迎麵射來，五六個小鬼子瞬間倒地。陳凡此時也帶著部隊從村子裏趕到村口，將剩餘的小鬼子給全部消滅。

  “三班長，我們有多少傷亡？”

  “報告長官，陣亡一人，還有一個戰士從房頂上下來的時候扭到了腳！還好傷亡不大。”

  “是我們運氣好，如果小鬼子一開始進村的時候稍微有一些防備，我們這些人還有能活著的就不錯了。”

  來這兒兩天的時間，陳凡帶著部隊打了三場仗，而這次戰鬥卻是最凶險的一仗，因為小鬼子隻要有所防備，他們可能就要全軍覆沒，陳凡自己恐怕也要交代在這兒。其他的兩次戰鬥就算是打不贏，陳凡自己也能夠活下來逃地脫。

  至少他們打贏了，而且付出了最小的代價，除了陳凡心有餘悸之外，其他人都很高興，他們從來就沒有打過這麽舒服的仗。

  “盡快打掃戰場，先把小鬼子的屍體留著，我還有用處。”

  回到房間裏，秦參謀仍舊在照顧團長，他已經聽戰士說他們打了一個勝仗。

  “恭喜陳連長，陳連長這一仗可振奮我軍士氣！”秦參謀忍不住誇讚陳凡。

  “僥幸而已，團長的情況怎麽樣了？”陳凡關心團長的傷勢。

  “還是不太好，不過傷口沒有發炎的跡象。”

  “不發炎就是好跡象，我們今天晚上就在這兒休息一晚，”把事情交代完然後看了一眼房子的主人，“我需要找到村子裏主事兒的人，這件事情關係到你們村子的生死存亡，希望你能幫忙。”

  在這個村子裏打了一仗，小鬼子死了這麽多人，如果此地淪陷，小鬼子必然會瘋狂報複，將整個村子給屠殺，陳凡可不想因為自己做過的事情給這個村子留下禍根。

  “我這就去幫你找。”房子的主人不知道陳凡所說何事，但聽到關係村子生死存亡，毫不猶豫的就去找村子裏管事兒的人。

  半個小時之後，一個年近花甲的老人被兩個年輕人攙扶著走進了房間，或許是因為在睡覺中被吵醒，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淩亂。

  “老朽是光緒三十二年的秀才，不才，被村裏人推舉，做了村裏……”

  “老人家，事情迫在眉睫，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離開村子，不會再打擾你們，不過我們的到來卻給村子留下了殺身之禍，想跟你商量一下！”

  陳凡不是沒禮貌故意打斷老人家說話，而是這老人家全身在顫抖著，說話慢慢吞吞，後邊還有一大串自己的介紹和村子的來曆，陳凡可沒時間聽這些。

  “老朽，也是見過世麵之人，滿清國時期國家戡亂，老朽也曾提著刀要上戰場，可是被家父拿著鞭子打了屁股一頓，從此之後老朽閉門讀書……”

  “額……老人家，我不是來聽你講故事的，我是告訴你，你們村子有危險，小鬼子隨時能到，如不避禍，可能會死人的！”

  “小小倭賊，又有何懼？”

  “不懼不行啊，此一時彼一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陳凡想老人還挺有骨氣，但現在不是硬抗的時候。

  “不是有你們這些軍人在嗎？”老人家此時說話倒是溜了，但把矛頭開始對準陳凡。

  “我也想把小鬼子趕回去，但……”陳凡無奈的搖搖頭，國家羸弱不堪已久，有些事情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也不是陳凡和老人家能夠爭論出誰對誰錯來的，“我的意見是你們轉移，等禍端過去了，你們再回來。”

  “老朽是土埋半截的人，在此地生活有六十載，眷戀故土，不會離開！”

  “老人家，此事不隻關係到你，還關係到你們村的年輕後生，小鬼子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所過之處雞犬不留，我們在此地殺了小鬼子，小鬼子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秦參謀幫著陳凡勸說老人家。

  “你們犯得殺孽，為什麽要我們來承擔？”

  “額……怎麽就跟你說不明白呢？就一個問題，小鬼子要殺你和你們村所有人，你是組織你們村的人離開還是留下？”陳凡惱火，這老人家是淳樸過頭了還是迂腐過頭了？

  “我們跟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他們為何要殺我們？”

  “家仇國恨，小鬼子辱殺我們兄弟姐妹父老鄉親之恨，怎麽會沒有仇恨？”

  怎麽可能沒有仇？華夏半壁江山淪喪，幾十萬上百萬人被殺，這仇大了去了。

  “我不走，願意走的就讓他們自己走吧！”

  陳凡勸說了有一個小時又跟老人家爭論了一個小時，東方的天空都泛起魚白，老人家死活都不同意離開村子。

  “陳連長，天已經亮了，我們必須要趕路了！”

  “我還有一個辦法，不過有些事情可能要委屈你們。”陳凡還有一個主意，“可能有人要背上叛國者的罵名。”

  “老朽已經是這個年紀，死都不怕，何況背著一個罵名，隻要這些年輕後生能夠活下去就行！”

  “村口處有五十具小鬼子的屍體，火化之後，把骨灰裝到罐子裏，小鬼子曾經學習過我們的文化，也重視落葉歸根，如果小鬼子來你們村子，派一人主動將骨灰送到小鬼子手裏！”

  陳凡之所以讓三班長將小鬼子的屍體留下，目的就是為了防備這樣的情況發生。故土難離，對普通的農人來說，讓他們舍棄自己的土地和家園離開等於要了他們一家人的性命，陳凡也理解他們，唯有這一個辦法可以試圖避免這個村子遭到屠殺。

  部隊重新踏上了尋找大部隊的歸途，昨夜打了一個勝仗，戰士們也得到了休息，此時士氣正高昂。

  “陳長官，這是從小鬼子屍體上扒下來的！”

  部隊剛離開村莊，三班長走到陳凡身邊，將小鬼子少尉身上的裝備都交給了陳凡，看到這些裝備，陳凡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