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察哈爾人渾然不覺。

  “頭領，該不會是哈密衛又想要投降大汗了吧？”隨行的察哈爾人當中有一人道。

  “放慢馬速，且看看。”頭領猶豫，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想要等上一等。

  因為大明邊軍因為軍戶製度，不知道鬧出多少叛亂，其中不乏有活不下去投降韃靼人或是察哈爾人的例子。

  隻是這一等，迎接他的便不是城中百姓的歡呼，而是的夾雜在呼呼風聲當中箭矢。

  “走！”

  他一聲大喊，隻見百步之外停下來的明軍照葫蘆畫瓢，那一支支的羽箭哪兒也不去，專門就朝著有火把的地方射來。

  前後不過十餘息，察哈爾人陷入黑暗當中，隻能看著明軍打著火把的奔來。他們卻是想走也不走不了了。

  “侯爺威武！”

  旦夕之間，百餘察哈爾人死的死，逃的逃。

  覆蓋著薄雪的沙粒上麵，火把映照著，上麵不乏已經凝固的血液。

  “全軍分成五隊，除了哈密所在的東方，其他三個方向各自百人前行，剩下二百人全力向西進發。”

  陸繹冷冷看了一眼自嗨著的秦旭，有條不絮的下令。

  其實在他的下令之前，追殺已經開始無組織的開始了。

  他現在隻是給正在追殺察哈爾人明軍更多的支援。

  至於一路向西，那是為了吃掉數量更多的察哈爾人，好叫他們沒人能夠熬過風雪，追殺，回到他們出發的營地。

  而絲綢之路的商道，恰好也是向西不斷蜿蜒，抵達中亞，地中海的。

  秦旭自覺無趣，又感覺今日發生的一切著實興奮。

  他剛才可是衝在最前麵，看著陸繹是如何下令滅掉火把，察哈爾人傻傻的站在原地，沒有察覺到百步之內有了明軍身影。

  暗打亮，不需要任何花哨的技巧，弓弩齊發就將察哈爾人眼睛打沒了。

  隨之而去的的大隊騎兵更是讓他見識了什麽叫做進攻。

  韃靼人，察哈爾人會的騎兵戰術，陸繹用的更為嫻熟。

  以至於征南軍傷員不過幾個挨了刀劍的倒黴蛋，並無一人陣亡。

  這樣的勝利，他足以高興半天，上報朝廷都可以說是擊潰上千人，斬首一百。

  可平海侯不愧是侯爺，這樣的勝利根本不放在心上。連清點戰果都不做，就開始追擊了。

  “秦將軍。”陸繹忽的開口，開始分蛋糕：“西進的二百人暫且歸你統轄。無論如何，追擊三十裏之後就要歸來，到時候我會派人與你交接。”

  秦旭聞言一喜，更加順從起來。

  “末將遵命，定然不負侯爺信任。”

  話音落下，他便拱手離去。

  旋即，隨軍的太監魏一奇道：“侯爺，那秦旭不過是個奸佞小人，如何值得您這般對待？”

  陸繹側首看了一眼，淡淡道：“哈密衛有三千守軍，其中募兵足足二千。這二千人可堪一用，作為後軍輔兵使用能夠讓察哈爾人早一天後悔也是值得的。”

  魏一聞言啞然，總算明白陸繹打的是哪門子主意了。隻是在他看來，這等邊疆給他一根骨頭啃了就罷了，何必給他吃肉？

  調集兩千人在旁人看來是大事兒，可陸繹是誰？是平海侯，陛下的寵信之人，即便是他這種深宮當中的人都知道陸繹的大名。

  “侯爺，俘虜送上來了。”很快，幾個幸存的察哈爾人被送到了陸繹的麵前。

  他們都勉強算是幸運兒，沒有在交鋒的第一時間戰死，也沒有落馬之後摔死。

  而是在亂戰之後，留下了一條性命。

  “懂察哈爾人語言的人在何處？”

  這是陸繹看重秦旭的第二個原因，出門在外除了士卒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懂察哈爾人語言的向導。

  而且這樣的向導還得是大明的死忠，要是是察哈爾人的死間，自己就死定了。

  而秦旭雖然能力不行，但好歹是一個地頭蛇，能夠調動的資源遠遠比外來者的陸繹順暢許多。

  更何況大明從來都有陽奉陰違的案例擺在陸繹麵前。

  這樣一來，秦旭的重要性就大了一分。

  這也是陸繹將秦旭帶在身邊的原因之一，他不擔心秦旭投敵，隻擔心秦旭搗亂。

  稍微分潤一點功勞，就能讓秦旭聽話，讓他麾下的三千人成為自己的打手，這是穩賺不賠的事兒。

  “侯爺，翻譯到了。”

  翻譯是一個白發蒼蒼的中年人，他臉上又有一道彎刀砍過的刀疤，自稱是是在十年前，三十歲的時候逃離察哈爾人統治時留下的。

  他本人則是一個韃靼奴隸，在進入大明疆域之後，才死裏逃生，成為了哈密衛守將的奴隸。

  直到軍戶改革之後，他才跟許多軍戶一樣擁有了自由身，成為了大明的子民。

  炊煙已經在的城中升騰，四更造飯的傳統在征南軍當中更是家常便飯。

  越是臨近戰場，他們的睡眠時間就越少，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

  對這樣的生活，他們已經習以為常，哪怕是見到了平海侯陸繹，他們也照常生活。

  “侯爺！”

  連路的征南軍不斷行軍禮，直到陸繹離開才恢複原樣。

  各軍官們卻被陸繹召集到了一起，聚在燒紅了炭火的木屋裏麵。

  “這一部察哈爾人是從阿速來的，通過吐魯番的時候，吐魯番城中的察哈爾人不過三百。”

  陸繹言之鑿鑿，已經相信翻譯的話。

  最初的時候，他也認為的察哈爾人沒有足夠的力量守護自己的疆土，現在看來猜測是正確的。

  吐魯番空虛，那就代表亦力把裏的察哈爾人數量多上一些，卻也多不了多少。

  不然的話，察哈爾人用什麽去跟漢那吉去打？

  甚至連隻能出百人的小部落都被察哈爾人的大汗召喚。

  “三百人？”征南軍的部將紛紛請纓：“末將請戰，一定為侯爺拿下吐魯番！”

  “吐魯番？”陸繹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麾下的將領，道：“本侯要是隻要吐魯番的話，也不用長途跋涉到哈密衛，隨便叫你們一人就能拿下吐魯番。”

  “本侯要的是亦力把裏！”陸繹手指敲擊軍事地圖，上麵赫然是有哈密衛，吐魯番，亦力把裏的大概方向位置。