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那該死的大炮今天奪走了我們多少兄弟的命？如果我們不炸掉他們，明天他們就會奪走我的命，也會奪走你們的命，大家說該不該炸掉他們？”

  “炸掉他們，為兄弟們報仇！”一個老兵高聲喊道，其他兄弟響應之。

  “好！兄弟們，回去準備武器彈藥，身上帶響發亮的東西都不準帶，團長跟我們說了，明天早上我們回到陣地有紅燒肉吃。”

  陳凡巧妙地避開了戰鬥的殘酷，因為不用他講，所有人都知道戰鬥有多殘酷，他做的隻是激起戰士們的血性，短兵相接的時候拚的就是一股氣。

  “陳副連長，沒想到鼓舞士氣你倒是還挺有一套的。”團參謀長走到陳凡身邊。

  陳凡並不認識眼前的軍官是誰，但看到他的軍銜比自己的高，而不是自己的營長，又見到身後跟著十名士兵，猜到是團部的人。

  “長官好！”陳凡敬禮。

  不管他是不是真正陳凡的上級，敢來到這兒和這片陣地上跟小鬼子作戰的人，都值得陳凡給他們敬禮。

  “不用客氣，這十個人我交給你了，從今天開始他們就聽你指揮，如果你能活著回來，以後我們會有見麵的機會。”

  陳凡不明白軍官是什麽意思，剛想問為什麽，軍官製止了他，然後轉身離開了。

  當然同十個炮兵一起來的，還有陳凡他們今天晚上需要手榴彈和炸藥包，大洋也必不可少，唯獨少的就是陳凡要的那兩把槍，陳凡也不著急要。

  “趙排長，你熟悉這些士兵，給他們分組，九個人一個班，三個人成一個戰鬥小組，三個人中必須要有一名老兵。我們唯一的一挺機槍必須交給老兵用。”

  在出發前，陳凡用最短的時間將部隊重新整合，雖然這些人都是一個連的弟兄，但他們來自於三個排，大多數人他們從來沒有一起肩並肩作戰過。

  陳凡也沒有辦法，他也想用作戰經驗豐富，建製非常完整的部隊，但他手中能用的就隻有這些人，對初來乍到的陳凡來說，這已經是非常不錯的選擇了。

  趙排長倒是經驗豐富，至少他是一個合格的底層軍官，幫了陳凡很大的忙。

  “哥，我腳底下埋著兩樣東西，如果我真的沒能活著回來，你就把東西挖出來，把這兩樣東西送到兵工廠去。”

  把一切東西安排妥當之後，距離他們出發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戰士們休息，陳凡把自己帶來的八一杠和四零火埋藏的地方告訴了陳濤。

  這兩樣東西一定不能落到小鬼子手裏，雖然不像大炮那樣能夠造成集群性質的傷害，但這兩樣東西足夠改變戰局或者能夠改變一場民族性戰爭的結局。

  “我等著你回來，你不回來，我哪兒也不會去的。”

  他一定要把自己的親弟弟活著帶回家去，這是他在他們父母墳前立下的承諾，就算是戰爭也改變不了這個承諾。

  半個小時的時間，陳濤給陳凡講了很多他們小時候的事情，陳凡當然知道那不是自己的童年，也不知道這身體原來的主人去了哪兒，但活在這個時代就有活在這個時代的責任和任務，他是軍人，一名華夏軍人，他入伍時宣過誓，無論何時何地，無論付出什麽，都要維護這個國家和民族應有的尊嚴。

  這次陳凡用的是三八式步槍，從小鬼子手裏繳獲的，也有足夠的彈藥，陳凡用著也順手。

  晚上十一點鍾左右，陳凡帶著戰士離開了陣地。在白天小鬼子炮擊他們陣地的時候，陳凡根據小鬼子的彈道已經計算出小鬼子炮兵陣地所在的位置，這對一個特種兵來說，這種事情稍微動動腦子就可以做到。

  漆黑的夜空中，一輪彎月幾顆星辰點綴，周圍異常安靜，陳凡帶著兩個士兵走在最前方。

  走了有半個小時左右，陳凡看到前方有光影閃爍，那是小鬼子晚間的巡邏隊。小鬼子兵力充足的時候巡邏隊大約在十人左右，如果兵力缺少，小鬼子也會派出一支三人的巡邏隊，在這方麵小鬼子做得不錯。

  “一個傳一個，原地待命，暫由趙排長負責指揮。”

  陳凡要去打探一下小鬼子的情況，路上有小鬼子的巡邏隊，他們不能大搖大擺的就這樣過去。

  道路兩側雜草叢生，陳凡利用雜草掩護悄悄地摸到了路邊，隻要稍微抬頭就能夠看清楚路上發生的任何情況。

  “一，二，三……”

  陳凡沒有帶手表，所以隻能在心中默默地盤算著時間，等著小鬼子的巡邏隊經過。最終確定小鬼子的巡邏隊大約十分鍾左右就有一趟。

  返回隊伍停留的地點，趙建業立刻迎了上來：“怎麽樣？”

  “前方有小鬼子的巡邏隊，大約十分鍾一趟，隻要我們卡準時間，安全過去沒有任何問題，但如果按照這條路走，我不確定會不會還有小鬼子的巡邏隊。”

  小鬼子肯定不止在一處派了巡邏隊，現在他們距離小鬼子營地越來越近，與小鬼子遭遇的可能也越來越大。

  “要不我帶著人在前邊探路，你帶著人在後邊跟進。”趙建業說。

  陳凡搖搖頭，他並不相信這些人的探路能力，尤其是這次事關生死，關係到得不隻是他們自己的生死，可能關係到整個戰役的全局。

  “你安排兩個老兵殿後，你親自帶著大部隊跟進，我繼續探路。”

  陳凡帶著兩個士兵率先過了前方的道路，留下一個士兵負責接應，陳凡繼續帶著部隊向前探路。

  從地圖上看，他們要穿過一片林子之後，在林子北側才是小鬼子炮兵陣地所在，然而周圍一片漆黑，陳凡缺少了參照物，隻能憑著感覺向北走。

  殊不知，這張地圖把陳凡給害慘了。

  在抗日戰爭時期，小鬼子繪製的華夏地圖比華夏人自己繪製的地圖要精確十幾倍甚至上百倍，就連一個水井的位置他們都會標識，而華夏自己繪製的地圖，你能夠找到所有你不想找的東西，就是找不到自己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