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國社會性質複雜點，因為環境條件惡劣，女性承載著氏族繁衍生存的重任，所以女性社會地位相對而言比較高。

  國家權力體係包括女王基本都由女性擔任，在國際偵查大賽取得第一名的六隊隊長，正是朱雀國的將軍，沅淺。”

  牧野看了眼夜靳深眸底幽沉的神色，繼續開口，“沅淺從三年前開始嶄露頭角，靠著軍功，一躍成為軍政大臣，權利大，深受女王寵信，在朱雀國是傳奇般的人物。”

  聞言，夜靳深眸光一動。

  牧野歎息一聲，“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三年前，這個時間點未免太過巧合了。

  但是我查過她的身份跟生平事跡，完全沒有一絲破綻，她是貨真價實的朱雀國人。”

  夜靳深就那麽無波無瀾的看著牧野，眸底如黑夜，良久，唇瓣輕啟，“原定計劃不變，走。”

  ＊

  朱雀國最大的拍賣行，熱鬧非凡。

  他們此行目的不僅是為了找人，還為了調查一些事。

  光從建築外表看，跟周圍的房屋完全沒有不一樣的地方，走進去，才發現別有洞天。

  一樓寬敞無比，在正中央立著一座展台，周圍零散擺放桌椅，二樓三樓是包廂，包廂外麵圍攏著圓弧形的長廊，三百六十度絕佳視野構造，能將一樓展台盡收眼底。

  夜靳深跟牧野剛一走進來，在一樓閑坐的女人們齊刷刷轉過了頭。

  牧野頭一次覺得這種萬眾矚目的視線，有點滲人。

  一穿著西裝的男人大步走過來接待，引著兩人往二樓上走。

  轉了一圈，西裝男人麵露難色，“不好意思，二樓的包廂都滿了。兩位先生要不然去一樓大廳的卡座裏坐會？”

  牧野越過欄杆往下看了一眼，頭剛伸出去，對上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就猛得縮了回來。

  “三樓包廂也滿了？”

  西裝男人正經又不失禮貌解釋，“三樓的包廂是天子號，不對普通客人開放。”

  牧野頗為新鮮的眨眨眼。

  作為在津城橫著走的牧大少，他還是第一次受到這種冷遇。

  不過，既然呆在人家的地盤就要守人家的規矩。

  他們隱姓埋名來這裏暗訪，最理智的方法是不跟當地人起衝突。

  況且能在天子號的人，在朱雀國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一般。

  牧野能屈能伸，拉長了音調，一個好字還沒說完，就見從樓上跑下來一個人，湊到西裝男人旁邊耳語了幾句。

  牧野看著西裝男人麵露驚訝，似乎看了他跟夜靳深一眼，然後臉上的笑意真誠了點，“請兩位跟我上三樓天字房。”

  夜靳深眼角餘光注意到天子一號房的珠簾動了動。

  等他視線捕捉過去，又恢複了原樣。

  西裝男人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主動挑起話題，“今天你們倒是來的巧了，等會可要上一批好貨色。”

  “好貨色？”

  牧野跟夜靳深對視一眼，眸光微閃，套話，“有多好？”

  西裝含笑不語，將兩人帶進天字二號房，神神秘秘的往外指了指，“看到沒有，凡是門口掛了木牌的包廂都有人，座無虛席。

  二位是華國人吧？不也跟大家一樣，是奔著這批拍賣品來的？”

  牧野挑挑眉，遊刃有餘閑聊起來，“你怎麽知道我們是華國人？”

  西裝男人眸底略過一抹驕傲，“我們將軍有經緯之才，主張跟華國建交。先你們之前，就來了好幾波華國人，倒是跟兩位氣質挺像的。”

  話音落，一樓大廳安靜下來，主持人致開場詞。

  拍賣會正式開始。

  包廂門口珠簾遮蔽，特殊的設計，客人能從裏麵將大廳情況盡收眼底，外麵的人卻看不清包廂內部的情況，充分保護了客人隱私。

  底下一件又一件古董被展出，陸續有人加價，牧野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嗬欠，懶洋洋癱在沙發裏。

  “琺琅瓶，白瓷碗，明月璫……不過是些幾千萬的小玩意。哪有宣傳的那麽玄乎，難道都是吸引客人的噱頭？”

  “確實平平無奇，讓人提不起絲毫的興趣。”

  夜靳深倦怠的半闔著眼皮。

  牧野閑得發慌，“誒，你說，先我們之前來的人是誰？”

  他摸著下巴，作沉思狀，“跟我們氣質很像？也不知道認不認識……”

  他說完後，久久聽不到回聲，側過頭看去，發現夜靳深身體前傾，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樓下展台。

  主持人的聲音傳了上來。

  “來自康頓vitge品牌的手鏈，華麗

  典雅，中間點綴的紫水晶是點睛之筆……”

  “其實這款手鏈最出彩的地方在於它的寓意，Unswerving

  lover，至死不渝的愛人……”

  牧野嗤之以鼻，“吹的天花爛墜，不就是條複古手鏈，居然賣五千萬的高價，也不知道是哪個冤大頭會競拍。”

  “六千萬。”

  牧野：“……”

  他默默轉頭，仿佛開啟了慢動作，看著坐在他旁邊的冤大頭，將加價的砝碼扔進門口侍應生的托盤裏。

  好家夥，你連老婆都跑了，至死不渝的愛情是要送給誰？

  “天子二號房，六千萬。”

  支持人宣布。

  原本對手鏈有幾分興趣的人一聽，感歎了句還是天字房的人財大氣粗，默默放下了加價的舉牌。

  “天字二號房，一次。”

  “天字二號房，兩次。”

  支持人的小鐵錘敲了兩下，身後有人跑過來耳語幾句，支持人動作突然一頓，興奮道：“天子一號房，六千萬零一毛！”

  滿場嘩然。

  隱隱嗅到了空氣中的火藥味。

  這是來找事的吧。

  加價隻加一毛，存心惡心人的。

  前排兜售瓜子汽水小零食，圍觀群眾們默默吃瓜，坐等兩個天字號房鬥起來。

  然而，正所謂化腐朽為奇跡，所有的陰謀詭計在金錢麵前都不堪一擊。

  “天字二號房，一個億！”

  花一個億，買一條手鏈，瘋了吧！

  簡直堪稱鐵血鎮壓。

  “一個億一次！”

  ……

  “一個億三次！”

  鐵錘一敲，“恭喜天字二號房競拍成功。”

  牧野看著花一個億，買回來一條平平無奇手鏈的冤大頭，他滿眼都是驚奇。

  像極了地主家的傻兒子。

  夜靳深舒展開了淩厲的眉峰，捧著檀木盒子，拇指在邊緣揩了揩。

  牧野莫名覺得，此時夜靳深的神情，特別像愣頭青給心愛的姑娘表白，幸福滿足的模樣瞬間戳瞎了牧野的雙眼。

  沒眼看啊，沒眼看。

  然而接下來，更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

  牧野眼睜睜看著夜靳深捧著盒子站了起來，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