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恩得瑟了。

  ??她沒想過金正赫居然這麽認真地在幫她塗腳指甲，甚至比她自己還細心。

  ??“大發！檸檬精果然還是檸檬精，真是心靈手巧。”

  ??造型師手微微一抖，差點出意外。

  ??金正赫白了李臭屁一眼，什麽都沒說然後繼續埋頭塗指甲。天大地大，她拍電影的時候最大，不想跟她鬥嘴。還好整個團隊都是Edam的人，不然他想抽她屁股的心都有了。

  ??問：女朋友太會了怎麽辦？

  ??金正赫早就被這個問題所難倒了，且不說別的，光是握著她的小腳就覺得很…湮亂……雪白光滑的腳背，線條向腳踝逐漸蔓延，如同隆起的一座小山丘，再來上一抹點睛之筆似的紅色指甲。

  ??他真的快要失去定力了。

  ??車旅顛簸，即使能夠避免把指甲油刮到其他地方，但也不能讓她的腳不蹭到哪裏。金正赫略帶沙啞的咳嗽聲時而響起，在空中飄飄蕩蕩，隱隱伴有些許迷離。他的心已經被狠狠地揪住，也不知道為什麽就這樣心跳加速，緊張到喉嚨發緊。

  ??他沒想到給李知恩塗指甲油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身心感官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果然是變態加精神病啊，無論他怎麽遮遮掩掩但總在李知恩身上暴露本性。

  ??………

  ??“我就知道你是個變態，其他人都沒有發現嗎？”

  ??“發現了還得了？那我作為會長的臉豈不是都丟光了？”

  ??“嗯……在我眼裏你沒有臉。”

  ??下午的鏡頭很簡單，僅僅是李知恩練瑜伽的畫麵而已，所以他們早早地就下班完工了。可能是最近疲勞過度了吧，知恩整個人就跟剛從水裏撈起來似的，軟綿綿地，非得在家裏讓金正赫抱著才罷休。

  ??兩人在家裏，什麽事情都幹過了，看電影、學做菜、出門遛狗這些日常瑣碎忽然就不香了。他們對彼此都產生了驚訝，回家後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上就開始做了起來。每一次都不滿足，每一次都想要更多，這一次迸發出來的欲望，比之前的都要強烈。

  ??最荒誕的是李知恩近來完全沉浸在了那個渣女角色裏，俯身貼在他身上的時候她的聲音如同鬼魅那樣，在他耳邊久久不散：

  ??“你還不夠好。”

  ??“抱緊我。”

  ??“哥哥……”

  ??難道自己喜歡這種調調？事後天馬行空胡思亂想的時候金正赫這麽問著自己，卻得不出準確的答案。冥冥之中有種奇怪的想法，李知恩在拿他當實驗品。這麽想來，還真是過於神經質了，自己都覺得這個想法是多麽地荒誕可笑。

  ??當他注意到自己失態的時候，他的手擒住知恩的皓腕已經暴起了青筋。

  ??“抱歉。”

  ??“別停，繼續。”

  ??金正赫愣住，眼神有些恍惚，仿佛經過了極為漫長的等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抵住知恩，深深喘了口氣，心情忽然輕鬆了起來。

  ??反正自己都瘋了，倒不如徹底放開追求刺激。

  ??人生也不過如此罷了。

  ??………

  ??“所以說，這就是送我的禮物嗎？”

  ??金正赫敲著二郎腿，穿著鞋就直接把腿放在桌子上。他看著自己麵前這個臉色蒼白的女孩，表情十分玩味諷刺。

  ??傻冒公司最大的靠山就是三星，為了討好那位，竟然舍得把現在旗下人氣最火的女團成員送了上去。隻是沒想到那位大佬連看也不看一眼，將她作為小雪莉的替代品，轉贈給了金正赫。

  ??“endy Xi，想好了嗎？”

  ??紅貝貝的主唱，這個金色頭發的妹妹埋著腦袋站在會長室裏，麵如死灰。

  ??“嗯。”

  ??“想喝點什麽？紅茶還是咖啡？你看起來很疲憊。”

  ??孫勝完拽著裙角，手指已經把皮膚挖出紅絲，她現在已經到了無論說什麽都沒有挽回的地步了。

  ??“那就冰咖啡吧，剛好醒醒神。你這個樣子，像極了通宵拍戲的我。”金正赫從速凍杯裏取出早就做好的冰塊倒進了玻璃杯裏，將研磨後的咖啡粉平整鋪在放有原漿濾紙的銀網濾杯上然後往裏麵摻水。

  ??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金正赫沉靜專注的眼神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如果不是身在這樣的處境，她想她一定會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很久很久。這種想法轉瞬即逝，金正赫的話一下子就把她拉回現實裏。

  ??“告訴滿叔，謝謝他把你送給我。我很滿意。”他淡淡說道，話裏卻包含著殘忍和冷酷。

  ??孫勝完咬著下唇，直到麻木失去知覺。她的臉憋得通紅，狠狠地看著地板上金正赫的影子，卻知道自己無能為力。

  ??為什麽半島娛樂圈會有如此肮髒的事情？

  ??她以為這種事情隻會發生在小公司裏，沒想到就連規模如此龐大的傻冒公司也不例外。整個半島都是一條寄生蟲，先是依附在米國身上，再是所有產業都寄生在財閥身上。至於藝人，表麵風光亮麗，實際上連高級打工仔都不如。如果沒有金主爸爸的支持，她們什麽也不是。

  ??雖說人們習慣於把半島最厲害的娛樂公司統稱為三大社，但實際上他們也隻是中等公司的規模。再往深一點看，每一家公司後麵都有財閥的影子，他們或多或少都持有公司的股份。就拿CJ旗下的JLBT來說，三大社一年的總收入加起來連人家電視台的一半都沒有，到底是誰更有資本欺負誰，明眼人都看得清楚。

  ??她已經無路可退。

  ??“金會長需要我做什麽？”

  ??金正赫將泡好的咖啡遞給了孫勝完，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我不會對你做什麽，隻不過你進了Edam，進了我辦公室的門，其實在外人看來什麽都發生了。”

  ??孫勝完一楞，心神恍惚。忽然發現這個男人好高，僅僅隻是站在她旁邊說話她就能感覺到巨大的威壓，心中殘存的僥幸立馬粉碎，隻剩下惶恐和慌張。話雖如此，可這些上位者哪裏肯放過嘴邊的鴨子，他們都喜歡慢慢調教再征服的感覺。

  ??會長室的門忽然被打開，孫勝完雙肩一抖，像受到了驚嚇的綿羊，她並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窘態。

  ??“小恩你來的正好，這是紅貝貝的endy。”金正赫笑著給李知恩介紹，仿佛兩人演練了許多遍。

  ??“IU前輩您好，我是孫勝完，藝名endy。”她捂住胸口朝李知恩欠身致禮，她並不清楚李知恩為什麽突然在這個時刻出現。因為羞恥，一下子紅了臉。

  ??李知恩卻一反常態，冷著一張臉，什麽也沒說就走到金正赫的身旁，一把挽住他的手。

  ??“這就是他送來的人？”

  ??“唔，沒錯。你有什麽想法嗎？”

  ??“既然他不放過她，那我又怎麽會忍心放過他的人？”

  ??剛才不情不願地喝過咖啡，咖啡裏的苦味彌漫在孫勝完的嘴裏，又澀又苦。她不明白怎麽會有人喜歡不加糖也不加奶的黑咖啡。

  ??“那麽孫勝完Xi，跟我坐坐吧。這樣我們雙方都能得到想要的東西。”金正赫默默喝了幾口咖啡，也不抬頭看她。他的注意力已經放在了李知恩的身上，他能很清楚地分辨出她的變化，好像《人格四重奏》裏的壞女人根本就是她本身的一部分。

  ??人們總以為人是可以瞬間黑化的，其實壓根就沒這種事。

  ??在黑化那一瞬間的背後，是人們看不到的長達數十年積攢起來的怨氣和憤恨。通過金正赫以及她自己的深入了解後，她終於看清了小雪莉這些年到底是在怎樣的處境當中。友情也好，愛情也罷，她都要為小雪莉找回崔真理一直向往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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