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擊？”

  經驗十足的軍官紛紛抬頭看天，眼見炮彈從他們的目標炮台飛來。

  “衝鋒！”

  有人大喊，想要衝向炮台。

  也有人在後退，一輪炮擊之後，戰象發狂，哀嚎的數不勝數。

  這個時候，膽寒的雖然占據多數，但剩下的不少都是不怕死的。

  “他們衝上來了。”

  陸繹將單筒望遠鏡丟在一邊，冷笑一聲。

  他知道這些莫臥兒人根本就沒跟大明的正規軍隊交鋒，不知道什麽叫做恐懼。

  “蕭如薰，多留俘虜。”

  陸繹並未親自指揮，他居在後方，冷漠的下達命令。

  “末將遵命。”

  蕭如薰也隻是重重的點頭，他的心都放在不遠處的火槍手身上。這一支大明的精銳，來自於神機營，後在征南軍當中磨礪，變成真正的精銳。

  他們站在沙地當中，看向越來越近，麵露猙獰的莫臥兒人，也沒有絲毫畏懼。

  早早地，他們就準備好了火槍，人力。

  在征南軍當中，一個完整的隊列，是需要四個人的。其中第一個人是經驗老到的槍手，他們知道如何開槍，盡可能的殺傷敵人。

  第二個專門遞槍的，他負責將裝填好的火槍遞給最前方的火槍手，將發射完畢的槍支遞給後麵，重新裝填。

  最後兩人則是專門裝填的士兵。

  他們平日當中也都在靶場訓練，但在戰爭來臨之時，站在最前麵的是瞄的最準槍手。

  “放！”

  蕭如薰指揮若定，他麵色沉穩，一聲令下，便有二百支火槍同時發射。

  “砰砰”聲不絕於耳，第一輪射擊之後，衝在最前麵的莫臥兒人也是紛紛倒下。

  頃刻間，嗷嗷叫著的莫臥兒人士氣大跌。

  “再放！”

  三輪射擊，這是蕭如薰暗自觀察莫臥兒人的發現，得出來的結果。

  如果三輪的齊射之後，莫臥兒人還敢的主動進攻的話，蕭如薰倒是不介意讓他們死的痛快。

  另一邊，寶船“鄭和號”沿著海岸邊朝著北麵駛去。巨大的船身高聳入雲，甲板上麵的的明軍更是威嚴肅穆。

  “炮擊！”

  艦長看著地麵上的戰鬥，也忍不住加入進來。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出現。早就準備好麵對戰爭的大明軍隊處處出擊，在沒有任何短兵相接的情況下，莫臥兒人便已經潰敗。

  “爵爺，莫臥兒人敗了！”

  “我知道。”陸繹無動於衷，依舊看著的硝煙彌漫的戰場。如狼似虎莫臥兒人的戰術戰法已經過時。

  甚至大明的戰法都已經過時了。

  在海岸線的戰鬥，擁有製海權的國家，擁有絕對的優勢。

  馬六甲漫長的海岸線，足以讓其中的每一個點都成為大明進攻的目標。

  陸繹引以為傲的炮兵部隊，也能夠在運輸船上麵，移動在大明浮空的領土之上。

  時代變了。

  “讓孟和帶著他的人，北二十裏的地方登陸，給我全殲這一支敵軍。”

  “末將遵命。”

  這一仗勝的太快，數以千計的敵軍如同紙糊的一樣。他們高昂的士氣，在短短時間內就被徹底打崩。

  無論是最精銳的象兵，還是尋常的步兵，在遭受到致命打擊後，他們都變成了待宰的羔羊。

  剛剛踏上大陸的征南軍都沒想過莫臥兒人連韃靼人都不如，連抵抗都不抵抗。

  “上船吧，去檳城，去看看他們印度人嘴裏麵的阿巴克大帝，有沒有大帝之資。”

  陸繹吩咐，大模大樣的在水師營寨上船，朝著檳城而去。

  淪為帶路黨的葡萄牙人也好，莫臥兒也罷，都對大明的實力有了一個明確的認知。

  原本他們以為大明的軍隊很強，能夠打贏莫臥兒的陸軍，葡萄牙人的海軍不在話下。

  但他們從未想過會贏的這麽快。

  現在他們恍惚的上船，陪伴在陸繹身旁，心中除了不安，還是不安。

  戰爭的後遺症非常明顯，航道沿途的硝煙味並未散盡。

  湛藍色的天空下麵是狗啃過的地麵。

  戰爭輕而易舉的摧毀了無數人都摧毀不了的土地。

  檳城，盡情享樂的阿巴克正看著身姿曼妙的女郎在自己麵前，穿著大明的絲綢，踩著波斯的地毯，在自己麵前緩緩起舞。

  在此之前，他都在告誡自己，自己所麵對的世界是龐大的，敵人是未知而強大的。

  但在踏上馬六甲的土地之後，他就不將大明當做是自己的對手了。

  在他看來，大明作為一個大國，已經老朽。

  在遙遠的馬六甲，自己才是真正的大帝。

  一直到日落，他都在等待好消息的到來。

  “轟！”

  從馬六甲水寨就開始的炮擊，出現在檳城上空的時候，整座城市隻有馬裏奧總督臉色大變。

  他是打過海仗的，知道這炮擊意味著什麽。

  “總督大人，炮擊！”

  他的副官很快到來，跌跌撞撞言明情況。

  “閉嘴！”馬裏奧用葡萄牙語低低罵了一句，陰冷的看向港口所在的方向。

  阿巴克的大膽讓他心生不安，他是了解大明的，那個龐然大物對於任何的敵人，都會用同一個法子解決。

  對於敵人，他們沒有和平可能性，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其摧毀。

  為了馬六甲航道，他願意賭上自己的一切。因為無法掌控航道，要不了多少時間，他這個總督也就當到頭了。

  但是現在，他看向滿是硝煙，炮聲的港口時，心已經涼透了。

  大明的水師已經到了！

  馬裏奧總督做夢也想不到大明的艦隊是從莫臥兒第一次跟大明發生衝突的時候，就已經下水，即將南下了。

  他更沒想到的是，大明一直將馬六甲視作為大明的內海，一直都在宣揚大明對於此地的宗主權。

  三佛齊宣撫司的建立，是為了強化大明對於這片土地的統治，也是警告所有擁有野心的外來者，讓他們遠離此地。

  “走，跟我一起去見阿巴克！”

  馬裏奧總督遲疑半晌，也隻是恨恨的轉身走向城中最豪華的房屋，去尋找阿巴克。

  此時，阿巴克也從美夢當中清醒過來，他陰沉的看向自己麵前慌亂的舞女，一言不發的樣子，讓所有的衛士都跪在地上，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