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陸繹知道準格爾人的小心思的話，一定會舉出一個更為恰當的例子。後世可口可樂跟百事可樂打架的時候，直接把世界第三的可樂品牌給打死了。

  哈薩克跟韃靼蒙古聯盟的話，夾在中間的準格爾汗國，估計會提前幾百年，變成一個地理名詞。

  沒辦法，瓦刺人喜歡征服其他部落，他們的後裔準格爾人混入葛邏祿血統之後，更喜歡征服世界了。要不然也不會東邊的韃靼人，南邊葉爾羌人，西邊哈薩克人都被他揍過，都是他的敵人。

  等到日後北麵荒蕪的西伯利亞被沙俄占據之後，這種情況還會加巨，到時候準格爾人就會四麵楚歌，死無葬身之地。

  “嘎吱……”

  城門被力士緩緩推開，吊橋也落在冰麵上。城門變成坦途，城裏麵的人也騎著高頭大馬出城而來。

  除了陸繹，聞訊而來的尹秉衡尹德父子也在一旁。

  他們是沙州城的軍事主官，發現敵國人出現在城外的一瞬間，他們兩個就趕來了。

  “準格爾部萬夫長蘇日拜見大明侯爺。”

  身處內陸的準格爾人壓根沒見過海，也不知道平海侯，甚至他們的語言當中，海都是生僻詞。

  現在還沒有內陸國家將海軍元帥，上將當做是榮譽軍銜，隨便冊封的習慣。也就沒有蒙古國海軍元帥這一稱呼，自然準格爾人不知道平海侯三個字的含義。

  他們更關注的是大明的軍容，跟那一個個甲士。

  毋庸置疑，大明的甲士冠絕天下，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是這樣。

  “你們是來朝貢的話，走錯路了。”陸繹奇道，因為他不是文官，壓根不管朝貢，也就沒義務幫他們做什麽。

  相反想要朝貢的話，得直接去京師，然後被拒絕，自己收拾行囊回家。

  除非，準格爾人一口咬定自己跟也先那個王八蛋沒關係，不然興許還沒出京師，他們就被人給宰了。

  仇恨這玩意兒，在大明境內可是淵源流傳。

  明麵上的公羊學派沒了，實際上到處都是。大明極端主義者海了去了，甚至殺了準格爾人，大明法律還沒辦法懲戒。

  因為準格爾人跟大明沒有外交關係，也不是家仆，換言之就是不受法律保護。

  在大明，隻有大明的百姓跟藩屬國的使者才是受到法律保護的。除此之外的所有外國人，都跟大明一點關係也沒有。

  “沒走錯路，他們都說侯爺手眼通天，通過侯爺朝貢更為有效。”蘇日靦腆一笑，命人送上禮物。

  “侯爺，這是我父親為侯爺準備的禮物——天馬五匹。”

  天馬？就是阿哈爾捷金馬？傳聞當中的汗血寶馬？陸繹凝神一看，倒是看出了一些不同尋常。

  這五匹天馬比尋常駿馬更為高大，血統的話應該是汗血寶馬跟阿拉伯馬混血的後裔，單單是肩高就接近一米五，比明軍列裝的戰馬更高，也更威猛。

  “閹了沒？”陸繹更好奇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準格爾人是出了名的不見兔子不撒鷹，剛剛見到自己就送上寶馬，要是不求什麽，那是假的。

  “閹了。”一旁，老張發揚風格，去瞅了一眼，略感遺憾。

  “那可惜了。”陸繹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當然不想要幾匹被閹過的戰馬，他要的是大明日不落。

  現在仍舊處在農耕文明，陸繹跟同時期的人沒啥差別，都隻清楚自己關心的東西。讓他科學創造，絕對是難為他了。

  不能強行攀科技樹，陸繹隻能從方方麵麵加強大明，讓大明繼續強大下去。

  戰馬是冷兵器之王，無論是用在戰爭，還是戰爭之外，都需要海量的牲畜。

  大明如今飛速發展，需要的馬匹大明根本無法供應，甚至在南方一匹駑馬都能換一頭耕牛了。

  與繁榮的工商業，航海業相對應的畜力短缺，短時間的解決方式是貿易，掠奪。時間長了，這樣的方式仍舊是難以為繼，隻能自己培養。

  而戰馬也好，牛羊也罷，品種之間的差異都是人為選擇出來的，越適合人類社會的品種，就越能夠受到人類的青睞。

  比如在大明西南地區，最受歡迎的並非是河曲馬，而是滇馬。能夠在山路上如履平地，吃的差幹活多的滇馬除了長得矮之外，不能軍用之外也沒啥差別了。

  在江南則是果下馬，這一馬種能夠在果樹下自由行走，故而得名。

  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需求，陸繹沒辦法一次性滿足他們所有的需求，卻一直都在想提供優良的種馬，改善一下大明戰馬的基因。

  無論是阿拉伯馬，還是汗血寶馬，都基本不可能出現在大明的境內。因為優良的馬種是戰略物資，在任何時候都是被限製離開自己國家。

  被閹割過的倒是沒人在乎，大明想要就要好了。沒有閹割的馬種，大明想要隻有戰爭這一個選項。

  “侯爺，蘇日大人說這不可惜，在準格爾部落裏麵，有很多這樣的馬，隻是……”蘇日在翻譯耳邊低語了一陣，讓翻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就是不敢說話，似乎有什麽為難的事情。

  “隻是什麽？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休要在我家侯爺麵前拿喬！”不等陸繹說話，一旁的尹德便劈頭蓋臉的一陣罵。

  “別聽他的，大明從來不會因為人言而獲罪。有什麽想說的，你盡管說好了。”陸繹瞥了一眼尹德，後者立馬明悟，乖乖退下，一個不字都不敢說。

  “那小人便冒犯了。”

  翻譯這才如實翻譯：“侯爺，我家大人要入城之後，屏蔽不相幹的人之後，才願意跟侯爺說。”

  這倒是有趣……陸繹靜靜地看向粗獷的蘇日，露出一絲笑意，請使者一行人入了沙州城。

  沙州城內一如一個巨大的工地，哪怕現在是冬天，是最不該勞作的時間，可為了大明長治久安，侯飛還是頂著壓力，給足了百姓糧食後，征召他們修繕房屋，讓沙州城內的空地上，聳立起一座座房屋，供給城外的難民居住。

  這幾日，隨著韃靼人潰散，城外的百姓不斷拖著傷病的身子，想要入城討個活路。陸繹又是來者不拒，短短時間就將沙州城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