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階夜色涼如水 第0159章 部落之行(上)
作者:燕狂生      更新:2020-05-26 22:47      字數:3252
  “謝邀,剛下汽車,人在原始部落,匿了。”

  在原始部落的兩天是呼嘯以前從未有過的經曆,進了那片林子,手機信號沒了,網也上不了,想要和外界聯係隻能通過衛星電話,這些都市人類少有地脫離開現代文明,和原始與靜謐接觸了兩天。

  想象中的衣不蔽體沒有出現,他們身穿各種獸皮衣裙——按照一般定義應該叫“連衣裙”——囿於語言不通,兩邊的人無法交流,甚至連向導也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麽意思,整個部落除了酋長,也隻有三四個人會說一種流傳甚廣的土話,他們就是依靠這個和向導交流。

  語言不通阻擋不住善意,節目組大多數的人還在害怕他們的時候,呼嘯和一個身高體壯的漢子摔起了跤。

  摔跤,呼嘯也是不怕的,作為一個無規則格鬥的格鬥者,摔跤技術是必備素質,他練的是蒙古跤,比賽的時候不常用,但用起來很好用。

  經過兩次轉述,這個少說有一米九的漢子還是部落的第一勇士,呼嘯將摔在地上的勇士拽起來,隨口稱讚一句對方的力氣不小。

  身高矮人一頭,身形小人一號,竟然接連掀翻第一勇士十幾遍,整個部落都為呼嘯歡呼,甚至有好幾位“美人”眉目傳情,似乎隻待他鬆鬆口,夜裏就有多人運動了。

  呼嘯的主動讓這兩撥人有了交流的念頭,雖然雞同鴨講,但連比帶畫,多少還能傳達一些簡單的意思。

  導演組之前就準備了許多禮品,再加上個人贈送的,部落的兄弟笑嗬嗬接了過去,返身回屋子裏掏出什麽,遞了回來,雙方其樂融融。

  大家嘻嘻哈哈,沒把對方送的東西當回事,也都沒仔細看,接過來就塞進兜裏,權當他們的一片心意了。

  呼嘯也是這麽想的,但餘光掃的一眼卻讓他心裏泛起疑惑,他把怪模怪樣的石頭湊到眼前,那副認真研究的樣子惹得藍姍推了他一把,“人家也不寬裕,一點心意收下就得了。”

  藍姍的意思是不要讓人難堪,禮輕情意重嘛,呼嘯輕輕搖頭,“‘一點心意’?你確定至少有十幾克拉的鑽石是一點心意?”

  他說話的時候沒有壓低聲音,周圍的人都聽到了,他們紛紛掏出兜裏的石頭,一番察看之後,這才看出嵌在石頭底下,閃爍著璀璨光芒的鑽石。

  這些鑽石共同的特點就是,大。

  “雖然鑽石裏的雜質不算少,個頭是真的大,”呼嘯感慨了一句,部落裏的兄弟送給他們的禮物都是一樣的石頭,這麽說來,他們大概其知道這玩意兒的價值,不然也不會統一送它,其他人手上的鑽石和他的一樣,接近鵪鶉蛋大小,裏麵略有些雜質。

  在場的女孩子被深深迷住了,性情和龍相近的她們對bulingbuling的東西沒有任何抵抗力,更何況是這種頂級飾品,電視劇裏總說“鴿子蛋”“鴿子蛋”,她們現在有“鵪鶉蛋”了!

  拿到手的男人有的琢磨要送給誰,怎麽送,但也有那麽幾個,惦記上了這個部

  落,“一口氣三十多顆鑽石,那他們肯定有更多,送出去三十,那他們手裏至少三百吧!”

  按照市價,一克拉鑽石大概在十萬左右,十克拉一百萬,三十個十克拉就是三千萬,誰還敢說這是原始部落?認識不到兩個小時,人家就送了三千萬的禮物!

  呼嘯朝目光閃爍的那幾個人走了過去,“有的拿不錯了,別太貪心。”

  人的名樹的影,如果說之前的呼嘯隻是個有點名氣的小演員,經過酒店一戰,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他的拳腳有多麽強硬,狙擊手殺不死他,雇傭兵對他來說就是餐後水果,把他惹惱了,估計得有苦頭吃了。

  對別人的財物產生覬覦之心,那幾人被呼嘯一聲警告就收了心思,但還有另一撥人,他們眼睛裏倒映著的貪婪反而愈演愈烈。

  那群保鏢。

  新請的這群保鏢在雇用之前隻有簡單的了解,他們的能力或許和上一任差不多,人員素質就不知道了。

  部落的兄弟送鑽石,當然隻送了節目組,保鏢不算在內,又是氣憤,又是被鑽石晃花了眼睛,他們頓時生出歹意,“殺光他們,鑽石就是我們的了!”

  “那點可憐的傭金算什麽?”

  “據說那個黃皮猴子很能打?他再能打,能扛得住子彈嗎?”

  保鏢們故意換了一種向導聽不懂的土話交流——這幾天他們摸清了向導掌握的語言——在待宰羔羊麵前暢聊如何處置他們,他們聽不懂,視線接上的時候還會禮貌性地露出微笑。

  真是太爽了。

  除了那個黃皮猴子,“為什麽我看他的時候,會覺得後背發冷呢?”

  “我也是哎,那家夥邪門得很,要不咱們把別人處理了,把他打暈就行了。”

  即將轉職為大盜的保鏢閑聊著,呼嘯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音量說了一句,“真謝謝你啊,”發音竟然和那些保鏢一模一樣。

  上輩子除了滿世界逍遙快活,他還去過好幾個國家很多地方接受嚴苛的體能訓練,結識過好幾個黑人朋友,其中一個就教了他一門非洲土話,倒不是呼嘯虛心好學,或是那兄弟好為人師,而是這門土話罵人的字眼很髒。

  而格鬥比賽之前都會有例行的嘲諷和罵人的環節。

  巧合的是,非洲四個語係,六七百種語言,這些保鏢偏偏說了呼嘯唯一懂得的一種土話,是呼嘯的幸運,也是他們的不幸。

  天色已晚,節目組沒有選擇強行開工,而是加入部落的燒烤晚宴,舒舒服服吃了頓純正的野外燒烤。

  即便知道他們和外麵的世界有著聯係,看著祭司用打火機點著篝火,節目組的人還是麵麵相覷,“他們不應該是鑽木取火嗎?”

  有實心眼的還專門去問酋長了,酋長也是好脾氣,微笑回答,“鑽木取火?我們又不是原始人。”

  不是,嗎?

  和呼嘯那種沒有調料,更沒有任何加工就放到火上烤不同,部落的兄弟烤之前收拾了半天,將野牛褪毛,

  開膛破肚,往肚子裏塞上滿滿當當的六七種果實和葉子,用骨針縫上,薄薄得刷了一層油,架在三個副篝火上麵。

  中間的主篝火最大,用來照明,周圍的三個副篝火小很多,用來烤肉。

  在確定他們很友好之後,酋長就派出獵人,捕獵到足夠的食物才回返,三頭一噸重的野牛,足夠他們吃的了。

  火上的野牛轉半圈,專門負責烤肉的人就刷一層油,再加上滲出來的牛油,下麵的柴火燒得越發旺盛。

  隨著火候漸漸到位,牛肚子裏的果蔬散發出它們的味道,混合著牛肉的香味,已經五六天沒有好好吃上一頓的大家摩拳擦掌,就連控製體重的女生們都放言要吃三斤。

  “三斤?”蔫了幾天的範進終於恢複精神頭,“我都最多吃兩斤,就你們這小體格,一斤頂天了。”

  “瞧誰不起?你這是瞧誰不起?”一個相熟的女製片拍著大腿,“我就能吃兩斤!”

  “剛才不是說吃‘三斤’的話題嗎?”範進趕緊把話題往回帶,因為他發現剛才那番話似乎惹火了許多女生。

  保持看戲狀態的張婕加了把火,對準範進迎麵燒去,“你剛才說你最多吃兩斤?聽那意思,兩斤很男人?呼嘯能吃十斤也沒說什麽啊。”

  同樣在看戲的呼嘯沒想到被人稀裏糊塗地扯了進來。

  來非洲也一個多星期了,很多時候手機的網都不行,閑極無聊的他們除了打打撲克,就是聊天,呼嘯曾經隨口說過,他吃羊肉串能吃一百多串,按分量也就三四斤,張婕四舍五入就成了十斤。

  十斤?

  把胃裝滿,再算上食管也不夠空間吧。

  呼嘯剛想糾正數值上的引用錯誤,範進那邊也不問他本人,麵對張婕一聲冷笑,“十斤?說大話也要編得圓乎點吧。”

  “自己做不到,就說別人和你一樣?”張婕不甘示弱,“真當全世界的男人都和你一樣哪?”

  什麽情況?嘴張到一半,呼嘯又給它合上了,他倆不是相戀多年嗎?怎麽就嗆口了?

  “這就是專業演員的素養嗎?愛了愛了,”呼嘯複歸看戲模式。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了,雖然這幾天白天都在一起,呼嘯一絲一毫也沒有看出來,張婕和範進鬧別扭了。

  說起來,源頭還是呼嘯,要不是呼嘯抓回來一頭野豬,範進也不會一門心思抓野味,暴走到脫力中暑。

  丟人啊。

  先是範進認為自己丟人,張婕開解他說沒關係,和人形怪物比體力不是開玩笑的嗎?然而範進怨自己也就罷了,遷怒到了張婕頭上,酸溜溜地說,別人長得比他帥,比他有名,比他能幹——還特意在“能幹”上加了重音——她為什麽還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這種話終於激怒了張婕,這幾天兩人冷嘲熱諷,話裏話外都是刺兒。

  這不是他們兩個設計的“劇情”,也不是導演組預先的“台本”,單純就是趕上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