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沒啊？！”

  “快點快點，馬上就要開始放送了！”

  “大家都找好自己的位置坐下，別走來走去擋住機器投影。”

  寒冬的深夜，室外卻不太冷，全宅子裏的人都圍坐在一塊空曠的草地上，三三兩兩地聚集在火爐旁邊取暖，吃著點心相互聊天。在所有人的麵前擺放著一塊巨大的幕布，大家都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它，而金正赫就站在它的正對麵，為了裝置投影儀而忙碌不停。

  “怎麽還是看著迷迷糊糊的，這副老花鏡沒問題呀，不會是我眼睛變差了吧。”外公規規矩矩地坐在外婆旁邊，愣是瞪大了眼睛去看屏幕，卻發現無論他用什麽視角來看都很模糊。

  “你真笨，小赫還在後麵調整焦聚呢。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看不清，稍安勿躁，說不定小赫比你還著急呢。”

  外婆一邊說話，一邊把剝好的橘子放進素色瓷盤裏遞給了外公。但是外公並沒有在接過水果後就一口吞掉，而是埋下頭認真細心地用皺巴巴的指頭挑出橘子皮外麵的白須，然後又送還到了外婆的手裏，好像這些小事外公已經做得熟練無比。

  “喏，給你。”外公全神貫注地盯著一片空白的幕布，卻將橘子推到了外婆麵前。

  “你這老頭子…還真的…我明明是剝給你吃的，我自己要吃知道給自己剝。”外婆嘴上罵著外公，臉上卻難以掩飾喜色，笑開了花。

  外公有模有樣地學著她的口氣說道：“我也都剝好了，你就吃了吧。”

  “真拿你這個糟老頭沒辦法……”外婆把水果放在小桌子上，順手幫外公緊了緊圍脖。

  能相伴走到老的愛情，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周圍的人都莫名其妙的被撒了把狗糧，不過他們都已經習以為常了。金正赫一直都羨慕外公外婆之間平凡又真實的愛情，因為再轟轟烈烈驚天動地的愛情最終都會回歸到日常的吃喝拉撒中。

  他們相識於危險的戰爭年代，一起走政局動蕩的前民主時期，又經曆了半島經濟騰飛的漢江奇跡時代。當年那個硬朗帥氣的青年和秀雅動人的姑娘在風霜的摧殘下，變成了佝僂著身子的小老頭老太太，沒變的還是五十多年前真摯的感情。

  愛情是否最後會變成親情，金正赫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兩個人一起約定慢慢變老，看見對方白發蒼蒼的樣子就很浪漫。

  我們都想要一段隻要牽過手、接過吻就能堅持到底的愛情，卻活在一個上了床都沒有結果的時代。

  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外公忽然對著外婆說他想跟她一起看一場露天電影，一開始外婆否決了，她怕室外的寒風會讓外公本已病入膏肓的身體更加柔弱。

  可是外公卻像年輕談戀愛時那樣，一本正經地喚了聲外婆的小名，但在平時他都隻叫她老婆子。

  “阿芝，上一次我們一起看電影，那是在五十多年前女兒出生的前幾個晚上。我們都這把歲數了，如果今天不看的話，我怕就永遠沒機會了。”

  “我們就像以前那樣架起火堆，圍坐在一起看投影，好嗎？”

  外婆喉嚨顫抖，不再清澈的眼睛晶瑩泛紅，重重地點了點頭，默默轉身擦拭自己的眼淚。對他們這個年齡的人來說，日子就是過一天少一天，誰也不知道第二天還能不能照常醒來。

  “依你就是了，”外婆轉身，學著年輕人的樣子給外公比了一個OK，聲音很溫柔，在她的心裏外公就是個小孩子。

  可金正赫想看李知恩唱歌，於是互相綜合了下意見，決定用投影儀來播開放音樂會的直播，同時還邀請了不少以前在殷家工作過的老人們。

  ……

  “在路上~”

  ……

  “是漫長的夢嗎？”

  ……

  “那遙遠的歲月。”

  ………

  “呼嘯的狂風中……”

  厚重安謐的鋼琴聲響起，伴隨著那滄桑低沉的男聲，一位白發蒼蒼、臉上飽含歲月痕跡的老人站在了舞台上，緩緩開口，那股憂傷和惆悵迅速透過了現代高科技的電子設備，彌漫在現場在座的每一位老人的耳旁。

  簡樸的曲調和嗓音最能觸動人們心裏最脆弱的地方，尤其是對他們這些有故事的老人來說。

  他們這些七八九十的老人，大多要麽是男女分開坐，要麽就是一個人離人群遠遠的，因為該坐在身旁一起欣賞音樂的人已經離他們遠去，誰都不願意將就。他們的孤獨亦是如此，就像崔白虎先生的歌聲一樣，經曆了許多故事，倆字寫滿了過往。

  在歌聲響起的那一瞬間，大家都不約而至地安靜了下來，完全沉浸在音樂的魅力裏。

  崔白虎放下話筒，從舞台中央側身走到一邊。此時攝像機給了觀眾一個鏡頭，台下坐著的都不是年輕人，而是容顏已去的老年人。

  “各位。”

  “美麗的精靈，IU。”

  在崔白虎介紹完IU的登場後，台下的觀眾們開始鼓掌歡呼，可見她在半島的國民度是有多麽高。在半島隨便問年輕人你知不知道IU或者BTS，他們肯定都聽說過兩者；但是同樣一個問題去問那些中老年人，他們也許會不知道BTS，但一定會知道IU。

  IU李知恩可是老少通吃的少女殺手！

  金正赫站在一群老奶奶老爺爺的後邊，雙手抱胸，得意地咧嘴憨笑。

  看！這就是我的女朋友IU！是不是很優秀！

  李知恩將長發藏進了假發套裏，戴了一個短發的頭套，穿上了一字露肩毛衣和短裙，都是大地色係，就像那個戰火紛飛年代留著短發的古典美人。看得出來她為了尊重老前輩刻意把自己打扮得成熟穩重了些，和舞台上那個多變精靈IU完全不同。

  聚光燈打在了知恩身上，她醞釀了下情緒，跟進了副歌。

  “蔚藍的天空中，笑聲飛揚。”

  ………

  “比花瓣更豔麗的。”

  ………

  “我年輕的時節已經過去。”

  ………

  知恩獨特的嗓音一下子就衝淡了先前傷感憂鬱的氛圍，讓聽眾的心情豁然開朗，就像一塊堵在心口和嗓子眼的大石頭終於被挪開，治愈了不少人的心靈。

  什麽時候人們評價一首歌好壞的標準變了，或者說在這個流量為王的時代，沒有人會花心思去關注一首歌的質量。他們轉而去偏愛一些紅遍大街小巷的歌，而這些爆火的歌有的並不是好音樂。各大權威音樂榜單上的作品，一大半都來自常常霸占熱搜的流量擔當，一些不忘初心懷揣敬畏的獨立音樂人都退而其次，選擇了地下，因為根本就比不過人家。

  真正的經典，是不會因時間推移，失去熱度，好的音樂是有靈魂有溫度的。

  李知恩就在逐漸往這條路上走，她不像是個半島風格的單純的唱跳偶像，更像是個從上個世紀走來的傳統歌手，帶給人們安慰和治愈，而不是狂歡過後的空虛。而這就是音樂的意義，也是她最渴望通過音樂實現的。

  有的歌雖然火，但你一聽，就覺得像一坨翔。

  李知恩的歌很火，但你一聽就能安靜，特別是在夜深人靜的深夜，你開著音響，躺在床上，聽膝蓋和花的時候越聽越上頭，到高潮的時候就會覺得李知恩這個女人真是無比地性感又可愛。

  沒有調查權就沒有發言權，我不會壯著膽子去寫我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我特意問過一些半島的大叔大媽（不僅僅局限於首爾），問到的幾乎所有人都認識IU，相反對BTS卻不怎麽熟悉，甚至根本不知道。

  的確IU的國民度很高，我站在客觀的角度上中肯的給出結論，希望不要產生不必要的爭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